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今的海洋为海南岛孕育出丰富的海洋生态资源，也催生出独属于海南岛的历史人文。一座岛屿的今昔被裹挟在这片大海的沧海桑田中。
2010年4月至5月的那次西沙水下考古调查工作，无疑成为许多西沙考古人难以忘却的惊喜。在这趟“例行”的水下考古调查过程中，队员们调查了42处水下文化遗存，新发现遗址32处，取得了丰硕成果。更具意义的是，考古人员首次在西沙海域发现了元代青花瓷瓷器和碎片。这也是我国水下考古工作中首次发现元青花。
距离水下考古首次发现元青花已经过去8年，这8年里，水下考古人员们对于西沙这片海域的热爱有增无减，各方的投入也在逐年增加。多年中，《海南周刊》一直密切关注着海南水下考古活动与进程，为读者们介绍水下考古的新进展、新成效。
01
“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开心啊”
“在大海里考古调查算得上是‘大海捞针’。”省博物馆水下考古研究中心副主任蒋斌参与了2010年4月启动的西沙考古调查工作。他一边搜寻着电脑中关于那次考古调查工作的留底资料，翻阅自己一本本的工作日志，一边向记者回忆起当他发现元青花时的那个场景，直至今日，8年前的那份喜悦依旧溢于言表。
2010年4月，中国国家博物馆组织启动西沙水下考古调查工作，此次调查工作持续了约35天，主要在永乐群岛进行，“我们在出发前制定了详细的路线图，大致先确定目标水域。接着请渔民作向导，将我们带到某一区域中，然后确定下水点。”蒋斌回忆，那一次，算上北京、海南的队员一共有20余人，大家每天会分为多个小组，在同一水域下水，按照提前分配好的区域分头搜寻调查。
蒋斌依稀记得，那是晴朗的一天，载着考古队员们的船只来到了西沙龙洞附近的海域。在此之前，考古队员们已经听闻这一带有沉船遗址。
“下水之后我们的队员们确定了一艘元代沉船遗址，这也是在西沙海域首次发现元代的沉船遗址。”蒋斌说，发现了元代沉船遗址后，队员们在这一地点停留了两天进行调查。
“这个沉船遗址分布在礁盘的外沿，涨潮时有1米多深，退潮时，它就会暴露出来。在这一区域中，大家多次分头行动，每一个小组都有收获，有的采集到了龙泉青瓷碎片，有的采集到了元青花瓷片。”蒋斌自己平时对元青花就有研究，当他在海底游动摸索时，虽然有海水的干扰，但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元青花瓷片。蒋斌笑着告诉记者：“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开心啊。”
在西沙水下考古调查中发现的这些元青花瓷器碎片不仅让蒋斌和他的同事们收获了一份惊喜，也无疑为这趟水下考古调查工作增添了重要的意义。截至目前，全国范围内只有江西景德镇和西沙海域出土、出水过元青花瓷。当许多人认为青花瓷只是明清两代的产物时，这些元青花的出现毫无疑问地为学术研究等提供了价值颇高的研究素材。
（文物考古工作者在对出水石像表面附着物进行采样。 海南日报记者 宋国强 摄）
02
现代科技令西沙考古值得期待
“2008年海南省博物馆正式成立，水下考古研究中心也就此组建。这10年来，海南在水下考古事业上的投入有所增加，硬件专业设备帮助我们在海上定位更加精准，船舶的条件也越来越好。我们实现了每年常态化开展西沙水下考古工作，关于水下考古的研究，其深度和广度都有所提升。”省博物馆水下考古研究中心主任李钊说，鉴于水下考古的特殊性、高风险性，海南的水下考古工作仍是多为抢救性的挖掘和保护。同时，相较于广博的南海资源，海南在水下考古工作上所投入的资源仍显薄弱，未来发展任重道远。
今年4月18日上午8时，“探索一号”科考船在三亚起航，搭载着载人深潜器“深海勇士”号和水下考古工作者，向西沙北礁海域驶去。此次的深海考古调查队，由来自国家文物局水下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中科院深海科学与工程研究所和海南省博物馆三家机构的工作人员组成。李钊也在船上。
当身处“深海勇士”号中的李钊下潜至448米、469米时，他分别看到了两个陶罐。在469米处时，他按照此前接受的培训，沉着操作，利用深潜器完成了水下考古的标准动作，成功带回了此次水下考古工作的首件文物。而为期8天的深海考古调查中，队员们下潜的最深深度达到了1003米。
1987年，国家文物局牵头成立国家水下考古协调小组以来，我国的水下考古基本集中在40米以内的浅海。而4月的这趟深海考古之行，无疑让李钊和同事们感到兴奋，也对水下考古的未来充满希望。
中国的考古学正式“脱胎”为现代学科不过100年，而水下考古作为中国考古学的新兴分支，历史也仅为30年。如果将1996年视为西沙考古的新开端，那么这些年来，西沙水下考古工作正逐步前行，并伴随着科技的进步，面临着新的挑战与机遇。
“发现海底的文物是惊喜，但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期待着未来，西沙水下考古可以实现全海深、全海域、全覆盖。通过持续性地开展考古调查活动，做好抢救性发掘、原址保护等分类保护，更要通过水下考古工作让南海水下考古学科逐步建立，站得住脚。”李钊说。
“海南是‘一带一路’上的重要战略支点，文博单位也被赋予了新的历史使命，我们要通过积极推动西沙水下考古再现古代丝绸之路的繁盛。海南省博物馆也将通过西沙水下考古推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文化交流。”省博物馆馆长陈江说。
（2009年6月1日《海南周刊》B2版。）
文\海南日报记者 尤梦瑜
新媒体编辑\实习生 于昕鹭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