〓 第 1168 期 〓
文|龙龙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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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来到，身在异乡的二小最近却越来越思念家乡，思念故乡的家人，亲戚朋友。故乡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离家久了一些过去的回忆就越来越清晰。出社会到如今跌跌撞撞二十多年，好多的过往这辈子忘不了，尤其一些记忆深刻的人和事。这期间二小就想起了第一次出社会——学徒。
因为从小二小就体弱多病，所以家里大小活一律没干过，身处农村最多夏天偶尔去拔一袋子猪草，父母和二小自己都认为这辈子除了读书其他的干不了。所以从小学开始二小虽然三天两头请假去医院，可是学习却没落下。就这样考到了初中，上初中以后因为学校在乡里离家挺远，二小就住校。
家里不知道是因为人少了还是怎么了，父母总是闹饥荒。二小每周回去都是在拉架，挨打中度过，因此后来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稀稀拉拉凑乎到初中二年级过了元旦放假，二小就直接把行李拿回了家，告诉父母学他不上了。
父母一看不上学干啥呀，好说歹说也不上了，家里一看没办法就想别的出路吧。二小爹用他那没进过学堂开发过的大脑想了一大圈，也不知道让儿子干个啥。后来和家里哥哥兄弟商量，这孩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不行了让学手艺个哇，老话说，手艺人——吃一生，二小爹一想这是个好办法，问题是学啥比较好呢，再说自己家里八辈子庄户人，都是贫下中农，家里也没个有出息靠手艺吃饭的呀。后来思谋了一大圈自己有个不甚走动的俩姨妹夫好像在集宁当画匠了，不行问问人家哇。
就这样当天晚上十年不上姨姨门的二小爹买了俩罐头去了姨姨家。姨姨姨夫一看，啊呀！这可是个稀罕亲亲哇，快进家坐下圪嗒。坐下一叨啦姨姨姨夫知道啦，哦，这是有做相了，没做相估计也想不起来姨姨一家。唉，自己是长辈，管他的了，孩子们许是忙，顾不上，再说好饭不怕晚，来了就好，就亲。姨姨听完告诉，二小爹说孩子不念书学点手艺挺好，他姑姑姑父过年肯定回来。到时候我提前给你话，让他姑父好去家里串个门，详细叨啦叨啦。 过完年二小姨奶奶提前告诉他爹，女婿正月初六能去你家坐坐，你准备好。其实人家不说也年前都准备好了，腊月二十九二小爹上县都买上了，鱼还多买了两条。
初六上午十点来钟二小在炕上看见从大门进来个人，个子有一米七五以上，走路带风，几步就进来了，刚进门二小爹妈就慌忙去门口迎接圪啦。一进家门，二小观察了一下。啊呀，这个人穿的三接头皮鞋，黑个定定的，将军呢裤子，裤缝烫的直溜溜的（后来二小才知道那是个甚才地的裤子），黑油亮黑油亮的绵羊皮褂子，偏分头发还拿摩丝弄的利利整整，二小一看，嗯，这个人从这身穿伴就感觉可以，人家干的肯定不赖，心里默默许化上了，我就跟他呀。
二小妈着急就是倒糖水，二小爹也把那年前买的带把把的大青山拿出来了，寒暄几句把客人让到炕中间，三句两句说到了吃，农村人除了吃没个让上的，二小爹说那咱就慢慢吃哇，二小师傅说，哦，哥嫂子不着急，我这个人好喝点。吃不吃无所谓，先来酒哇，有啥咱就喝就叨啦哇（师傅光喝酒不吃菜，后来也就死在这上了）。哦，那行，他妈，先捞几疙瘩肉，把炸的花生米挖一碗，再把咱们家生那大豆芽跟粉条拌一盘，二小爹就说自己就去西间提溜了俩瓶岱海白。三等两等肉上来了，菜也来了，酒也倒上了，这就倒啦开了。
其实多年不见也可少走串也没多亲啦，俗话说三年不上门是亲也不亲。那为啥他俩还话多。这一来是师傅吹腾，二来二小爹有求于人，尽量附和夸大人家，再一来喝酒人本来就话多。就这样吃喝到下午三四点，事情也敲定啦，期间人家还说到是看见二小皮溜溜的也行，就是感觉身体不好。唉，哥嫂是这，领是行了，先上去试试不行了再给送回来。二小爹妈怕人家送回来了着急说，他姑父你放心哇。我们娃娃可听话了，自小小连一疙瘩玻璃也没打过，去了肯定给你拉不下疙蛋。身体也没问题。小时候有病，现在长大就没事了。
过了正月十五，十六出发，二小爹妈把孩子送到县汽车站师傅早已在大门口等候，同行师傅身边还有个看着比二小高也壮实的后生。师傅说他叫建敏，是和你一起跟我学徒的，上车二小建敏就坐在一起了，一叨啦人家是厂汉营的，二小说我是六苏木的，建敏说他18，二小说我16。
一路上头晕眼花（二小没坐过班车，有点晕车）昏昏沉沉就上路了，半路车烂了一回，去麦胡图等了几个小时，天麻雾的时候进了集宁街，哎呀，正好赶上上灯。二小不要说看别的就这灯他也没见过呀。明晃晃的路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看的二小是眼花缭乱，眼睛不够使，脑袋转不过来。真是山汉进城——俩眼牢铃。
下车师傅直接打车把他俩拉上，开车师傅问去哪里，师傅说，白灰山（那年头集宁桥东周边旗县外地人基本都住白灰山，山上都是各时代的坟墓，有的人家房子坟墓在一起，现在政府拆迁，那个地方也绿化了）。进了大门二小一看，师傅家两间正房，一间半南房，半间过道，过道里堆得烂七八糟也不知道啥东西，头顶还吊的火筒。院里堆着六七挂各式自行车。进院师傅说你们还有三个师兄，俩打短工的都住在南房，大一间这个有盘炕连做饭带睡五个人，另外那半间里面有个床睡俩。你俩先把东西拿进大屋，等的他们马上回来吃饭。我坐车乏了，进去躺一会儿，你们师娘在南房做饭了。他俩提东西进门，师娘姑姑正在灶火圪崂加火（二小也不知道咋论，就都叫上了）。锅上放的俩个大笼荆，二小想，看样子是馒头烩菜。师娘姑姑回头说你俩把东西放到炕上歇歇，他们回来咱们就开饭，建敏早就把行李扔到了后炕，人家胆大（建敏后来说他之前学过半年鼓匠，后来嫌那个营生没白天没黑夜熬人了），二小没出过门有点个怯。你俩谁是二小，之前我们不多走串也没见过。师娘姑姑问，二小小声说，我。师娘姑姑伸手替二小把行李刚放到炕边，就听见大门响，紧接着自行车碰门的声音。师娘姑姑就往出走就嘴里说，唉呀，孩子们慢点，碰烂大门呀。二小、建敏也趴在门上往外看。
这真是：
97年正月整，
老子打发我学油工，
坐上班车来到集宁城。
师傅是集宁四大油工挺出名，
师兄弟长占五个人。
新人有二小和建敏，
往上二毛跟贵珍。
大师兄叫四建成，
打短工的小马和小丁。【未完待续】
送健康，送孝心，送友谊——
送自己，送父母，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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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龙龙，本名葛苏龙，乌兰察布凉城人，爱好看书，旅游。之前从事室内装修，做油漆工、腻子工。2015年开始从事保险行业，目前在国外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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