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爱春原创散文丨煎饼咸菜

煎饼咸菜

作者：戚爱春

今儿收到老领导兼好哥哥寄来的煎饼咸菜，过完嘴瘾，压下馋虫，发发朋友圈，顺便跟朋友调侃：穷命，姐这辈子估计都绕不开煎饼咸菜了。不懂煎饼咸菜的也许只会好奇：到底有多美味？懂的人也许会说：矫情！不就是个煎饼咸菜嘛，满大街都是！莹二姐前年自建一个小群，当头扔给我和艳子一句话：啥话别讲，把地址发过来，没煎饼的日子我知道有多难受。收到后放冷冻里，偶尔打打牙祭也好。相对于出门就找肯德基麦当劳的年轻一辈来说，同一战壕战斗过的莹二姐才是知己中的知己。

如果说煎饼咸菜非常美味，那肯定是对特定人群说的。第一次吃的人，把脸部肌肉扯到生疼，也只是嚼出一口渣而已，煎饼不辣不酸不甜，啥味道都没有，咸菜则齁死人的咸。即使现在以煎饼为主食的年轻人，炸个鸡柳炒个辣椒肉才是煎饼标配，只是卷个咸菜，嘛吃头呀！但是对于经历过80年代末90年代初住校读书的那代沂蒙人来说，煎饼咸菜绝对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矛盾体。恨的是一天三顿都是它，爱的是一天三餐离不开它。姐读高中时，一毛钱可以食堂买份菜，两毛钱那就是加了肉的高档菜了。但是那时一个宿舍二十几个人，没几个舍得去食堂打菜的。一包袱煎饼，一罐头瓶子咸菜，每餐一茶缸子白开水，一吃就是一周或两周，当然这也是需要算计着吃的。姐当年沾了吃商品粮的光，是可以拿粮票去食堂换馒头吃的。但是姐真心不喜欢那黑不拉几硬邦邦的馒头，于是经常拿回去跟同学换煎饼吃。魏美女家的咸菜总是有种别样的味道，所以跟她换着吃的时候最多，因为可以顺便吃她家的咸菜。去年聚会还问起在帝都拥有两所豪宅的魏美女：你家咸菜还有吗？答曰：咸菜缸还有，但是咸菜没有以前的味道了。遗憾啊，曾多少次梦到她家咸菜的味道啊！其实，后来，在临沂饭店门口的外卖里还尝到过类似她家咸菜的味道，然后，就再也没吃到了。也不知道临沂饭店现在还搞不搞外卖了？

在临沂工作的十年，对煎饼咸菜是没啥感觉的，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吃到，而且还变了花样地吃，期间遇到了新爱——塌菜煎饼和羊肉串卷煎饼。单位门口迎春饭店里的芹菜牛肉渣卷煎饼也曾作为必点吃过一段时间。

后来去了江苏，煎饼没有，好在馒头包子等面食还是有的。于是大中午屁颠屁颠跑去食堂买馒头，教工食堂说没有，想当然地认为是来晚了。于是跑去学生食堂，在前天晚上才买过馒头的窗口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天的馒头都卖完了吗？食堂阿姨很奇怪地看着我：中午从来没卖过馒头啊！你中午不吃饭啊？啊？哦！好在姐也是闯过北有过南方同学的主，瞬间明白了阿姨的意思。即使你眼前满汉全席，嘴里嚼着馒头手里拿着包子，南方同学过来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往往都是一样滴：你今天怎么不吃饭？饭者，惟米饭也。记得从当初的惊愕，到后来的坦然，再到今天的啊哦，姐终于明白：这是到了一个中午必须吃“饭”的地啊！

再后来，有次骑小电驴上街办事，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人带了满满一摩托车后座的煎饼。于是赶紧发力去追，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个红绿灯后，终于逮到了那个人。交谈后要来了重要信息：他是临沂人，在郊区有个机器煎饼铺，每天各个大菜场送货，如果需要可以打他电话，早晨走这里给送过来。虽然很奇怪附近的菜场没见过，但电话真的好使，第二天就吃上了煎饼，虽然是机器的，但有总比没有强。而且这电话顺着科大齐鲁老乡群传了开来。科大很多老家苏北和山东的老师都吃过他家煎饼。自从有了煎饼，姐的拿手菜——炒咸菜也就有了用武之地，并且成了老乡聚会必备菜品，没有之一。姐也屡屡说说里自炫：今儿有炒辣疙瘩咸菜，速拿大闸蟹来换，先到先得。因为咸菜疙瘩是山东背过来的，很是珍贵。哈哈，当然，很有炒作的嫌疑。咸菜送出去不少，好像没换到过大闸蟹。

再再后来，离开江苏的时候，朋友不舍，竟说是为了那盘咸菜。这着实令姐汗颜，但也足见煎饼咸菜的魅力。初到魔都，因为小蜗居，很少招待朋友，估计也很少有人识得且热爱煎饼咸菜。好在姐的大后方足够给力，源源不断地供应，让姐这一年来煎饼咸菜想吃就有，而且没人抢，吃独食的感觉也很爽。这感觉，只有懂煎饼咸菜的人才懂。

【作者简介】戚爱春（女），山东费县人，现就职于上海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