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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周刊 随笔
翕居读书品真味

刘学文

国庆长假,终守书房,静心翻阅北京藏书家白撞雨先生的《翕居读书录》。这是一套关于书的书,全书172万字,大16开天然丝装帧布精装三卷。书名由季羡林先生手书;封面为清初著名画家禹之鼎为藏书家王士祯所作《载书图》,画面上一行衰柳,数车古籍,在斜阳古道上,缓缓而去,书情诗意,盈满心怀。   

黄裳先生曾说:“每一本书好像都有一个自己的故事,无论新知旧雨,在藏书者看来,其间都有一段书缘。”《翕居读书录》涉及书籍750余部,其中线装古籍500多部,西文汉学善本30余种,郑振铎著作初版本30余种,清代和民国老报刊40余种,解放初印本40余种,另有海外访书记3篇。    

《翕居读书录》里所涉及的古本旧册,均为翕居主人所积攒。全书大致梳理归为梨枣丹黄味、思贤沐手泽、觅书寻门径、霓裳羽衣曲、金石蕴文思、教化引修为、致知在格物、政善而治顺、线装铅石印、老刊录烟云、厚古不薄今、长乐郑振铎、游记与日记及访书小记等十四个部分。书的主要内容多为作者翻读藏品时有感而发,这些文字有对版本传承、学术源流、作者背景的梳理钩沉;也有作者奔走南北,于舟尘车迹之间,阅肆逛摊的觅书故事;还有一些跳出书本,从更宽视角,不经意间讲出的书里书外的逸闻趣事。使得一本本古书旧册,在“读书录”里延伸了血脉,一段段过去的岁月、老朝老辈的人和事在“翕居”里鲜活起来。  

翕居主人对古籍旧本集藏的独到见解,常给我们一些思考并留下深刻印象。例如对民国旧体诗集的收藏和整理,他认为现在正适得其时,或早或晚都很难做到。这一见解从文化传承的角度而言是非常珍贵的,因为民国旧体诗词的创作成就较高,但由于社会历史变革等因素的影响,已属数千年来古典诗词传统的“绝唱”。这些旧体诗集在当时多为私家整理刊印,印数极少,时隔近百年,已极为珍罕,如再不加以收集和整理,这段“诗史”势将付诸阙如。《翕居读书录》中“近代名人诗集十种”等一些篇章,即反映出著者在这一领域独到的眼光和研究探索的劳绩。再如对待向为藏家所轻视的石印本,著者明确提出:“任何版本的书籍都有精品和稀少的品种,譬如一些用宋元善本、明清版画为底本的石印书籍,如陶湘石印的《牧牛图颂》等‘喜永轩丛书’,包含《程式心法三种》的‘百川书屋丛书’十六种、《晚笑堂画传》等均为难得的善本。”寥寥数语,体现出著者过人的识见和深湛的学术功力。  

翕居主人在书中前言说:“……当你在一遍遍摩挲读阅中悟到了书里的情感,这本书就会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厚重、越来越迷人,就会让你一次又一次体味到书籍与其他藏品所不同的独特魅力,悠悠然而沉醉其中,不忍放弃,并逐渐地成为你的一种生存状态。”——这是一位真正热爱书籍、倾情人类文化遗产的藏书家的内心剖白。 

青灯黄卷伴书香。翕居主人的书房里挂着他自写的两句话:“君子以书贵,书卷使人清。”贾平凹为本书题词云:“……翕居主人在藏与读的不经意间,录下了一个个带着书香的故事,慢慢读来,你会品到开卷的味道,真味是淡。

一幅佳联

张健平 郑云玲

在五公祠景区内海南第一楼前的左右门柱上,分别悬挂着赵朴初先生撰写的“五公英烈气,千古海南潮”木刻对联,原件现收藏在五公祠管理处。这副对联撰写的时间距今已有20余年。   

赵朴初(1907年11月5日—2000年5月21日),生于安徽省太湖县,全国政协原副主席,我国著名佛学家、社会活动家、诗人、书法家等。 

1994年1月16日上午,年近9旬的赵朴初先生轻装简从来到五公祠参观。参观结束后,陪同参观的五公祠管理办主任邱达民将朴老迎至洗心轩小憩,并已铺纸研墨恭候。 

赵朴初手书对联

据五公祠原工作人员符史雄回忆,他提前准备大小不一几支毛笔,朴老随手挑选了一支中号毛笔,沾墨理毫,从容落纸。由于是在生宣上书写,前两字吸墨较多,故浓重厚实,渐写墨渐干,出现许多飞白变化,更具神采。书写下联时,又重沾墨,也不舔笔,锋内储墨更饱,“千古”二字呈现涨墨效果,特别是“古”字,口部如不细看已模糊一团,这样,更具艺术性。明代王铎的书法就往往出现涨墨,不解还以为败笔。朴老此联真是不经意中见经意,确是一件难得的杰作。朴老挥笔写下“五公英烈气 千古海南潮 一九九四年一月十九日朴初”。由于朴老没随身携带图章,无法钤印。据中国民主促进会原中央委员、海口市政协原副主席林策良先生回忆,邱达民是他在侨中执教时的学生。当得知林策良先生将赴京参加民进年会的消息,邱达民请老师将朴老作品带到北京补盖钤印。林先生说,他一到北京就将朴老的作品交给了民进中央秘书长陈益群,而朴老此时还担任民进名誉主席。散会前夕林先生拿到朴老补盖钤印“赵朴初印”的对联,返琼后交给了邱达民。    

为做到尽量准确还原那段历史,我们特意购买了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沈去疾编著《赵朴初年谱》一书。该书记录:朴老是1994年1月16日由北京飞赴海口,参加宗教与社会主义相适应研讨会,同月27日返回北京。在琼10余天,先后到了海口、兴隆、三亚、通什等地,参观了海口五公祠,兴隆归侨农场,三亚亚龙湾、鹿回头、南山、天涯海角,通什民族博物馆及番茅黎寨……其间作《海南题咏八首》。在参观五公祠后,写下了一首词:    

卜算子 
一九九四年一月十八日,海口访五公祠、东坡祠  

初归北海鲲,又作南天雁。日暖风和万绿中,弹指忘霜霰。

堪嗟唐宋朝,了不知奇甸。东坡泉与五公祠,赢得千秋念。


年谱确认,朴老抵达五公祠的时间是一九九四年一月十六日,而对联所书时间误为一月十八日,年谱上也缺失了这副对联的记载,实为憾事。 

2005年5月31日《人民日报》刊登的文中评价朴老的书法艺术:“他的书法作品俊朗神秀,在书法界久负盛名”。这得益于他的家学渊源,从小的熏陶、教育,使其在诗词、书法等方面造诣深厚;另外,作为一代宗教领袖,佛教的禅理与书法理论的结合,使他的书法风格有别于常人。 

启功先生在《赵朴初诗词手迹选》后记中写道:“朴翁擅八法,于古人好李泰和苏子瞻书,每日临池,未曾或辍……”。因此可知,朴老的书风与苏轼的书法有着密不可分的渊源。苏东坡在《次韵子由论书》中云:“端庄杂流丽,刚健含婀娜”。赵朴初在论书诗中写道:“门前流水尚能西,东坡所羡差堪及”。如此的闲适心境与苏东坡“书初无意于佳乃佳尔”的审美取向可谓异曲同工。 

由此就不难理解,会议一结束,朴老就不顾工作劳累,探访五公祠,拜会苏公祠,原来在朴老的内心深处,还有这一份不舍的情缘。

怀想故乡

明斋

鬓毛渐衰,每爱忆旧。忆昔少小乡居时,僻处豫东一隅,乡村袖珍,堪称迷你:全村三十余户,人口百有六十,且彼此或同属一宗,血脉相近;或联络有亲,掏心至交。一家有事,全村帮忙,遇喜则人人笑容可掬,逢悲则家家静默致哀。民风淳朴如此,亲情浓郁亦如此。   

尚可道者,村落东南,有两条河流交汇,故三面环水,而村西又有芦苇水塘一泓,广约百亩有余,居于此处,虽然出行多不方便,然亦有其佳妙之处在焉:任凭外面风云如何变幻,小小村落依然平静如水,波澜不惊。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秋种夏收,夏播秋获,衣食无虞,平安是福。唯冬季到来,大雪飘白了村落,夜长昼短,农事完毕,器具入库,为一年之中最清闲的时候。于是,村中有读过私塾或念过洋学堂者数人,其略通文墨一二,便相互排定次序,及时发出信息,聚集一室,读书习字,志愿参加,不做强求。一声召唤,云集景从,上至耄耋,下至垂髫,少长咸集,煞是热闹。三国水浒常为口头话题,赵云李逵颇似心中英豪。虽然乡谚每以“少不看水浒,老不读三国”相训诫,盖云少年血气方刚,激动时宜血脉偾张,争斗时则血性难抑,再读水浒故事,最怕冒失冲动,一言不合,动棒动刀;而年迈之人,见多识广,洞察世事,看透烟云,心思缜密,若熟读三国章节,更喜勾心斗角,算计他人,家族不睦,多缘于此。时值特殊年月,破旧蔚然成风,此类书籍尚为禁书,但村中长者竟不遮不拦,公开阅读,畅行无碍,而村民之间融融曳曳,村风淳朴依旧,村民厚道慈善,此大可称道者也。事过四十余载,至今想来,心中尚存的一丝英雄气概,路见不平时敢于怒目相向的浩然风姿,到底还是得益于少小时酣畅淋漓阅读禁书的浸润与涵养,得益于乡居时期所沐浴过的冬阳与春晖。

颇可怀想者,当时还曾饲养过一群鸭仔,村谚称之为“扁嘴”者。记得小鸭刚出生时,毛发绒绒纤纤,泛着浅黄的光泽,在鸭妈妈的引领下,排成一行,歪歪扭扭地在院子里或寻觅幼虫,或追逐嬉戏,一片天真烂漫;既长,羽毛逐渐丰满,颜色亦由浅黄渐变成灰白,走起路来颇有一些阔步挺胸之势,唱起歌来尽显出粗声憨气味道,觅食时也失去了优雅矜持之态,为一条蚯蚓或一只虫子而争吵不休大打出脚的场面时有发生。鸭妈妈见小院已不能满足鸭仔们的成长需求,便急中生智,趁人不备,夺门而出,一声呼唤,群鸭紧随,争先恐后,冲向河边。于是,濯足濯脸,施展身手,小鱼细螺,竟成美食,探幽寻宝,别有天地,直至夕阳西下,天际染红,才在鸭妈妈的带领下列队而归,纠纠然若凯旋的将士,一个个将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就这样,不知不觉间,鸭仔们长大了,之后不久,便又争先恐后地下起蛋来。天色微明时分,鸭圈里就喧闹成了一片,将圈门儿一开,群鸭便扑闪着翅膀,开始了一天新的生活。    

乡居生活,不仅给予了我丰富的精神食粮,也赐予了我美好的生活享受,二者得兼,不可偏废,方臻于佳境,成全了今日的自己。感恩故乡,没齿难忘。

芦花白

孙丽丽

盛放的芦花。

秋雁惊飞,把芦花叫白了,芦花漫天开,开的是如雪般的寂寞。不由想起一句诗“客路向南何处是,芦花千里雪漫漫。

“芦花没有什么看头。”清少纳言这样写过。 

芦花是大自然开得最迟的野花,洁白如霜,似花非花,似雾非雾,平淡无奇,茫茫一片,成了芦花之洲。“潇湘一片芦花秋,雪浪银涛无尽头”。秋雁从芦花丛中飞出,直冲云端,在明净高远的天空,伸展着华美的姿态,影子落在地上,又被寂静的芦花托起。离别愁绪在芦花无力的摇曳之中,远去的泣鸣是带走的乡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雁过长空,影沉水寒,芦花两岸雪,江水一天秋。

记忆里,环绕我家的是一条如带的小河,似乎有水的地方,芦苇不请自来。小时候,我喜欢在薄雾似纱的晨霭中,踩着露水,在苇丛中拣拾鸭蛋,风拂过,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时我还常常钻进苇丛中,在水里放一罐头瓶,瓶内有馒头屑,瓶口用塑料纸蒙上,留一小洞,用细绳拴住瓶子系在苇竿上,然后坐下来读书,等贪吃的小鱼钻进瓶内。那时不知诗经里的“蒹葭”,就是家门口的芦苇,更不懂诗间蕴有绵绵惆怅与凄婉,只觉得秋水含烟中,头顶大雁的叫声,有些苍凉。  

芦花絮可作填枕之物,父亲讲从前人穷还用芦花做过棉衣。后读到《孝子传》:闵子骞幼时,为后母所苦,冬月以芦花衣之以代絮。其父后知之,欲出后母。子骞跪曰“母在一子单,母去三子寒。”父遂止。古时“芦衣”曾作为孝子的标志。

晚秋时节,父亲会让我们采下芦花编草鞋,苇竿织箔,芦花似开未开时最好,结实又柔软。隆冬,空气也似乎被冻结起来,脚下却温暖如春,芦花草鞋穿穿脱脱间,一个冬天便不知不觉过去了。后来,我远离了故乡的芦花,岁月如水,父亲在长长短短的日子中渐渐老去,满头乌发已漂成如霜的银丝,远远望去,如秋风中的芦花。 

芦花,开亦清静,去亦清静。有诗云:“夹岸复连沙,枝枝摇浪花。月明浑似雪,无处认渔家”。

芦花在风中摇动着,飘洒、从容、坚韧、顽强,它从不取悦于人,也不凋零萎谢。在寒风中依然挺立在荒野上。芦花的天性与世无争,我们做人也应像芦花一样朴实无华,随意从容,开心过好每一天,以一颗淳朴之心,面对生活。

本报道首发于2019年10月28日的《海南日报》,系原文原图分享,感兴趣的读者记得收藏哦。

新媒体编辑\实习生 黄雅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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