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北石窟寺记游
作者 ‖ 任笃让
（1983年10月10日）
庆阳北石窟寺位于庆阳市西峰区西南25公里处，蒲河与茹河交汇口东岸覆钟山下。现存大小窟龛307个，石雕造像2126尊。为甘肃省四大石窟（敦煌、麦积山、炳灵寺）之一。是北魏永平年间（公元509年）泾州刺史奚康生所建。因与平凉市泾川县南石窟寺同时代开凿，南北辉映，直线相距45公里。故此石窟称北石窟寺。
北石窟寺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1983年国庆假日，我和正在庆阳师专一起上学的同班同学陈旭、屈晓君相约，每人借到一辆自行车。经西峰区肖金镇，到董志塬西南边地，在老乡家寄存了自行车，徒步下山，赶到北石窟寺。
小时候见过的泥塑或木刻神像多了。1966年到兰州五泉山也看了睡佛。但是真正亲眼瞻仰大型石雕佛像，这还是第一次。惊讶于古人的艺术水平，惊讶于古人的刀功，也惊讶于古人对佛教的虔诚——雕凿石窟，雕刻石像，即使资金丰沛，那是需要时间，需要精力的，也是非常寂寞的。
北石窟寺以唐代石窟居多。具有代表性的是建于武则天如意元年（公元692年）的32号窟。窟内大小雕像，面容丰腴，秀目含情。飘然欲动，姿态动人。窟内还保存有隋、唐、宋、金、西夏、元等各代的题记150 多则，是研究历史、学习书法的珍品。题记确切记载了石窟的开凿年代，为研究历代社会生活及发展变化，提供了很有价值的文字资料。这些绵亘千馀年的雕刻艺术，凝聚着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是古代艺术匠师们辛勤劳动的结晶。为后代留下了丰富的文化艺术瑰宝。
佛教主张众生平等，慈悲为怀。讲究修行个体，追求普渡众生。佛教反对杀生，也反对自杀。这是积极的一面。
“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红楼梦》语，）也许具有哲学意味。“了”即是“好”（好了歌）。以为酒色财气，四大皆空。又以为，有生皆苦，“涅槃”才是“超脱。”还是比较消极的。主张徒子徒孙剃度出家，不事生产，不婚不育。等等。果若此，“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何言佛教？
佛学是很深的学问。这里不能也不敢多说。
我们参观，一是了解艺术，二是了解佛教，三是行路学习。
北石窟寺，工作人员不多，但服务挺周到。有出租的120相机。我们租出来拍了一卷。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亲手操作相机，既好奇又紧张，生怕拍不好，曝了光。结果冲洗出来，还都可以。
返回上山，半路渴了，到一农家讨水喝。这里人家靠着山崖刨的窑洞，屋内十分简陋，但很整洁，院子也干干净净。没有水源，既没有泉水，又没有井水，只有收集山水的水窖。
上到平处，即是董志塬。
董志塬的屋舍是典型的地坑院，也叫天井院、地阴院、地窑。从地面下挖六、七米，是为坑。从挖好的院落往上看，是为天井。
地坑院是原始社会，人们无房可住，逼迫研究出来的。这种洞穴式民居，在全世界也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访问的一家，地坑院有六十馀年的历史。大门从地面斜着向下挖出地洞，通到地坑院。大门露出地面，修着个小门楼。那天，家里只有公公媳妇二人，老公公个头很高，腰弯得像把老镰刀，年已耄耋，耳朵很背。媳妇说，这个院子是老公公年轻时一个人用锄头刨出来的，又是一个人用背篼背出来的。从开挖到完成，历时二十多年。令人十分惊叹，又似乎不敢相信，却真真切切，合情合理。
院落干净得一尘不染。院子中间一个直径大约三米，深一米多的小坑，是下雨天渗水用的。四面窑洞又高又大。屋里陈设跟电影里常见陕北窑洞类似。四合院安排如同地面通常四合院。
这里的土是上好的黏土，才能挖出如此的地坑院。许多地方的土质不及格。
千百年来，鸡黍桑麻，绵延不绝。
这里的人们，生活悠闲安逸。
正是苹果成熟的季节，走进一个果园。买了五角钱的大苹果。主人十分好客，让我们随便吃。走的时候又装了一书包。
董志塬是甘肃的粮仓之一，广阔平坦。这里改革后，一两年就彻底解决了温饱问题。夏季麦浪滚滚，秋季果木飘香。苹果一斤一角，鲜红枣一斤八分。
集市上卖的油饼跟锅盖一样大，比如锅沿直径二尺，油饼直径基本一尺八。真不知怎么腾挪翻动。
庆阳师专两年，伙食好到人人体重增加。
说到哪里去了？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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