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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军 | 我的小学生涯(三)
总第1982期





图|网络

版权©️归原作者

小曲儿

我们上小学的时候,特别好说一些小曲儿,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玩儿,又朗朗上口,便整天挂在了嘴上。

村子里面出了几个大学生,我们从心底特别羡慕,可是又言不由衷,经常说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去北京上大学,不戴眼镜看不着。去北京上大学是人人都羡慕的事情,戴眼镜也成为人人都想模仿的做派。上大学是新生事物,在特别羡慕的同时,也要找出缺点加以讥讽,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思。

“一九五八年,某某住医院,穿着扭裆裤,露着大屁眼。嘎吱扎一针,疼的肌痉挛。”这句话在我们同学中流传甚广,时间也比较长。短短的几句,有时间有地点,形象生动,组合着无可比拟的相声词,为大家喜闻乐见。常常是走在上学的路上,扭着屁股,辅以相声词,嘻嘻哈哈忘乎所以,把路旁的喜鹊和麻雀都怔住了,在一旁的老汉也禁不住露出了豁牙,嬉笑着说我们后生没教养。

“某某某,吃某菜,某鼻子某眼某脑袋。”学会了这句短语,我们便活学活用在每个人的身上。把名字嵌入其中,是一首恰如其分的打油诗。被说者要么哈哈大笑,马上用相同的办法予以反驳,要么吹胡子瞪眼,追着你跑上半天,要你把话生生的收回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又怎么可能呢?只是自己哄自己罢了。

“刀不磨要生锈,脑子不用要落后!”也不知何年何月老师教我们这句话,我便奉若至宝,在回家的道路上,没心没肺地呼喊着,响彻了整个西岭西沟,整个下碾坡,小草无语,招招摇摇,树木无言,摇摇晃晃,花儿灿烂,芳香一片,乡亲们听到了,便会喜笑颜开,在心里说这个后生可塑可雕。等我回到家门口,父亲已经走出家门,站在门口的岸头上,笑眯眯地看着我。而我则一下子跑回家,把因踢石头子破了的鞋丢给母亲,拿上一块馍馍,转头上街玩去了。

“过了一年又一年,年年结婚没有咱,再等一年。”这些大白话倒是大实话,年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这样说呢?就是再等一年,也是没有结果的事情。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在和小女孩儿一说话就脸红的学生时期,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喊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实在是人生的一个壮举。潜意识中并没有不良的东西,一切都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好玩。而大人们也并没有以为这是伤风败俗的所在,孩子们的顽皮建立在大人的宽容之下,便觉得这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事情。

“露着老阳儿下大雨,地主老婆子晒盖地。”朴素的阶级感情已经深深融入到我们的潜意识中。好好的天气,竟然下起了大雨,地主老婆子晒的盖地,自然要淋湿了。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人,光吃美国兵。”这是我们玩的非常普遍的一种游戏,把小槐树叶子的叶茎采下来,一个字照应一片叶子,最后那片叶子便是我们的假想敌——美国兵,顺手摘下来,弃之于地面,憎恨情感表达了出来,世界观便在无形之中建立了起来。思想品德教学便在实际中得到了应用,来源于生活,运用于生活,这应该是活学活用最好的典范了。

我的老师们

虽然时光过去近40年,但是启蒙老师的举手投足音容笑貌,却深深地印在记忆深处。

赵老师

赵老师和我同宗,算起来是我的长辈。细高个子,近视眼,和他打一声招呼,需眯着眼,很近才可以看清对方。起初我们两家相距很近,也就是一百米的距离,后来他家盖了新房,迁移到了西厂,我家到了西沟,两家相距足足有了三百米的距离,我们在去学校的路上经常相见。一个小队的,盖房子、干农活儿,互相帮助也是常有的事。他做的活儿极细,就像他教学一样,工工整整、一丝不苟。

赵老师从一年级就开始教我们语文数学,一直教到小学三年级,是我们的启蒙老师。赵老师教课教地很细,知识拿捏地很到位。他喜欢和我们开玩笑,喜欢用贴切的比喻,善意的绰号,来调节课堂气氛。但是在我们偷懒的时候,他又会变得很凶,我们便会非常怕他。

赵老师多才多艺,心灵手巧。有一次,在一家商店前,我们看到了剪纸贴字,问了店主,知道是赵老师的杰作。一时间,同学们口口相传,引以为豪,觉得赵老师是了不起的能人。

下课之余,赵老师喜欢在一颗苹果树下做引体向上,好奇心督促我们极力模仿,最初的体育锻炼由此开始。多年之后,我依然对引体向上兴致勃勃,这和赵老师的引导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张老师

张老师是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老师,是我二奶奶的弟弟,教我们三年级数学。

张老师有四个孩子,二儿子是大学生,是我们全村学子的榜样。他的小儿子到渠上游泳,他知道后,出于安全考虑,对儿子进行了严格管教。虽没有亲眼所见,但从口口相传中,我们还是能领略到其极严家教的。

人的名,树的影,张老师课堂纪律严明,我们学生个个是遵守课堂纪律的典范。学珠算的时候,我瞌睡瘾很是厉害,每天都要蹲在课桌下的凳子上睡上整整一节课。初时,张老师并没有发现,我还自鸣得意。终有一天被张老师逮个现行,把我带到讲台上,一下子就把我惊醒了,从此便再也没有发生过上课瞌睡的事情。

我应该感谢张老师,是他的严格管教奠定了人生发展的基础。

李老师

李老师是我们的品德兼音乐老师。

李老师是朝鲜战场复原军人,他的课生动有趣,令我记忆犹新。

李老师善于讲故事,通过事例透析事理,深入浅出,耐人回味。汤圆神话传说,有着牛头马面,教人善良智慧;日出之前,到达太阳神山背金子,要适可而止,要知足,力戒贪婪本性;朝鲜战场上,环境是多么的艰苦,战士是多么的勇敢,又有多少战士埋骨异国他乡,动情地诉说激起我们一腔爱国之情;一把金属梳子,由打下来的一片美军飞机金属打造而成,记载着最可爱人可歌可泣的人生。

李老师教我们《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学习雷锋好榜样》等等一些爱国歌曲,开启了全新的艺术视野,让我们在音乐世界中饶有兴趣、纵横驰骋。

李老师

李老师是一位女老师,长得很漂亮,教我们的时候正好是大好青春年华。她是我父亲的学生,我叫她姑姑,有着格外亲近之感。

村上有样板戏的时候,她唱过戏。长相漂亮,扮相也格外甜美。在舞台上娉娉婷婷,衣袂飘飘,长袖善舞,恍若神仙妃子。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后来看过了《红楼梦》,便觉得“粉面含春微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是专为她而写。她上课的时候,更是把声音甜美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把我们带入莺歌燕舞的春天。

四年级的时候,李老师教我们语文。她是一位技艺高超的语文老师,很懂得审美,在课堂上经常有脱俗表现。“一绺”一词,她会联系课文,让学生们做动作,加深印象,透彻理解。这是一个创新,是一个了不起的创举。

上五年级的时候,李老师成了我们的数学老师,由于亲戚关系,她便对我格外照顾,她讲得趣味盎然,我们学得如痴如醉,我一度联系同学们上晚自习。这样的结果,就使我的数学成绩突飞猛进,为将来打下了良好基础。

回想小学生涯,李老师不仅教给了我知识,激发了我学习的兴趣,更是树立了我学习上的自信,带我走进了与众不同的人生。

付老师

付老师是我们的自然老师,和我姑姑家一个村,距我们村有八里地,因此他常年住校。

打我记事的时候起,他就是白头发。没有人叫他的大名,小名倒是记得很清楚,这就使人感到很奇怪,觉得年纪大的人和这个名字有一种很不匹配的感觉。

他的表情很顽皮,倒和他的小名极为相称,偏偏对学生有格外严厉,常常用“弹指”(我们农村叫结核桃)来教诲学生,很疼,学生们谈之色变。付老师教授的知识、教课方法已不甚记忆,但他的笑容和弹指却深深地刻在记忆中了。

李老师

李老师是我们五年级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长得高高大大,不苟言笑,一幅学者形象。

李老师教学极是严厉,他有用粉笔头来提醒注意力不集中的学生,办法很是凑效。

整个小学内,我学习态度不是很端正,学习习惯不好,经常写错别字,李老师是第一个大力纠正我错别字的老师。我的家庭作业本和作文本上,经常有李老师给的“红杠杠”,颜色特别,引人注目,发人深省。

我很感激李老师,他严谨的教学态度,引领着我的学习,改变着我的人生。

王老师

王老师是我们五年级时的数学老师,中等偏瘦身材。

王老师非常勤勉,课讲地很细,板书很好。由于年轻,和同学们关系不错,周围经常有围着问问题的学生,班级成绩在学区也是名列前茅。五年级毕业在即,在考乡中的选拔考试中,我落榜了。王老师极是遗憾,见面的时候,还说了很多勉励我的话语,记忆尤是深刻。

王老师

同样也是王老师,和上一位王老师是邻居。他是我第二个五年级的语文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

王老师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是一个美男子。王老师很年轻,嗓音也很好,他很调皮,喜欢和我们学生们开玩笑,师生关系极为融洽。有时,我还会放肆的在他身后做个鬼脸,引得同学们哈哈大笑。其实王老师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并没有去戳穿我的伎俩,他用他的宽容和伟岸保护了一个孩子的自尊心。

这样,在王老师的佑护下,营造了一个自在的学习环境,我们自由地呼吸,快乐地成长,顺顺利利地考入了梦寐以求的乡中。

“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而今我也是一名老师,回过头来回想我的老师们,他们是那样求真,教我们知识,教我们做人;他们是那么善良,用他们的至爱,激发我们的大善;他们是那样的美,以美促美,美美与共,和而不同。

作者
简介

赵海军,教育工作者,喜好文字,常有作品发表于报刊、平台。

往期精彩回顾

赵海军 | 喜面条汤

赵海军 | 扭蝎子

赵海军 | 看戏一事

赵海军 | 搂叶子

赵海军 | 我的小学生涯(一)

赵海军 | 我的小学生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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