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之旅
文/季明
老妈住院了。
老妈住院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来病房里的大夫护士极尽全力给以了最好的照护……
自己生过病住过院的和家里有亲人住过院的朋友一定可以体会到住院会遇到多少种情况，包括医患关系、护士和病人相处，现如今绝大多数都已经是“和谐相处”了，到处是“笑脸”，不绝于口的“叔叔”、“奶奶”……
俺要说的不是这……
老妈住院一个多月了，吃得少，身体慢慢就有些亏欠，一验血、“低蛋白质血症”，需要补充“人血蛋白”，结果大夫告诉俺，医院没有药，需要自己去外购，随即给了一张药单子……
趁中午外出买饭的机会，俺去医院周边几个药店分别打听了一下，10g/瓶基本都在400元左右，一周3瓶，一个月按照四个周算，那就需要12瓶，那就是……
好在，老妈享受“离休”待遇，俺就想到了“报销”这个可能的手段，但是，根据“体制内”的常规做法，就要“走程序”；先由医院开出“缺药”的证明，再持该证明到老妈单位“老干部处”，由“老干部处”视情况(不知道其是否有权利直接批准)将报告提交给“最高领导”批复，或者批准可以自购报销，或者以“没有先例”为由让我们“自费”，不过根据相关政策，应该是能够“报销”的。当时已经是周五下午了，于是，俺就只好等到周一开始俺的“走程序”之旅……
老妈每天都要“挂吊瓶”，大瓶小瓶都有。小瓶一般耗时20/30分钟，大瓶耗时则在40/50分钟以上，我只能在“大瓶”时段才能离开一会儿(现在医院病房创新，让病人/陪人看着吊瓶并掌握更换液体时间——而这一个多月来替老妈看吊瓶一直是俺的“活儿”)，所以，一看换上大瓶了，俺立刻向老妈“请假”，去了一楼的“医保办”，诚惶诚恐地推开了“医保办”的门(门上一张白纸，上书“不用敲门请进”)。
“医保办”的领导(俺一直认为凡是能够在这个办那个办工作的相对于业务科室都是领导)非常客气，不过当听俺说明来意，先是查标准，看是否符合报销标准，然后又上电脑查“化验单”，看是否符合用药标准(蛋白低于30才可以)，最后说都在适用范围之内，可是一听让他们给开一纸证明时，顿时面露难色，反复说“没有开过这类证明”，不知道如何处理。在俺执着的坚持下，接待我的这位“领导”终于说需要找“领导”才有可能解决。谁是领导？院长？非也，医院“医保办”是也。原来，我来的这个“医保办”只是这家医院面对病人的“门市部”，真正的领导在楼上！
“你去六楼吧”，“医保办在六楼”……
好像听到了那句“妈咪妈咪哄”，俺连连致谢后想当然的直奔六楼(前两天恰巧碰到X院长，他说他们在六楼办公，这句话误导了俺)，兴冲冲到了六楼，被告知“医保办”在“门诊六楼”，郁闷！俺对这家医院熟悉的就像“姥姥家”，门诊楼就医坐电梯最高就是五楼，怎么出来一个六楼？这也是我从那个一楼的“医保办”出来就没问哪个六楼的原因之一……
急匆匆上了门诊电梯，上到五楼，六楼果然在五楼之上，不过是要走上去的(领导辛苦)。
上的六楼来，是一个多功能厅(礼堂)，推门进到礼堂里面，右手侧有一个开着门的房间，此时一个身着便装(没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在我前面进了那扇开着的门，我也赶紧跟了进去，只听一个女白大褂问那人，你找谁？
那个人还要往里屋闯，口里说着，我就是这个单位的，边说边要去里屋，“我和X主任约好的”，正说着，一位胸前佩戴“党徽”的一身正气的男子从我身后进得门来，直接向外推那个男人，边推边说：出去,出去！你去找“设备科”，和他们去谈……原来，这“哥们儿”是个“推销员”……
眼看着那人讪讪而去，那个主任抬头问我有什么事，我赶紧又是“诚惶诚恐”地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领导也又一次核实了是否符合用药条件、蛋白指数、病人享受什么待遇，以及(当听说是“离休人员”时)是不是“副省级”？！(自始自终领导都非常客气。)
只见领导拿起电话，先是打给了药房，询问是不是“蛋白没货”？得到的答复是：有货！没有断过货！！但是只有5g的，没有10g的！！！我勒个去！！！
领导又给另外一个什么人打去电话，也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放下电话，领导让我“稍微等一下”，并安排我坐下，当我到屋外大厅里坐下后，还贴心地问我冷不冷，要不去他办公室……
忐忑不安地，一听到电话铃声就下意识地以为是和自己有关，一个一个都不是……
终于，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领导招呼我进去，告诉我“解决了”，“你可以回去了”，“慢着点”……
怎么解决的？不用自己去买了？俺没敢再问，拾到狗头金一样地回到了病房，碰到了住院医生，告诉她说“医保办”主任说解决了，她说知道了，一会儿就下医嘱……
好简单，药房里有，规格不一样，病房被通知那个规格的没货，这边病房通知病人医院没药，病人外出自购，病人想走程序启动“报销模式”，经过几个“程序”，被告知医院有货，仅仅是规格不一样，不用出去买了，此时离医生下用药医嘱已经过去了3天……
“程序，程序？”
我突然想起了徐坤那篇《狗日的足球》，随口说出了“狗日的程序”……
后续：
回到病房，11点多了，老妈开始打最后一瓶液体，平时12点半以前就能打完，大夫说医院电脑网络出问题了，上不去网，没法下医嘱，需要等，好容易能够上网了，药房又下班了，“护士姐姐”来告知，要等到下午1点半药房上班以后才能拿“蛋白”，所以液体不能“快了”，要调慢了等……这一等50分钟的液体就等到了150分钟，期间老妈各种抱怨、调侃、揶揄不复言表……
好容易等到了1点半，上班了，俺就站在护士站，眼巴巴地望着那个当时说“专门让人一上班就给老妈去拿药”的“护士姐姐”，良久，只听“姐姐”娇口一开：XX ，你去药房给XX 床把“蛋白”拿来……
1点35分……
XX慢慢吞吞答应着，俺赶紧回病房去等……
1点40分……
再次来到护士站。
XX姐姐把取药单子打了出来，一摞，全部分开，拿起一个筐子……我赶紧又回到病房，告诉老妈去拿药了……
1点42分……
XX姐姐找到一个刚刚来实习的男护士，跟她去药房拿药(可见一次性拿药的数量之多)……
1点57分，药取回来了，老妈终于将吊瓶的滴入速度恢复到了正常频次，很快，原先瓶里的药液就滴完了。按铃、冲瓶，再按铃，没人听……
2点07分……
护士姐姐来了，拿来了经过串联处理的两个小瓶，不用问，真命天子终于露出面纱，5g装的两小瓶“白蛋白”，经过一个又一个程序，终于来到了它原本早就应该来到的地方……
(2019年1月8日于山东省济南市某三甲医院病房)
【作者简介】季明（男），笔名：半瓶老酒。业余诗歌爱好者，永远相信“生活就是一首首诗”！山东省诗词学会会员、“山东老年学学会”常务理事、“山东老年学学会银龄义工研究与实践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以对老年社会特殊群体文化研究与实践为工作目标，正在搭建“银龄义工联盟平台”，希冀老年群体能够有自己的专有文化，老年朋友可以有群体归属感。希望以文会友，广交朋友，希望每个人都能在日常平凡的柴米油盐中感受到诗意，汲取“最高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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