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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里的老爸老妈,儿子想你们,你们好吗?

清明到了,给爸爸妈妈上坟添土,烧纸焚香是中国人的习惯!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在坟前和爸爸妈妈说几句心里话。今天,写小文时,泪流满面,失声哭叫,想起爸爸妈妈一生,写两件事回忆。

一盆鱼汤

在我的记忆里,童年的我吃的粗糙的高粱面馍馍,喝的是很稀很稀的玉米面汤。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家常主食,很少有菜。

那样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让人感到有太多的伤感和苦涩。日子虽苦,但生活中有很多事情回忆起来,甜蜜的还真不少。

比如,我小时候吃过的那一顿鱼,让我至今难忘,每每想起,就心潮澎湃,热泪盈眶。因为,那时父亲亲手为我做的一顿鱼汤,饕鬄美味,无可替代。

那年,我不满5岁,家里日子穷,能吃饱肚子是全家人最大希望。我家姊妹多,我上面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我排行老五,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这张拍摄于50年代的照片,是唯一一张父母亲的合影

母亲当时在家操持家务,不但要负责我们兄妹几个的吃饭、穿衣、学习等等一切事情,还要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而且,母亲身体也不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犯头痛病,非常痛苦。

父亲当时被下放到一个公社医院当院长。当然他不懂医学,只负责行政工作。这个医院里我们家很远,有20多里路,当时条件环境,父亲每月只能回来一次。所以很难照顾到家里的事情。

一家五个孩子的吃喝拉撒睡的生活,基本全压在母亲身上。母亲是个坚强的女性,目不识丁,但生活上对我们五人照顾的很周到。

那年7月的一天,我突然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嘴里说着胡话,不吃不喝,母亲以为我不行了,把我搂在怀里,眼泪像断线一样流。

第二天下午,我病情加重,母亲哭着让二姐去医院把父亲叫回家。入夜不久,我迷迷糊糊听到父亲低声轻叫我的小名。

听见父亲的声音,我心里一阵高兴。因为父亲每次回家,总会给我带几块糖果或者几个水果,这是我小时候最最渴望的食品,算是奢侈品了。

我恍惚的看见父亲坐在我身旁,一只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我小手,用充满泪花的眼睛看着我。

他见我醒了,用他粗糙的手在我脸上抚摸。母亲又拿来那块热了又热的高粱面馍馍,催我吃下去。好几天没吃饭,母亲很着急。

我看见那块红黑色的高粱面馍馍,没有一点食欲,有气无力的冲着母亲摇了一下头。母亲见我不吃饭,哭的更厉害。

父亲心里好像忍着巨大伤痛,把我的手攥的更紧。

当天夜里,我时醒时睡,似睡非睡的,吃了父亲昨晚给我带回来的药,感到身体一阵比一阵好。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天已不早了。父亲见我醒来,急忙叫母亲端来一个瓷盆,我感觉一股香香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子,从来没有闻到过。

母亲把我扶起来搂在怀里,父亲接过瓷盆。我看见盆里有两条巴掌长的小鱼,热气腾腾的鱼汤顿时让我情绪兴奋,食欲大增。

父亲用勺子盛起鱼汤,喂进我嘴里让我喝,叮嘱我慢点喝。我喝的几口,就感觉自己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很有精神。在父亲一勺一勺的喂着下,我把一个小瓷盆的鱼汤喝了一半。

父亲见我喝完鱼汤,便用筷子夹起鱼肉,仔细将里面的鱼刺一根根拔掉,然后让我吸着吃,小心里面更小的鱼刺。

就这样,父亲连鱼带汤给我喂完了那盆好吃的汤鱼。我的高烧慢慢退去,身体逐渐好了起来。

后来,母亲告诉我,那两条鱼是父亲回来的那天晚上,见我不吃高粱面馍馍,就在我昏睡的时候,到村东那条河里,接着月光铺到的。然后回到家亲自给我做好,等我醒来时吃,为我补补身子。


1955年父亲授衔时的照片

1985年5月17日,离休在家的父亲,在进山放牛的时候,心肌梗塞突然发作,离开了我们,时年62岁。

我只陪伴了父亲12年,父亲却给了我一辈子如山随影般的大爱。

这些年,随着我年龄成长,很多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我的父亲。

每当我想起童年的生活,我就不由得想了那一顿好吃的鱼汤。那是父亲送给我一份人间最刻骨铭心、深厚如山的父爱,让我一生难以忘怀。

父亲,我想告诉您,就凭您那一顿鱼汤,我这辈子能做您儿子很幸运,我下辈子,下下一辈子还会选择做您的儿子。

一双鞋垫

19岁入伍那年,母亲当时53岁,临走那几天,母亲显的很高兴,清癯苍白的脸上露出点点红色。

我是第一次离开母亲,母亲说要送给我一个东西。我告诉母亲,到了部队上,什么东西都有,吃穿部队全管,每月还有20块钱补贴,不用您送我什么东西。

见我这么说,母亲嘴上答应不送了。但在我们临走的那几天,我看她总像有个心事。

当时不懂事,现在想起来,才知道母亲心里其实割舍不下的是我。送一个小小的东西,是母亲的一点心意,为儿子能做一点是一点。


母亲的影像资料也少,挑来挑去只有这张

那天中午,大哥来家里坐,叮嘱我一些事情,随口说了一句“部队上经常穿胶鞋,容易出脚气脚汗”的话,母亲好像得到启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对我说“妈就给你做双鞋垫吧!”

一双鞋垫,在我看来,这是我们农村家家户户妇女都会做的针线活,很普通的一件小事,而且,母亲的针线活在全村是有名的。所以,我就没有劝阻母亲。

母亲说做就做,翻箱倒柜找碎布,量尺寸、剪样子,坐在炕上仔仔细细做起来。那一夜,因为天一亮我就要走,村里一些人陆陆续续来我家里闲聊。

母亲带着她那副少一条腿的老花镜,盘着双腿,借着灯光走针穿线,一边高兴的做鞋垫,一边和村里的人聊天。

后来,村里人都走了,母亲的鞋垫还没有做完。夜里2点多,我醒来了1次,看见母亲还在继续做鞋垫。

第二天大早,我们村上一起入伍的两个人,坐着村里安排的拖拉机提前来到县城。母亲和我两个姐姐步行20多里路到县城给我送行。

我们所有参军的年轻人被集中在一起,接受部队接兵干部和县上领导的教育动员,明确纪律,准备出发。

走之前,部队安排和家人见面话别。母亲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到我面前,手里拿着她连夜赶做出来的鞋垫,送到我手里,让我带到部队用。

母亲说这鞋垫厚,可以防脚汗脚气,叮嘱我放在胶鞋里面穿。我看着母亲红肿带着眼泪的眼睛,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才可以让母亲放心。

在我们坐上汽车,向宝鸡出发的时候,我在人群中再次看见母亲跟在汽车后面小跑,不停的向我挥手。

这是1990313日发生的一幕。

后来到了部队上,我拿出母亲做的那双鞋垫一看,才发觉这是我见过母亲做的最好看的一双鞋垫,我舍不得穿,怕弄坏了上面的刺绣。

直到俩年之后,我才把它垫在鞋底,穿了起来。

2008年624日,母亲在医院救治无效的情况下,离开了我,离开了自己的儿女。

当时,母亲已经不言不语、不吃不喝22天,每天靠着注射营养餐维持生命。

那段时间,我每天呆在母亲的身边,为她梳头、洗脸,为她翻身子,我把自己的脸贴在母亲的脸上,哭喊着“妈妈醒来啊!”我对着爸爸的遗像,不断喊着“爸爸原谅我,我没有照顾好妈妈”

怎么呼唤,都无法唤醒母亲。在我用棉签为母亲小心翼翼洗耳朵时,母亲呼吸完人生的最后一口气,走完了她的一生。

妈妈呀!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目不识丁的妈妈啊!你是我心目中最好最美的妈妈。

时光荏苒、岁月易逝,有了父爱母爱的滋养,我才有了自己正确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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