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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大秦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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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头条优质历史文化作者
起点中文网小说签约作家
1996年5月26日，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英吉沙县和疏勒县交汇的一个盐碱水塘出，数千名维吾尔族群众和汉族群众正在配合600多名公安民警、武警战士围截两名持枪杀人逃窜至此的罪犯。
这两名罪犯一个叫努尔买买提，另一个叫赛普拉。
枪声响起，一颗正义的子弹穿过努尔买买提的头部，他的身躯就沉在了泥水之中。
站在盐碱水塘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堵墙。没有一堵墙可以让案犯努尔买买提跨越过去。
在努尔买买提毙命的时候，同伙赛普拉已经气若游丝般地陷在了他自己选择的盐碱水塘中。他还在作最后的负隅顽抗。当被揪上岸时，他还暗握匕首，刺伤我武警战士。
一场激烈的枪战结束了。参与这场围歼战斗的数百名公安民警、民警官兵和当地干部群众欢呼雀跃。
斜阳映衬着阿布都瓦依提·艾拜都拉这位农民老汉激动的脸，泪痕还在他脸上闪亮。几分钟前，当他看见英吉沙县公安局局长吴礼明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公安民警和民警官兵首先赶到盐碱水塘边时，这个大西北的刚强汉子竟抱着吴礼明放声大哭。
当阿不都瓦依提和村治安员买买提发现案犯后，便一起开着车追捕。车不能走了，他们弃车徒步，在案犯后面始终保持100米的距离，一跟就跟了20多公里，一直把两个案犯逼进盐碱水塘里，然后，阿不都瓦依提便趴在土丘上，死死盯住案犯。而买买提则跑到水塘边高高的土坝上，脱下身上粉红色衬衣，不停在空中狂舞，以此为信号告诉后面追赶的公安民警和干部群众。
两人用上了身上所有能用的东西，一次又一次翻滚着躲避案犯不断射出的子弹，赤手空拳，默不作声地穷追猛赶。鞋跑丢了，脚掌磨破了，两人竟全然不知。他们凭着一腔热血、一股正气，用最原始的方法与罪犯周旋、拉锯，为追捕组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英吉沙县公安局局长吴礼明也被这眼前这皮肤黝黑的汉子打动了，他只觉得嗓子发紧，说不出一句话来。映在他眼底的是阿不都瓦依提那张泪水闪闪的脸。
战斗结束，两名罪犯一人被击毙、一人被击伤生擒，现场缴获自制小口径左轮手枪两支、刀具两把。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公安厅副厅长柳耀华担任侦破组组长，他在现场找到了两位老乡，把身上仅有的1000元掏了出来，要奖给他们。两位老乡相互推搡着，连声道：“不，不能要”。
在阿不都瓦依提和买买提心中，这是他们应该做的。这两个歹徒不仅刺伤了他们热爱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协副主席、喀什地区伊斯兰教协会会长、喀什艾提尕尔清真寺主持阿荣汗·阿吉大毛拉和他的儿子，而且，还枪杀了他们敬重的本乡派出所副所长阿不力米提。不把歹徒抓捕归案绳之以法，他们心中就像是欠了一笔良心账一样。
这就是我们憨厚的维吾尔族老乡，他们心中装着的永远是中华民族的正义，装着的永远是中国人的正义。
柳耀华，这位让犯罪份子闻风丧胆、面对犯罪份子扬言要灭他们全家的恐吓而不皱一下眉头的堂堂西北汉子，对着两位淳朴的老乡却忍不住掉泪了。他紧紧握住两位老乡的手，任眼泪化作无声的心雨，在他的血液中奔流。
这是1996年5月27日，北京时间20点。
是夜，一份电传从公安部飞出。
慰问电内容这样写到：“5月27日，哈什地区公安机关在驻新疆武警部队配合下。快速出击，围捕抓获“5.12”特大杀人案嫌疑人一名、击毙一名，破案工作取得重大进展。在此，向参加这次围捕战役的全体公安民警、武警官兵、民兵以及人民群众表示祝贺和慰问。同时，对在这场战役中英勇牺牲的公安民警表示深切的哀悼，向光荣负伤的民警及其家属表示崇高的敬意。希望你们一鼓作气，深挖细查，抓紧围捕漏网的犯罪分子，力争尽快破获全案。公安民警在与犯罪分子斗争中，要注意保护自己，有力打击罪犯活动，对受伤、牺牲的民警以及家属要妥善安置，做好善后工作。”
那么，这两名犯罪分子是如何犯下滔天罪行的呢？
喀什，这座因为丝绸之路而繁荣的城市，现在已拥有16.2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300万人口。早在几个世纪以前，这里便是过往商队长途贸易必须停留的地方。它在公元前二世纪张骞出使西域之前，就有了都市的皱形。在汉朝，它叫疏勒。东汉名将班超弃笔从戎到新疆，曾在此地居留过很长一段时间。
新中国成立后，喀什是新疆第二大城市。是新疆乃至全中国维吾尔族风情最为浓郁的城市，因此有人说，不到喀什就等于没到新疆。
5月12日6时50分，居住在喀什市艾西木卡居委会6组30号的阿荣汗·阿吉走出自己的家后，在儿子艾买尔江的搀扶下，坐在了儿子自行车的后架上，由儿子推着向胡同口走去。在胡同口有一辆汽车等着接他去喀什市最有名的艾提尕尔清真寺做乃玛孜。他是那里的主持。
今年76岁的阿荣汗很久以来就养成了这一习惯，通常去做乃玛孜都是这套程序。当他和儿子离开家里，走了有40多米远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窜出三名歹徒，用刀向他和儿子突袭。猝不及防的阿荣汗·阿吉尔和他的儿子倒在了血泊之中，阿荣汗头部、左右腿部以及背部被刺21刀，他儿子头部被刺13刀，均为重伤。他们用微弱的声音开始呼救，胡同里的人纷纷跑出来，将父子俩送往医院抢救。
案发后，喀什地区的领导对此案极为重视，地委书记张秀明立即召集地区有关领导和公检法有关部门召开紧急会议，互相通报案情，明确要求公安机关不惜一切代价，尽快侦破此案。
随后，喀什地区公安处处长陈壮伟在喀什市公安局召开紧急会议，研究部署了“5.12”案件的侦破工作，决定成立“5.12”专案组，设立侦破指挥部，陈壮伟担任专案组组长，地区公安处副处长阿西木阿吉、吕建中和喀什市公安局有关领导任副组长，调集地、市两级侦查好手，全力以赴开展侦查工作。
当天，公安厅副厅长柳耀华受自治区领导委派赶到喀什，现场指挥侦破工作。
专案组下达的第一个指令是在巴楚、麦盖提、莎车和喀什市的所有三岔路口以及巴莎公路、莎车乡、库曲湾、七里桥等地设卡堵截，严防 “5.12”刑事案件的罪犯嫌疑人逃脱。
同时，专案组下令在全市实施“赶鸟出林”计划，在全地区12个县、市开展三天的大搜查，争取使犯罪嫌疑人露头。
柳耀华副厅长曾在喀什当了近10年的地区公安处处长。他熟悉喀什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对边境少数民族群众有着深厚的感情。他对经受过无数生死战斗考验的老部下很有信心地说：“只要动员和组织起各族老乡，我们一定会抓住他们的！”
现场仅有两摊血迹，一把刀、一辆自行车。谁也说不清罪犯的面目，包括被袭击的父子俩。但在公安机关现场访问中，附近群众还是提供了十分宝贵的线索。
一对夫妇称，作案者有三人，一人较瘦，约20岁左右；有一人身穿衬衣；还有一人未戴帽子，个头最矮。这三个人都顺着路口跑了。
一名菜贩称，在5时30分时，有四个人在胡同巷口四处晃动，大概到了6时30分左右向出事的地方走去。
尽管喀市公安机关的现场工作做得很仔细，但是这个现场没有给案件侦查工作带来更多的契机，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忙于抢救阿荣汉父子去了，现场的痕迹物证几乎丧失殆尽。
喀什市公安机关三天的“赶鸟出林”计划已经结束，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战果，却未能发现犯罪嫌疑人的任何蛛丝马迹。
5月17日，自治区公安厅向专案组传来线索，据称，警方在乌鲁木齐市抓获了一个严重暴力犯罪团伙头目阿不都热尤木，根据他的交代，喀什“5.12”一案是他们团伙成员干的。犯罪嫌疑人分别是努尔买买提、阿布都拉、赛普拉三个人。
从掌握的情况看，努尔买买提等三名犯罪嫌疑人都不是喀什本地的人，但是他们能在喀什从容作案然后逃离，说明他们在喀什有一定有联系人，一定有落脚点。找出这三名犯罪嫌疑人的落脚点，可能是获得已经潜逃的三名罪犯嫌疑人真实去向的最佳途径。
当天下午，民警在喀什市地下商场将正在卖鞋的艾则孜提力传唤。他是涉案的重要嫌疑人员之一。
艾则孜提力，男，23岁，疏附县佰什克然乡人，在喀什市地下街商场区卖鞋。尽管对自己被请进公安局早已有所准备，但一旦面临着审讯民警凌厉的攻势，他在心理上构筑的那道防线很快就会被巨大的恐惧所替代。他的交代如同他卖鞋时给自己做的口头广告语那样，虚虚实实，真假参半。但是，专案组民警还是在他的话中摸到真实的脉搏。
4月26日，在纺织厂路口，艾则孜提力见到了艾力、阿吾提和努尔买买提等人，给乌鲁木齐市的团伙成员打传呼，说努尔买买提已顺利到达喀什。
努尔买买提等人住在喀什市七里桥艾力家。
5月2日在艾力家，他们要艾则孜提力帮助乌鲁木齐来的三人租房子，提出了三个方向，均系阿荣汉家的附近。
5月6日，艾则孜提力租到房子，将房子钥匙交给了艾力。
5月12日下午5时左右，
同时，在三天“赶鸟出林”行动中，结合艾则孜提力的交代，专案组抓获了库尔班江等犯罪嫌疑人。
根据现有的情报信息，柳耀华副厅长下达命令，要求继续加大对艾则孜提力和库尔班江的审讯力度，传讯艾力的父亲等人，争取尽早明确追捕方向。同时，集中力量，准备搜捕。
5月19日，艾则孜提力向警方交代，在四天前，阿吾提曾给他打电话，问艾力的去向。一小时后，艾力找到了他，询问阿吾提的电话内容，并告诉他要去英吉沙。
依据犯罪嫌疑人交代，他们在英吉沙有五个落脚点。
侦破工作在有条不紊地展开。
柳耀华像一头精明的猎豹一样在纷繁复杂的各种杂木中细细分辨着猎物的蛛丝马迹。在案件侦破会议上，他分析道：“看来，要找到真正的猎物，艾力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当务之急是应该加大对在押人员的审查力度，并全力追捕努尔买买提、赛普拉、阿不都拉，而且要特别注意抓获艾力”。
5月25日，“5.12”专案组根据预审部门所获得的线索得知，在昨天，也就是5月24日，努尔买买提等三人沿小路徒步逃往莎车县的奥答力麻扎，准备混进参加宗教会的数千名群众中逃走。专案组立即做出决定，派出三路追捕组，向英吉沙县、莎车县等方向实施追捕。
面对茫茫戈壁滩，英吉沙县县委书记以最快的速度调集了县里的五辆212型吉普车，随警追踪。当地老乡主动请战为追捕组带路。
突起的狂飙、漫天的风沙和沉沉的夜色将第二追捕组困在了戈壁滩上。唯一交通工具时一辆212型吉普车，不过已经不能行驶了。带队的吕建中用无线电台向指挥部的柳耀华副厅长报告了险情，柳耀华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车过不去了，难道人过不去吗？”
这位在西北地区工作了几十年的指挥官，莫非不明白夜间在狂风中穿行戈壁滩的危险，带着黄色的如排空浊浪般的风，从他的脑海中一卷而过。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狠着心下的命令。吕建中带去了六个人要是真的有个什么闪失，心最痛最悔的或许就是他柳耀华。
风沙狂啸着，天地间仿佛没了界线。吕建中和自己的战友一步一步行走着，每一步都在与死神抗争。带路的老乡已无法将眼睛睁开，实际上睁开也看不见。老乡比谁都清楚，死神就埋伏在大伙儿的身后和身前。对他们来说，找到走出戈壁的路，就是等于找到了追捕组六名同志的生命之光，他们要用他的手去探求一条生命之路。只有他的手才能摸出哪一种是红柳根，哪一根不是。红柳根是穿越戈壁的唯一路标，红柳根成为第二追捕组全体成员的生命线！
5月26日中午，疏勒县阿拉力乡农民约尔达西家中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们衣服邋遢，满身汗臭，极度困乏的脸上总是有一丝掩不住的惊慌。
“大叔，我们是赶路的，麻烦你给我们一点馕，给一点儿水喝吧”。其中的一人向约尔达西央求道。
好客的约尔达西立即从家里拿出了馕，端出了水，两个不速之客来不及坐下就狼吞虎咽起来。
有着多年共产党党龄的约尔达西觉得这两个不速之客有一点儿不对劲。两人刚一走，约尔达西就立即赶到村里，向村干部讲出来自己的感觉。他们一商量，即向村委会主任做了汇报。村委会主任一听，立即道：“既然觉得不对，就先把人拦住再说”。
于是，四人分分火火地追了出来，将尚走得不远的两名不速之客拦住了。主任从上到下的把两人看了一遍后，和颜悦色地说:“我们想请两位到村委会去一下，不会耽误你们太多的时间，主要想问点儿事儿”。
两人跟着四人向村委会走去。
这两个不速之客正是努尔买买提和赛普拉。努尔买买提到死都不明白，自己躲过了民警、武警、民兵设立的一道道哨卡，最后为什么没能躲过这些善良的维吾尔族老乡？
当然，这是后话。
当努尔买买提和赛普拉踏进村委会的屋子里，两人一下子呆住了，屋里还坐着好几名村干部。但两个人的惊吓很快在村干部们热情的嘘寒问暖中得到平静。村干部什么都问，就是不问“5.12”沾边的任何事情。他们俩想，这也许只不过是老乡们对过往行人的好奇罢了。正当两人安下心准备喝点水养养神的时候，早已到派出所报案的另几名村干部带着派出所所长玉买尔·买买提力和副所长阿不力米提·吾拉英一脚踏进了门。仅仅一个对视，玉买尔和阿不力米提就发现两人与全疆通缉的5.12案件的重大嫌疑人的照片相似，当即对两人实行强制措施。
正当玉买尔将手铐铐住了努尔买买提右手时，努尔买买提和赛普拉几乎是同时掏出枪射击。猝然受袭的阿不力米提当场壮烈牺牲，玉买尔身负重伤。混乱中，努尔买买提、赛普拉拔腿向戈壁滩逃窜。
枪声震惊了阿拉力乡的村民们，歹徒的暴行更激怒了阿拉力乡的村民们。他们没有枪，但他们有棍棒，有坎土曼。于是村民们纷纷追了出来。有的村民甚至什么自卫的东西都没有，赤手空拳直逼两个持枪的歹徒。
两个歹徒心虚了，望着黑压压得越追越多的村民，努尔买买提直觉自己的两腿发软。他转过身，把枪口对准追他们追得最近的一个村民的前额，说：“你再追我就要杀了你，你们的主持阿荣汗我都敢杀，难道还不敢杀你”！
回答努尔买买提的却是村民们喷出怒火的眼睛和越迫越近的包围圈。努尔买买提狂叫一声，拉着赛普拉狂奔起来。
下午1时30分，喀什地区公安处的指挥部接到了疏勒县公安局的情况报告。
下午2时许，陈壮伟处长带着两名民警几乎和县公安局的同志同时赶到现场。
2时30分，增援部队陆续赶到。
现场的临时指挥部遇到一个难题，在试过了当地所有的建筑和树木之后，仍然找不到架设无线电通讯的制高点，就在陈壮伟急得满头大汗的当口，一座清真寺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清真寺的主持“伊玛目”热情的把陈壮伟处长和民警迎了进去，无线电终于在高高的清真寺的塔顶上支撑了起来。
没人说得清太阳是有情还是无情。在这个午后，它如此傲空一世，把戈壁滩上的沙石晒的烫手。进行追捕的几名汉族民警疾步行走在戈壁滩上已经几个小时了。严重的缺水和高温在无情地威胁着他们，终于有几间住宅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他们走了过去。虽然语言不通，但老乡一见是民警，迅即取出家中珍藏的毡子，铺在葡萄架下，如待至亲佳朋。
一行人刚落座，老乡又忙着去邻居家要来开水。老乡说：“在我们这里，水贵如油，你们在毒日下行走了那么久，最缺的最需要的就是水”。但他家中正好用完了，所以到邻居家去借。
可是，邻居家的开水本来已经不太多。邻居的邻居干脆把家里仅有的鸡蛋全部打碎在一个大粗碗里，端了过来，要民警生喝下，说这样解暑也解渴。一个民警用半通不通的维语问他们道：“你们知道我们干什么？”老乡说：“知道，就是追捕那三个杀人的坏家伙”。
这些汉族民警早就领略过维吾尔族老乡的热情好客，但那天他们真的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在追捕努尔买买提和赛普拉的村村民队伍中，阿不都瓦依提和买买提一直追在最前面。一开始他俩还开着出租车追，等进入沙漠戈壁滩后，车已经无法行动，他俩便把车扔在一边，徒步跟着前面的两名歹徒。
现在，后面的人群已经看不见了，茫茫的戈壁滩上，只剩下两名歹徒和紧追在后的阿不都瓦依提和买买提，这丝毫没有令阿不都瓦依提和买买提害怕，他们迫切希望的是尽快把歹徒逃跑的方向告诉后面的人。
他俩解下自己头上的白色缠布，一边追赶歹徒，一边高举起白缠布在空中不停的挥舞动，这是他们发出的信号。
努尔买买提和赛普拉被追得心中发毛，后面两个维吾尔族老乡难道真的不怕死？他们已经向后面连续射击了四次，每一次都看见他们倒在了沙漠中。每一次努尔买买提都侥幸地想，这一次一定打中了。
可是，当他跑了一段再回头时，那两个老乡又出现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这时，买买提终于发现一个骑自行车的老乡，买买提又惊又喜地把他拉住，要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歹徒逃跑的方向告诉公安局。后来，正是这位维吾尔族老乡，在下午5时30分赶到了疏勒县公安局，将情况报告了指挥部。两个持枪的歹徒正朝英吉沙县与疏勒县交界的戈壁滩逃窜。
正在阿拉力乡组织搜捕的陈壮伟处长闻讯后立即率部向戈壁滩挺进。
与此同时，英吉沙县公安局局长吴礼明闻讯后也火速率部从英也尔乡出发，挥兵直指戈壁滩，从格局上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太阳开始西斜。被紧紧追赶了三个小时的努尔买买提和赛普拉，决定孤注一掷，两人逃进了一个盐碱水塘。他们的想法是，一俟天黑便悄悄地溜走。
然而，他们如意算盘打错了。
晚6时许，吴礼明局长率一队人马首先赶到；旋即，陈壮伟处长也率人马赶到了盐碱水塘，两名歹徒被团团包围了。
努尔买买提、赛普拉两人负偶顽抗，不断向公安民警和武警官兵以及周围的群众开枪射击。在群众一片 “打死这些坏蛋”的高呼声中，努尔买买提被当场击毙，赛普拉被生擒。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次追捕行动中，英吉沙县和疏勒县数千名维吾尔族和汉族群众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家门，自发组织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配合600多名公安民警、武警战士围截案犯。
亚布泉乡一些农民听说案犯进了村林子，便把整个林子包围了起来。英吉乡18户有摩托车的农民则自发组成了摩托车搜捕队。有的农民套上自家的马车、驴车，主动提供公安民警、武警战士使用。有的农民则烧好了茶水，做好了抓饭。有的农民还特地宰鸡杀羊，前来慰问参加围捕的公安民警、武警战士。
陈壮伟处长动情地说道：“那劲头真的像解放战争时期老百姓支前的情景，那场面真是太壮观了，太感人了”！
夕阳西下，盐碱水塘边恢复了平静。
柳耀华向手提微型冲锋枪的陈壮伟等指挥部成员说道：“老陈，咱们合个影吧！这场围捕战可真的值得纪念。我真正感到了人民群众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人民群众才是真正的天罗地网，我也真正感到了新疆人民希望有一个稳定、祥和的社会环境的民族胸怀……”
随着照相机“咔嚓”一声，在波浪不惊的碱水塘边，在几丝摇曳着的蒿草丛中，留下了维汉同胞饱含胜利喜悦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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