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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的秋天,那个农业和爱情大丰收的季节

第 1508 期 

文|张振清   编辑|王成海

1967年我高中毕业,由于文革影响,直到196889月份,商都中学才给老三届高中毕业生签发了毕业证书,接着便开始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奔赴广阔的天地,接受再锻炼的那些前所未有的运动。我作为回乡知青,毅然回到我的家乡——兴和县钦宝营公社合兴公大队郑家村生产队。

说是我的家乡,其实当时我回到村里,只有落脚地,却没有容身处。我的父亲在我刚上初中就因病去世了,母亲和我们哥弟俩相依为命,含辛茹苦,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母亲节衣缩食,拼命干活儿,供我读完初中,给哥哥娶了媳妇,终因积劳成疾,无法独自生存,无奈远嫁山西,苦度余生。母亲走时,给我们留下的唯一家产是间半土坯房,也就是哥哥婚后唯一的住家。所以我回到村里不可能和哥嫂挤在那一间半土坯房中,总得另寻住处。幸好生产队种菜园的光棍老汉住着半间园房,经与老汉商量,那便成了我早出晚归的家,那老汉也就成了我的忘年交。

我们村,那时有两处院落,一进大门是郑家一大户,称为外院;再进入二门,是高家一大户,称为里院。里外院还参和几家杂姓,总共十四五户人家,人口60多点。别看村庄小,可土地既平整又肥沃,旧社会是地主郑二喜选择的风水宝地。大集体的时候,是全公社有名的产粮村,同样的年景,我们村也是全公社分红最高的村子。一个壮劳力,一年能挣400多个工,每一个工年终能分8毛到一块钱,比起那些每个工只有三四毛钱的村子,郑家村就算是最好的村子了。但是因为地多劳力少,我们村也是上下邻村劳动强度最大的村子,尤其妇女,苦特别重,外村的来了后,很难适应这里的劳动环境。

我由于常年读书在外,回来后对村子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但既回之,则安之,去掉书生气,踏踏实实当农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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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的天,瓦蓝瓦蓝的高,云,似见非见的淡。秋风吹拂着茫茫的麦田,翻滚着涛涛的麦浪,成熟了的麦香味漫过村野,漫过村庄,一片丰收景象。龙口夺食,八月秋忙秀女下床。这时候是劳动强度最大的季节,多挣工分多分红,是我这个两手空空一无所有的单身青年最大的欲望,再苦再累再愁,我也再所不惜,要经受这繁重劳动的考验!

庄稼人都知道,熟透了的麦子,颗粒饱满,有的麦穗噙不住口,拔麦子时有的麦粒会掉在地上,为了防止掉粒,生产队长要人们每天赶在太阳出山之前,就开始拔麦子啦,这时候的麦杆发潮,能减少掉粒,拔起来也不扎手。壮劳力每人四垄子,妇女们多数是三垄子。论年龄我是壮劳力;论劳动资历我是初出茅庐;论性格我惯于争强好胜;自然不甘示弱,也拔四垄子。和我一道辕子的有玉锁、毛眼,还有莲枝姑娘,三男一女。一道辕子规定1618垄子,捆麦子的人才能挣到壮劳力的工分。

人们不紧不慢,"蜗牛“式前进。刚开始,精力充沛,不见太阳,又不炎热,麦杆发潮,还算好拔。但是,麦子上的露水珠,隨着两手的摆动,纷纷滚落下来,戴的手套湿了,鞋子湿了,裤脚湿了,泥土粘着不下,这时候人们都和泥土滚在一起,干净的衣服都带上了泥土,一股不知明状的凉意涌上心头。

不久,太阳渐渐升到了当空,炎炎烈日照射着麦田,露水打湿了人们的衣服后,这时无影无踪了,麦穗麦杆不再发潮了。拔麦子带起的泥土随着烈日的炙烤升温也在升腾,嘴里、鼻孔里、耳朵里,无孔不入;头上、两肩、后背无处不落,爬在地里的人们个个灰头土脸。休息了,我伸展身子,仰面躺在地上,乏软、酥懒、燥热、疲惫,浑身上下不是滋味。我方才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看看两手,小手指已经起泡,感觉有点疼了。看看玉锁、毛眼两人的手,都还完好无损,我也默不做声了。

晚上躺在炕上,浑身疼痛乏困,好象散了架子。老汉睡的炕头有点热气,我睡的边炕,冰凉冰凉的,炕凉是不利于解乏的,因此久久不能入睡。农谚说得好:女人坐月子,男人拔麦子。这谚语道出了拔麦子的苦与累,我深深感到普天下女性的伟大,更对村里的这些女性油然而生敬意,因为她们和男人一样,还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干着这最愁最苦最脏最累的农活儿!她们给了我信心和力量,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忍受着难以名状的疼痛,一直坚持着。

人们常说干什活儿换什么骨头,经过十多天的“脱胎换骨“,麦子抢收完了,我也锻炼的身强力壮了,村里人夸我是好后生,而莲枝姑娘暗暗地对我产生了爱慕之情,这可以说是我回乡后的第一个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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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完了小麦,紧接着割莜麦开始了。麦子只能用手拔,而割莜麦用的是镰刀,这就大大的减轻了人们的劳动强度。割莜麦要想割的利索,须具备几个基本条件:一是要有一副好腰板,割地不腰疼;二是要有一把好镰刀,那就省劲多了;三是要有技巧,弯腰曲背,把住一耧三垄地,一手握莜麦,一手拿镰刀,两手分工合作,密切配合,镰刀要探的长,一刀下去割的垄头也长。具备了这三个条件,自然会成为一个好割手。

过了处暑,天气更加秋高气爽,田野里,一块块银铃般的莜麦,在微风的吹拂下,好象在向人们点头致敬。红围巾,绿围巾,花衬衫,白背心,人们的着装,体现着那个时代朴素而普通的生活水平。青年男女是割莜麦的主力军,田野里银镰挥舞,彩衣飘飘,彰显着青春的魄力,燃烧起夺目的青春火焰。姑娘和小伙子们互相试比技艺高低,倾泄爱慕之情。有了拔麦子时的基础,莲枝从始到终和我一道辕子。我是拉辕子的,她是内上手,割的利索,割的也快。有时割的离我稍远一点,我就给她捎上一垄子,不一会儿就赶上来了。到了地头休息了,我就给她磨磨镰刀,两人说说笑笑,感情潜移默化地建立起来了。

这一年的秋天,尽管又苦又累,但我经受住了这劳动的考验,为生产队的秋收尽了一份力,也挣了不少工分,更令我欣慰的是,拔割完地,我与莲枝爱情的种子播下,不久便有了收获……

后记:

二年后的1970年,我与莲枝喜结连理,婚后两人手牵手肩并肩,在极端穷困下埋头苦干,努力地改变贫穷创造未来。1973年,我在乡中教了书,后转为公办教师。莲枝除操持家务,还耕种着七八亩土地,日子过得舒心红火。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本来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但上天有时总捉弄人,2020年冬月,莲枝她因病永远离开了我们,这种失去伴侣的撕心裂肺的痛苦是难以解除的,就以此文作为对她的深切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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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张振清,1948年生,兴和县赛乌素镇郑家村人。钦宝营中学教师,2009年退休,现闲居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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