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279 期 〓
文|金越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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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总有一些事情让人难以忘记，这些事情或悲或喜、或大或小，但最难忘却的多数与痛苦悲伤有关。
我的饥饿多发生在未成家立业之前，一与时代有关，二与个人的成长环境经历有关。
本人生于农村，对于农村人来说缺钱可能，缺食似乎说不过去。种地收获的是粮食，别人挨饿，农民最不该挨饿。可偏偏我这个农民的儿子受过几年饥饿的日子。童年的记忆几乎荡然无存，是否挨饿已经全无记忆。
母亲在世时曾经几次告诉我，说我八个月时母亲无奶，八个月后我是吃把馒头切成片晾干然后再用水泡化的食物长大的。水里是否放一些白沙糖母亲没有说我也忘了问，我想多少也该放一些的吧？不知是不是儿时就奠定的良好基本功，直到现在我从不挑食，见嘛嘛好，吃嘛嘛香。而且两个眼睛贼大，从童年起就练就了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估计是天天看馒头片炼就的吧。少年时基本没有挨饿，长大了之后才知道这种没有挨饿是建立在父母的温暖之上的。母亲说自己喜欢吃山药，一家人吃饭时有时主食不够，母亲总是在吃焖熟的山药，并自比说她自己是山药虫最爱吃山药。现在想想哪有这么一回事？人们都说母亲伟大，我想说我妈最好！
青年时的饥饿记忆比较深刻。1981年至1983年我们村连续三年干旱，粮食三年欠收，全村人家没有一家能够吃饱，更别说吃好。上级供给返销粮。这些返销粮基本以玉米、高粱为主。人们为改善纯玉米面做的食物，大都在玉米中加入少量白面，以提高玉米饼的精度，改善玉米食物的口感。并不时变着花样更新以玉米面为基本原料的吃法。大多数人家的做法均以玉米发面饼为主，就是现在还吃的蒸玉米面饼。另外还有玉米窝头、玉米锅帖(锅饼)、玉米块垒、玉米面稀粥或者直接将玉米粒放在锅里加水煮熟直接吃。人们还在煮玉米粒的时候在锅里放入一些糖精使玉米变成甜味。我们也是在这个年代开始吃到爆米花的，因为家家不缺玉米，爆米花师傅的生意就格外的好，几乎每个村子隔三差五总有走村串巷的爆米花师傅到来。
那时的零食多数是爆米花或者放了糖精后直接炒熟的玉米，我们称之为炒玉米。因为太过硬有时吃得牙疼。就是这两样东西也不是天天有、顿顿饱。因为玉米食物易消化，加之我们那时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食量大，运动量也大，吃不好玩的不能说不好。书沒有读多少但是绝对自由，我行我素、天马行空，没事几个人给女同学起外号，个别时候还寻事斗殴，干了一些至今回想起来还后悔的恶心事。因为玩得过度而时感饥肠辘辘，饥饿成了那时的常态。记得与发小贾笃满放学后不是去他家就是到我家第一任务是看看饭盆中还有没有吃的东西，只要有吃的，有什么吃什么。多数是他家没有我家也没有，有时实在饿的不行，就去他姐家看看吃上一些。记得某某年的那个秋天，凉风比平时来的有点早，三家转完了一点东西也没吃到，孩子饿呀，只好到南滩的菜园拔了一把葱叶去充饥，直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越吃越辣心的原因。到是这件事永恒地刻在了记忆的深处，至今挥之不去。
1984年，那是一个金色的秋天。一纸通知书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这个幸运儿就是实际已长大心理还十分稚嫩的我。离开家乡不远的我，第一个月的时间学校每月只供应28斤粮食，因为学校食堂伙食一般，又重新回到食不果腹的日子，固定的食物填不饱已经被玉米面撑大了的胃，饥饿整整伴随了一个月。
这个月有一次因为实在饿的不行到商店买了一个月饼，这个月饼应该是我有记忆以来最香甜的一个月饼。一个月后学校更换了食堂管理员，记忆中再没有饥饿的成份，至少可以吃饱，家里经济条件尚好的同学还可以吃好，因为5角钱就可以吃上一份炒肉片。与吃饭有关的记忆就是放暑假自己在砖瓦厂勤工俭学给砖厂拉土方，土方是人工用手推车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后，以运土的土方量进行计量的，运多挣的多。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汗出多了在衣服上会结成碱，衣服的后辈会因为汗水的浸泡而泛成霜。劳动量的巨大需要食物去支撑，暑期结束返校后我一顿需要吃三个四两面做的馒头。现在说起来也许没人相信，而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真实故事。
从学校走向社会就吃饭而言，每一个日子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从此后除个别特殊情况外再没有遇到较长时段的饥饿感，饥饿已成为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但距离吃好尚有一段距离。直到现在媳妇儿还拿我能吃说事儿。我这个人脸皮子比较厚，在与爱人谈恋爱的时候经常到人家里吃饭。有一次吃包子，我一次吃了六个大包子，约是两个人的饭量。现在回想起来一是自己确实饭量大，二是自己在外平时吃不好，再就是不拿心，遇到好吃的不但吃饱还要吃好。用老家话说天生缺心眼，不机迷。哪有谈恋爱这么个吃法，估计当时吃相也不咋地，差一点把个漂亮媳妇儿吃跑了。她姥爷就跟她说:孩子你真找他呀，俩个人的供应粮估计就够他一个人吃。还是岳父大人有眼光，说这小伙肚里沒油水，慢慢的就吃不多了。以后的路都是按照岳父大人指定的路线走的。成家立业后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现在除了吃莜面狼吞虎咽外其余的食物的确吃不了多少了。
现在看看自己多少年前就越来越大的肚子不由的感慨时光的飞逝，不知何时起早已步入油腻的中年男人序列，饥饿早已成为过去，三高基本全占，但唯独爱惜粮食的习惯一直保持。下饭店的剩菜剩饭多数坚持打包的习惯。古人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去年冬天多雪，麻雀因为无法寻食而飞入人家找食，我由此写过一首打油诗，作为此文的结尾。愿芸芸众生的你我珍爱粮食，平淡生活。
寒冬腊月炉火红，香馍肆意贫屋中。
冬雪不知百鸟苦，飞落寻常百姓门。
郑重提示：由原创文学公众号“老事旧人”创刊人王成海先生卧病三年多写作的乡土散文集《故乡，记忆中的那些人和事》，现在剩最后400本。该书由作者2017年到2019年三年间写作的三四百篇乡土散文中精选的99篇集结而成，近400页，30万字，著名书法家、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原书记处书记田滋茂先生为该书作序，内蒙古文化出版社出版。由于读者多为平台粉丝，所以定价低廉，仅仅48元，所以需要购书朋友分担一点快递费8元，共56元，购书的朋友请加微信wangchenghai1968，留下具体地址、姓名和电话。谢谢大家的理解、支持、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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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钱瑞福，网名金越毕业于锡林浩特牧机校。曾在苏尼特右旗、阿巴嘎旗、锡林郭勒盟三地工作，2011年到锡林郭勒盟特种设备检验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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