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声明：作者授权原创首发文学天空，侵权必究。
散文之窗：
清明前夕是为逝去的亲人添坟扫墓的时候，骨子里十分传统的我，每到这时都要赶回老家祭拜早己逝去的爷爷奶奶和父亲。
爷爷我打小就没见过，父亲去世时我仅六岁，基本上没什么印象，隐约中他病逝和出殡时场景还有，留给我的都是乡邻告诉的关于他的传说。
我和奶奶的感情很深，受她的影响很大。在她身上，中国传统女性的美德体现的很多很多。当然她重男轻女的观念也很重很重，所以我小时候享受的福利远远超过我姐。
奶奶很会持家。印象中直到我哥结过婚，她才把象征财政大权的钱箱子交给我母亲。她能做一手好针线活，在物质匮乏的上世纪七十年代，把我们衣服缝补的很体面是要有点功夫的，老花镜、针线盒、剪刀是她床头必备品。奶奶做的饭菜很好吃，无论是烙饼还是贴饼，都在庄子上数一数二的。虽然很穷，但亲戚来了总会变着花样做出好多菜，仅茄子就能做出青椒炒茄丝、茄子夹、焖茄子等。现在很少能吃到这样可口的菜啦。
父亲去世以后家里日子过的很难，奶奶和母亲利用靠街道的便利，生豆芽、磨豆腐卖。为了保证质量，每次黄豆买回来，就放在高粱杆做的锅盖上滚，留在锅盖上的都是瘪的或者豆瓣。有一次我偷偷扔一把瘪的以次充好，被大骂一顿还用好长时间捡出来。一到暑假，我就和姐被安排在街头摆一张桌子卖茶，所谓茶水，就是用茶叶泡好的开水，倒在玻璃杯里，用一小块玻璃盖上，卖给赶集口渴的人。偶尔贩点西瓜，或切瓣或整卖，一个暑假也能赚点钱。我也算比较前卫的暑期工吧。
奶奶是个要强的人。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要求我们长刚立志，即使再穷也不能贪小便宜，短了骨气。记得小时候由于穷，来亲戚会到庄邻家借盐、借油，借几汤勺盐、几酒盅油她都记的很清楚，还的时候多给一点。或许是为了锻炼我们自立，秋收时节就让我们去拾山芋(埋在泥里人家未刨到的)，攒多的时候用称称一下卖给家里。爱耍小聪明的我常常偷偷从家里山芋堆里拔弄几个到我的小堆里，每次我得钱最多。冬天即使很冷，我们也要被喊起来去拾粪造肥。尽管看到的狗屎牛粪都是被冻得铁结实，要用粪勺使劲敲，但我们依然兴奋不已，那时最大的奢望就是每天早上能拾一坨牛粪，毕竟体量大呀。
奶奶很重视对我们的教育。无论是做人还是念书都要求很严格。这也给我们家在庄子上留下很好的名声。虽然重男轻女，但依然供我姐读书。由于我姐不如我成绩好，导致她的同学不如我的同学在我们家受欢迎。每次我得奖状，奶奶总是用浆糊兴高彩烈的贴在人容易看到的墙上，可惜把奖状贴满墙的我，到了知天命之年还是个平庸的小吏。估计在天堂的奶奶一定很失望。
随着求学工作，离奶奶越来越远。成家以后每次带她到我家都是待几天就走，因为过不惯楼上楼下生活。我们要上班，她又没熟人说话，加上我们那时一切靠自已打拼，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奶奶在我家的日子很少。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愧疚。
奶奶走的很安祥。跌了一跤以后就卧床不起，姑姑们都在外地，照顾老人的事大多落在母亲身上，几十年同甘共苦，让婆媳的感情胜过儿女。一年多卧床奶奶却没有得褥疮，全亏母亲的孝顺。奶奶临终前那天我在市里考试，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本来应该在市里过宿参加第二天会议，但自已总觉得必须到老家陪奶奶。和妻女赶到老家，奶奶已按风俗被挪上铺，等到叔伯大爷们到齐后，她安静的离开了人世，再也不用为家庭操心。
奶奶，那么多年过去，每到清明，我都会带着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愧疚来为您扫墓，您看到了吗？您听到我的呼唤吗？清明折柳祭亲人，阴阳两隔怎相逢，芳草凄凄忆往事，春风吹过又一年。
奶奶，我想您。
作家简介：
作者陈泉宇近照
陈泉宇，男，江苏省泗阳县经信局干部，文学爱好者。在《文学天空》《人民作家》《西北作家》《北方诗歌》《宿迁日报》《林中凤凰》等发表过数篇小说、散文和诗词。
本文审稿：张学文
文学天空作品回顾：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