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珠峰
——“感受西藏”之八
作者/李振声
诵读/明媚
去珠峰大本营那天天气晴朗，我们一早从日喀则出发，300公里路程有三分之二是柏油路，跑起来比较顺畅，剩下的三分之一土路则颠簸得厉害，加之离珠峰越近，海拔越高，坐在车里晕乎乎的，有的已用上了氧气。但大伙的情绪却异常兴奋，因为过了定日县城，已能随着山路的转折变转不时地望见珠峰，每当它那冰清玉洁的倩影从我们眼前晃过，车厢里便会发出一阵惊叫和欢呼声。
11时许，车子来到位于珠峰北麓绒布冰川末端的绒布寺，这是建于1899年的一座红教（宁玛教）寺庙，海拔4980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离珠峰距离最近的寺庙。车子从门前经过，看到经幡在上空飘荡，清风在院里打旋，伴着低沉的号音，传来了朗朗的诵经声，我们双手合十，以藏族的礼仪向他们致意。一刻钟后，我们到达了海拔5200米的登山大本营，这里是古冰河的河床，与珠峰直线距离只有19公里。为方便游人休息和登山者休整，旅游部门在此精心搭建了许多帐篷，花花绿绿，小巧别致，成为珠峰脚下的一道亮丽风景。
大本营是旅游行程的最后一站，再往前就进入珠峰自然保护区了。作为山东来的客人，我们享受了一次特殊待遇，工作人员允许我们继续前行，直到一堆巨石挡住去路，才不得不停靠下车——此地离珠峰又近了七八公里，海拔上升了100多米。忘掉了一路颠簸的疲倦，顾不得高山反应的极度不适，面对珠峰，大伙欢呼雀跃相拥而泣，那种梦想成真的兴奋与激动难以抑制。
说来难以置信，眼前这座海拔8844.43米的世界第一高峰，四千万年以前竟是一片海洋，在漫长的地质年代，从大陆上冲刷来的碎石泥沙不断堆积，形成了厚达三万米以上的海相沉积岩层以及各地质时期的海洋生物化石，以后强烈的造山运动使喜马拉雅山地区受印度板块与亚欧板块碰撞挤压不断抬高，最终在距今一百万年的时候达到了现在的高度。有趣的是，据说两大板块之间的碰撞挤压仍未停止，珠峰至今仍处于上升之中。
仰望珠峰，雪山巨人的磅礴大气和华贵飘逸尽收眼底，但与我们的想象不同，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晴的天气，能看清珠峰尊容的机会却不多，见到更多的是挡在它前面的浮云。原来，珠峰北坡7500米以下为终年覆盖的冰雪，而上面由于风大坡陡积雪难存则形成了一层裸露的岩石，太阳照射时体表上下受热不均，岩石层面吸热快温度高于自由大气的温度，从而形成一股沿坡向上的气流；冰雪层面则在太阳的照射下慢慢融化，给上升的气流输送水汽。于是就在峰顶附近形成了一种形如旗帜的对流性浮云，当地人称之为“旗云”。
珠峰的气流很急，风速一般超过每秒二三十米，最快时可达六七十米，随着风流急剧变幻，旗云瞬间作着千姿百态的组合切换，忽而如排山倒海的巨浪汹涌而来，忽而如昂首长嘶的骏马奔腾而去，忽而如千万面旗帜迎风招展，忽而如狂泻的瀑布飞流直下，画面很神奇，场面很壮观。突然，旗云像是受到什么人操纵，迅速地被扯向两边，天幕瞬间打开，主角闪亮登场，珠峰终于在千呼万唤中进入大伙的视野，让我们有机会一睹它的风采。
珠峰呈正三角形，像一座巨型金字塔被无数双巨手高高托起，挂到了世界屋脊的最顶端。联手托起这座金字塔的，是它周围数不尽的山峦。全球14座海拔8000米以上的山峰这里就有4座，海拔7000米以上的山峰更是多达38座，至于6000米以上的峰峦则比比皆是数不胜数。一峰耸立，群峰竞秀，珠峰的雄伟、华丽、大气、尊贵在群峰众星捧月般的追捧下，显得灵光四射无与伦比。
不知不觉我们在珠峰脚下已待了个把小时，但仍然舍不得离开，大伙不停地舞动，不停地欢呼，不停地拍照，不停地祈祷，可谓物我两忘不能自己。置身这梦幻般的境地，我感觉心态有点怪：高海拔的环境使人晕，精美绝伦的景色惹人醉，从未有过的满足让人笑，喜极而泣的过度兴奋又想哭。尽管我去过的地方不多，但也见过一些名山大川，也曾不止一次地面对美景忘情和陶醉过，但能带给我如此绝妙感受的，只有珠峰。
终于要向珠峰告别了，我们再次与它合影留念。珠峰用宽厚的胸膛拥抱我们，我们将圣洁的珠峰镶嵌在心间。
【作者简介】李振声（男），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老干部诗词学会会员，退休前供职于山东省财政厅，曾任党组成员、纪检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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