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杏儿
作者 / 梁旭斌
杏儿，在老家，不是稀罕物。但在江南沪上，不曾见过平常的生长。前不久在水果店里偶遇，像是老家的大接杏，倒勾起了积压在味蕾深处的馋虫，兴奋地购得一些，却真是没有小时候的味道。
说来也巧，近期，老家大沟深处杏花村公益旅游宣传做得如火如荼。沟壑峁梁间的小村庄，因了多少机缘，借了怎样的东风，消解了几干脱贫任务，不得而知，约莫是个好的开始，正如新栽种不几年的杏树，正是吃劲猛长的时候......
但老家的杏树，估计很早就有了，单从地名来说，会宁有个地方叫“杏儿岔”，想必这地方早年间就已杏树繁盛，声名远播，故此得名，延续至今，可算作植物与地名演进的典型案例。
秦皇汉武西巡途经会宁，是否吃到杏子不得而知；红军会师会宁，赶上了雨水充沛的丰年，大成殿的联欢前后，在县城大街小巷的县民庭院，或是在临时借住的乡间庄户内，子弟兵中应该有吃到晒干杏皮的，那个酸爽足以解困降乏，提神攒劲！
泱泱中华，小小会宁 ，唯有组织，才有张力。在旱塬秀土，试问谁家没有几棵杏树呢？再不行，在那些有着山上老人家的护山，总有杏树的枝繁叶茂，那是农业社时代的印记，也是组织社员们栽种的。
包产到户后，多数村社对护山的杏树还挂在集体的头上。正在一手硬一手软的当口，学校水泥乒乓球台面下的腿腿，个别不信山神人家猪圈的门门......都用上了那些杏树，使得护山上的绿色稀疏了不少，可能，随之而来的是精神上的更加空虚。
而立以上多吊诡，唯有少年最充实。一帮害鬼娃娃，村子里谁家的哪棵杏树结的杏子什么味儿，应该是门清的！玉黄（李子）上嫁接的杏儿那个皮，光溜溜的，只能等到熟透了才吃起美；甜壶（核）杏子的那个仁儿，吃多了也闹（食物中毒）呢！......
夏日的午后，摘几颗杏儿，装一瓶公水（用秋子叶等炒制而成，再用开水开冲泡供大家一起喝的水），嗯，放几瓣儿杏肉进去，相跟着几个联手放牛，别有一番滋味，只是熟透了的杏儿，放在口袋里，随着剧烈的疯，往往最后到享用时，能抓到手里的只有杏壶（核），果实真叫四处“沾染”了。
曾几何时，梦里老家的歪脖子杏树上还挂着沙袋，那是我们弟兄三个瞒着母亲用口袋截成几截做成的，飞起一脚后，刺激了臭虫的腺体，心情像看到那雨后的树筋（杏树的分泌物）一样，然哇哇地！如今想起这些，游子天涯，心里近地很，实在远地很！
老家的杏树，成了遥远的回忆，远到幼年时的庄子里，家家喜事的宴客，晒干的杏皮，经水接续淘洗，早已还原了柔软，洒上几粒白糖，足叫人口水连天。跟随帮忙做饭的母亲，从天蒙蒙亮开始等待，直到新媳妇被引进婚房，新郞官“咚”地一脚踢开红纸糊住的炕眼门，这时就可以吃到心想的好东西，因为这之后，尊客的席上有那宝贝......
杏树，不是高贵的树种，但对于农家来说，果肉可食，叶子填炕，核儿能烧，仁儿顶好！据说杏仁富含能够有效控制人体胆固醇的元素，农闲时节，一片砖头当垫枕，一把小铁锤小幅度地一上一下，一家人坐在一起叮叮咣咣，有人砸打，有人拾捡，一首和谐的乐曲就这样奏响了。
农人敦厚，如同自然，是在没有言语的默默无闻中修炼的，除却外在的干扰，自有内在的规律循环。就像这种果啊、仁啊的，都是在不经意中，享用了不少，更不用刻意地去补什么了，你说农村好不好！
想不想家，只有胃最清楚！无论走到哪里，总是浆水缸儿跟到那里。吃浆水面，必须有韭菜咸菜才能提味，如果咸菜里再有杏仁，叫做杏壶（仁）咸菜，标配上一碟儿炒青辣椒，那才叫个美呢！刮肠，养胃，健康，美味！画龙点睛的，还是杏仁啊！
不惑之年还有惑，思亲更甚由杏生。有的事，说不清，想到老家的杏儿，总会记起奶奶嘴里的杏仁，那是咸菜里的，饭做好后，奶奶总是等候在门前，我也会在她的身旁跑前跑后，玩得不亦乐乎，那种感觉真好！奶奶仙逝已近三十年了，按照好人好报的说法，奶奶在那面应该康健！如有下辈子，还成您的孙儿，做“使拨拉脚”，当小通信员。
从军二十载，秃笔话桑麻。童年的杏儿，就是我们连同父辈们的火龙果，苦中有甜的仁儿，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巴旦木，偷偷塞到女同学书包中的杏儿，分明是酸涩的心花绽放，攀上大接杏树后用力地晃，摇曳的是成长的希望......希望家乡再变样，脱贫攻坚如上香，杏花丛中农人笑，身心康泰无难场！
注：正文图片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天南地北会宁人”尊重作者付出，可以授权在其他公众号登载，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坚持准确署名，倡导原始创作，提振正向能量。感养育之恩、念精神砥砺、记风土人情、忆美好往事、歌秦音豪迈、颂祖厉雄风。传播会宁文化，弘扬奋斗精神！欢迎搜索“allhuining”或“天南地北会宁人”关注公众号，投稿可直接发送至邮箱：280615328@qq.com,也可搜索微信280615328加好友后以发消息的方式投送稿件。
大家都在看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