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车
文/石清华
“石清华，晴天，快去晒衣服、被单。等一会就没地方啦。”老婆白云叫唤，七点半钟，什么别的也不干，立马把昨晚洗好的衣服、被单之类的弄到楼顶。迅速将衣服、被单等散开占到地方，然后再慢慢展开用铁夹夹好才算大功告成。接着去市场买菜，回家后择、洗、切等准备就绪，然后白云煮饭、炒菜。儿子、儿媳妇在家关起门来加班，孙子则大喊：“爷爷，我要下去玩。”“好的。”在小区里还没看完花草竹树、小桥流水，就接到儿媳妇的通知：“爸，回家吃饭。”
午睡到两点半一醒来孙子就大叫：“爷爷，下去坐摇摇车。”“好的。”
出楼栋门时，熟悉的保洁员奶奶微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带孙子去玩。”“是的，石朝璟，喊奶奶。”“奶奶。”“哎，孙子真乖。”她已经六十五岁，仍在坚持工作，而且时间较长工资不高，也许迫于生计不得不工作，也许是工作成为了活着的需求。时间虽长但不累，看上去身体健康、精神矍铄，她对生活、工作是满意的，如此安度晚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到还未启用的火车站广场，地广人稀，推着孙子一边与他说话，一边听着自己喜欢的歌曲，轻风拂面、神清气爽、凉快舒心，十分惬意。经过花草地时，有几个六十岁左右的奶奶正蹲在花草地上锄杂草。每人一手提一个小塑料袋，一手拿一把小铁铲，离花株稍远点的杂草则用铁铲挖或铲，紧挨着花株的小杂草用手拔。如果杂草较大时会把小塑料袋放下，一手按着花株的根部，一手将较大的杂草拔去。劳动强度不大，却是份细心的活，稍有不慎，花株就会连杂草被一同拔起，如果是这样，那就前功尽弃了。
孙子看到身边正在劳动的奶奶们就喊：“奶奶。”奶奶们听到后很高兴地抬头一望：“哎，孙子真乖。”我与她们年龄差不多便有闲聊的话题。她们都来自不同地方的农村，孙子已经带大，在家闲着没事，身体还硬朗，出来做点事挣些钱补贴家用，免得用钱时找儿子、儿媳妇要，也可减轻他们的负担。她们对包吃包住每月三千块钱很满足，一致称颂现在的社会好：只要你肯劳动，衣食住行就有保证，还嬉笑现在如果身体健康的人喊缺衣少食，那一定是好吃懒做的。
转悠到一条商铺对开的小街道，各色人等多了一些，但主要的是带孙子的人们。这条小街道夹在两个较大的小区之间，所有商铺几乎都与吃有关：早中晚餐小摊小店，水果烟酒店，油盐菜米店，药店，儿童托管特色培训点等等，每到下班后，这里便热闹起来。
原来只有几家店门前有儿童摇摇车之类的儿童玩具供儿童玩，价格便宜，一元钱玩两分多钟，儿童喜欢玩，玩了一次又一次，似乎没有止境。绝大部分家长自己可能省吃俭用，但为孩子花钱却舍得。只要孩子喜欢，花多少钱都行，从不眨一下眼，似乎自己是印刷钞票的。我带十三个月大的孙子初来时他就喜欢上了摇摇车之类的玩具，开始时只是看一看、摸一摸，接着便要骑上或坐上去玩一玩、摇一摇。
商家对孩子的喜好，家长的心态大概做了透彻的了解，抓住了他们的共性。将摇摇车做成多种动物形状，染成五颜六色，画上不同的花卉，播放儿童喜欢的说笑歌唱。儿童对这些东西一见如故，无一例外地喊叫着要玩，家长几乎没有拒绝的，而孩子没有说已经玩够要自己走的。家长要么做较多的说理工作，孩子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要么抓住孩子在哭闹中离开。可能是小生意，赚大钱，到后来，很多商店门前都摆放了许多摇摇车，而且为家长专门放置了守护孩子的座椅，店员服务热情、随叫随到。
刚入街道，孙子就指着各处晃动的摇摇车喊：“爷爷，坐摇摇车。”一到店铺门前，二十个月大的孙子便从童车上爬下来，等在摇摇车旁。别的孩子一下来，他就往上爬，如果是高一点不易爬上去时则大喊：“爷爷，请帮忙。”坐上去后我则故意问：“没硬币，怎么办？”孙子则不假思索地说：“奶奶扫码。”孙子双手握住方向盘，那面带微笑的老虎很快上下左右摇起来，奶奶在旁告诉他屏幕上不断变换的动物名称、故事。我暂时失业啦，只好坐在一旁把手机放到耳边，让美妙的歌曲直入脑海、净化心灵。两眼扫视各处，来去的人们，行色匆匆，大约为衣食谋。商店的店主或店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漏掉哪怕一角钱的生意。坚守岗位，就算人烟稀少、门可罗雀或跑进跑出、累得气喘吁吁，也把微笑挂在脸上。他们的工作，就是追求利润最大化，那应该是他们人生最大的快乐吧。
我们这些带孙子的爷爷奶奶们呢？大家从前都有自己喜欢的工作，但时间一到必须转场。是呀，劳动了大半辈子，也该轻松、休息一段时间后回归自然啊。可这些爷爷奶奶们，小车不倒只管推，趁身体还好，都心甘情愿地帮子女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小一点说，可共享家庭的温馨、人伦之乐；大一点说，可解决子女们的后顾之忧，能安心地干好工作，那也是在为国家奉献呀。
热爱劳动，也是对生命的敬重。不论从事什么劳动，都会有自己的快乐。人生一辈子，不论得失，总有说不完的精彩故事。
（2022年3月26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公安县向群中学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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