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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五岳归来不看山”。我想说的是,沙雅归来不看林。180万亩的原始胡杨林生态群落,浩浩汤汤地平铺在地球向西这端,不用什么浓墨重彩了,“沙雁洲”就此闻名于世。
准确点说,不久前,我是参加完一次生态散文作品研讨会后,才有此番悟怀与定论的。一位河南籍老作家田万里先生的作品集研讨会在沙雅开得别开生面。借助这个文学作品研讨会,人们行走在旅途,也在一首歌声中揣悟沙雅。
打开中国地图,沙雅你在哪?
穿越丝路彩虹,沙雅你在哪?
是否面朝大漠,背靠风沙?
是否只有孤烟,不见彩霞?
……
云儿轻,沙雁飞
我把情歌唱给谁
塔河转,胡杨醉
千里黄沙侧耳听。
……
歌名为《沙雅你在哪?》。悠扬的旋律中放飞思绪,歌者沙哑的吟唱中充满磁性张力,将诗与画境融入乐感,放飞了人们的希望。通过艺术作品的烘托、渲染,激发了人们对沙雅的无限美好遐想,也打破了她作为中国边疆地区的六线小县城的地域局限性。谈及于此,我想分管县域旅游的副县长彭泳同志,该有几分释怀了吧。就在研讨会的现场,这位80后副县长还为来县域旅游的人少而感到焦虑。
其实,沙雅是静态的美!沉淀的美!就如同这场刚散场的文学作品研讨会,文人们笔墨酣畅地淋漓表达,乃至日后能有个把篇章传世,才是递穿时空之美!更是魅力沙雅之所见。
“打开中国地图,沙雅你在哪?”这略有伤感且粗犷浑厚的音域表达中,仿佛让我们看到了当地执政者,在摊开中国地区图的刹那,在目光灼灼下,在寻找沙雅这个地理坐标名词的一种神态。是的,不是茫然无措,而是歌者自由坚定的抒情表达。想必歌者为政而歌,政者为歌赤胆,才是这首歌子的精神要旨所在。
是的,沙雅终归是幸运的时代宠儿。她被世界现存面积最大的原始胡杨林揽入臂弯;她被中国最长的内陆河塔里木河揽入怀抱;她惊世骇俗,坐拥地下探明蓄量惊人的油气资源,等等这些,将她在地缘上的偏远劣势,巧然转化为另一种无形的优势。
难怪已是鹤发童颜的田万里,执意鼓动当地要在沙雅开他的作品研讨会,分享会,这个老顽童也是在为他的下部沙雅文学专集作铺垫。在作品研讨会结束后不久,沙雅这座小县城果然喜讯频传:国内某制车企业分公司落户,总投资4个亿!远古的胡杨神奇与现代的制车工艺完美融合,是机缘巧合还是运筹帷幄?在数字经济面前,有谁会拒绝这般秀色大餐?
而文人垂涎的应是她的历史渊源,应是她的绝代美色。从“汉归义羌长印”中,我们了解的是沙雅作为古“沙雁洲”地缘的由来。沙雅,这位从历史深处走来的玉美人,宛如一位灵动的少女,厮守在塔里木河畔,沐浴着这里的阳光和雨露。
新疆地域是辽阔的,人口密度与中原地区或祖国内陆的其他省区相比却是稀疏与寂寥的。一些事情的发生与传播很少能提起热度和社会的广泛关注度。在这里,天高地遥,人们再如何相聚,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好,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罢,很难聚焦上热搜。这种缺乏人文热度的客观现实环境,理论上来说是不易文学场强的培育与壮大的。这又恰恰成为滋养灵魂与培育文艺的天堂秘境。
田万里的散文作品研讨会,在小范围内是喜庆和成功的,但相对来说是寡淡的;刚刚发生的,新疆本土作家刘亮程的长篇小说《本巴》,获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的讯息在新疆大地一经传播,在天山南北的文学圈虽产生了极强地震动,但相对广漠的地域,隔空传话曲有终,还是寡淡的;我在小村庄,有时会大发雷霆,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对易失足少年们吼叫、痛批、呵斥,这在安静的小村庄,如同一粒石子投入静湖,微波涟漪之后,一切都恢复如初。而慈善的乡亲们眼中也没有什么怨恨,村居生活是寡淡的……
是的,人们寡淡的生活,寡淡的欲望,寡淡的随遇而安,不曾讲究什么岁月静好,懒得理什么旁门左道,懒得追求什么功与名,反而一切相安甚好。是的,有些生命,也许从来不曾飞翔,不曾拥有过激情与澎湃,不曾拥有过鲜花与掌声,可弥足珍贵的是,这颗心灵栽种在苍穹之上,寡淡相间,也许他的眸光早已洞穿时事,在他语焉不详地俯视芸芸众生之际,一股隐秘的宇宙洪流正滋养着他的灵性与立锥之根。
朋友,庆幸吧,你我皆俗人,那便在寡淡的岁月洪流中安贫乐道,并发自内心地,为与我们相遇的一些人或事儿,真诚地祈福。
绿野(本名刘金辉):天山南麓新边塞诗发起者,中国散文学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国际汉语诗歌协会副秘书长。诗歌作品在《诗刊》《诗林》等发表;入选2012年-2021年《中国新诗年度排行榜》、2017年-2121年《中国新诗日历》《国际汉语诗歌年卷》等。曾获第三届东方杯全国诗歌大奖赛(1998年)、中华八喜杯诗歌大奖赛(2002年),首届杨万里诗歌奖(2017年)等,及被译为多种文字。
散文代表作《故乡的古城》曾获中国散文学会年度征文二等奖。散文代表作《路边的幸福》《怀念古尔班通古特沙漠那匹狼》《恍然一梦观音山》《明月天山共枕看》等,发表在《中国作家》《文学月刊》《世界文艺》《人民文学》,或荣获《人民文学》征文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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