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1175期
圣安东尼奥的英雄纪念碑
文 | 容子
那年去美国，从西到东横贯九个城市，留给我深刻印象的不是那些大城市，而是美国中部得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小城。去美国之前，我不知道圣安东尼奥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里有条美丽精致的小河（圣安东尼奥河），更不知道圣安东尼奥有许多历史古迹。
讲起圣安东尼奥，先得介绍一下得克萨斯州。该州位于美国中南部，原为印第安人的居留地，1519年西班牙探险家皮纳达到达这里，成为第一个到达这里的欧洲人。1685年法国在此殖民。1691年成为西班牙的殖民地。1821年成为墨西哥的一个州，1836年通过战争脱离墨西哥独立。1845年并入美国，正式成为美联邦的第28个州。圣安东尼奥，位于得州南部大草原的西缘，是得州第三大城市。这一带具有浓郁的西班牙风格，多元文化的遗产随处可见。圣安东尼奥原为印第安人的村落，1718年西班牙人来此修建布道团城堡，此后派来了更多的布道团和殖民者。从19世纪初开始，此地美国人的数量剧增，经过与西班牙人的战争，美国人赢得了这片土地。
在这个充满多元文化的城市中，一条美丽的小河穿城而过。圣安东尼奥河的两岸有许多西班牙风格和墨西哥风格的建筑，历史遗迹数不胜数。那天，我和同伴乘坐小船，畅游了圣安东尼奥河。小船在河上慢慢游荡，讲解员头戴墨西哥式大宽边帽，指着两岸名胜古迹，一一道来它们的前世今生。殖民时期留下的教堂、民居、花园、医院、宾馆，还有象征城标的新建大红纪念碑……在我们眼前层出不穷。小河清丽、精致，两岸的露天餐吧和酒吧，风格迥异，独具魅力。河岸古树成荫，垂枝倒映，绿草青青，花团锦簇。河面清澈，流水淙淙。泛舟河上，微风拂面，美景目不暇接。美丽的小河给人亲切、愉快、温馨的感觉。
游览了圣安东尼奥小河后，我们来到“阿拉莫（Aiamo）”——这是本地的一个代表性历史文化遗址，原为印第安人的村落。土族人曾在此过着简单、原始、安静的生活，自从西班牙的航海家发现了美洲新大陆后，这里的寂静被打破了。1718年西班牙人来此传教，修建了布道团城堡，之后，西班牙的布道团及殖民者一批接着一批来到此地，并将此地命名为“阿拉莫”。
19世纪初，来自密苏里地区的美国人摩西奥斯汀来到圣安东尼奥定居，1821年奥斯汀的儿子又带来了300名美国殖民者，从此，美国人的数量增多。1835年，当地美国人联合墨西哥人成立了以萨姆﹒休斯敦为首的地方政府。但是，萨姆﹒休斯敦的地方政府遭到了西班牙人的镇压。1836年2月西班牙人派4000人军队攻打此地，休斯敦的守城将士只有5、6百人。3月6日守卫在阿拉莫布道团城堡内的最后189名美国战士全部战死。战斗虽然失败了，但阿拉莫战斗为萨姆﹒休斯敦的圣安东尼奥保卫战赢得了宝贵时间。46天以后，休斯敦将军的反攻大获全胜，随后建立了得克萨斯共和国。阿拉莫保卫战的故事在美国广为流传，现在这里成为美国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遗址作为“纪念馆”对外开放。
接着，我们来到“San Jose”（全称：San Jose y San Miguel de Aguayo）——历史上西班牙布道团的驻地。走进这个充满历史人文气息的院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绿茵茵的大草坪，以及在它周围的破旧房屋。历史上西班牙人布道团曾在此居住，建起了院落、房舍、城堡、水车房和小教堂。早年西班牙的海上扩张，使这个老牌帝国的势力越过大西洋延伸到美洲大陆，西班牙布道团来到圣安东尼奥，除了传教，也给当地人治病，既占领掠夺，又传播文化，同化了印第安人。历史就是多棱镜，在践踏殖民地主权的同时，带来了欧洲文明。历史就像万花筒，在饱受苦难的黑夜，开启了未来的黎明。
正当我望着破旧矮小的房舍，感叹当年传教士生活的艰苦、拓荒者创业的艰难时，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人—— San Jose的管理员，来到我们身旁。他的身材偏胖，挺着“将军肚”，头戴当地人的阔边大帽子，一副宽大的蛤蟆镜（黑墨镜）罩住双眼，脑袋后面扎着一束长发辫，手握一管金属长笛，对我们介绍起“San Jose”的前世今生。他的介绍使我们得知：他的祖辈就生活在圣安东尼奥，他手中的竖笛就是祖辈留下的传家宝。他对这个乐器保护得很好，金属笛管被擦得金光铮亮，犹如崭新。每逢参观者来到“San Jose”，他都对游客吹奏祖传的古老乐曲。这次也一样，他对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亚洲客人，再次吹响了竖笛。古老的旋律悠悠传开，好像种子一样在空旷的大草坪上慢慢飘散，播下朵朵小花。
这天参观结束时，我用24美元购买了一幅“San Jose”的画，那田园风光，古老建筑，加上悠悠的笛声，还有和煦的阳光照晒在绿茵上……历史在静谧中述说过去，这幅画就像一个故事的浓缩。
2020年6月19日发表于《联合时报》
容子，现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外事翻译工作者协会会员。于1985年在《特区文学》发表日本中篇小说译文《破产制造者》等；1991年合著出版《中外文艺家及名作辞典》；2013年出版“母女诗歌集”《远方的梦》；2014年出版散文集《走出国门》（海外篇）《守望家园》（国内篇）；2019年10月出版散文集《故乡在何方》。在《文汇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联合时报》《杭州日报》《福州晚报》《今日上海》《上海滩》《档案春秋》《译友》等报刊及新媒体“上海纪实”、“朝花时文”、“上海观察”、“文汇APP”、“新民APP”等，发表过散文、随笔、纪实文、短篇译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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