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游子心中的语文老师 || 作者 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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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之我的语文老师

作者    ‖    长江

作者长江

红尘苍狗，世事阑珊。远山横渡，我无法不记忆我中学语文老师朱彦明先生！

二班的课堂氛围很好，你问我答，积极配合，老师讲起课来非常轻松，也很有激情。高兴了就多讲一点知识，那时每个老师代两个班的课，通常会做个比较，朱老师常说另个班上课累死了，同学们死气沉沉地戳在那里，宠辱不惊，雷打不动，满脸的阶段斗争，像听课的校领导。­

长江除了在数理化的课上比较沉默外，其余的课上还是比较活泼的。上朱老师的语文课就是一种享受。朱老师学问很深，边幅不修，一头杂乱有章的头发生动地反应出他每天睡觉的姿势。校领导要求每个老师出早操，可是当国旗升起时，他还在被窝里。国歌奏响“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朱老师有意识地翻个身，当唱到“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进、进”时，又进入了梦乡。朱老师讲给我们听时，惹得我们捧腹大笑。第二节有语文课时，睡眼朦胧的他才往教室赶，进门快步跨上讲台，身对大家，头偏向窗户，面若所思的给大家鞠个躬，躲藏在一付变色石头镜下的眼睛，很难看清是眯着还是睁着就开始了国文讲座。­

朱老师古文造诣深厚，古诗词也颇有研究，对美学也有独到的理解，精通史书，知识广博，有纵度，有深度。为人随和，深受同学们爱戴。讲课声音浑厚，普通话标准。有好文章，先读给我们听，读出了书写者的情感来，读出语感，读出谴词，造句，布局的美妙。读到“其言皆出吾口”“其言皆出吾心”为止。我们起先在心里也默默地跟读，美的享受会使我们不由自主发出声来。朱老师音乐般的质感，呈现给我们眼前的是文字音画般的意境之美。­

朱老师板书很少，他的解释是自己的字写得不好看，这也是听课专家诟病他的一个地方。同学们要在他讲的过程中勤于笔记，当有重点词语时，也会在黑板上写满几个大字。比如某字，古代怎么写的，什么意思，逐渐怎么演变的，又引申了什么意义，在本文中做何解释，很清楚的表达，加深了同学们的理解。语文老师的课堂设计，以及灵活驾驭课堂的能力，体现出一种境界，更是一种智慧。朱老师讲“三峡”，“赤壁之战”等课文时，会画上一副地图，先在地理上一个清晰的交代，历史上一个明确的阐述，再到文学上分享和玩味。讲到行文的结构时，草画一棵大树，文章主杆，枝叶就一目了然。有时是个金字塔，层层装满同学们渴求知识的欲望。朱老师讲古诗词时又是一种风格，买一叠一开大的白纸，让书法好的同学用毛笔字把备课的内容写上去，成厚厚的一轴书画。讲课时，缓缓散开，用夹子挂在黑板的顶端，讲完一页拿掉一页，我们一边欣赏书法，一边听朱老师独有韵味的讲解，想在课堂上睡上一觉，瞌睡虫都不答应。­

语文教学承载的是识，写，读，背，说，作，习。说简单一点，就是培养学生的读写能力。作为交际社会必须掌握的一门工具，所以语文老师的责任重大。课文的感情基调，决定老师上课时的感情基调。观山可以情满于山，望海可以意溢于海，要达到这种境界，就需要备课时下功夫。朱老师晚上的思路非常清晰，埋头读书，思索如何将课文的知识点和学生的兴趣结合，一支钢笔不停地在课本上写写画画，让不熟悉他思路的人看他的书本讲课，根本摸不到头绪。他从不写教案，教育局要检查时，他就拿出个新本子让同学们代写。就这样答疑解惑，把课讲得有滋有味。我们佩服他的能力，当我偷看到他课本上密密麻麻做的诠释时，才深深理会到老师对学生浓浓的爱意。­

在学生眼里，老师的一份宽容和善待，一声同情和慰劝便是伟大。宽容和善待是学生心中藏着的爱意和善意的自然流露。这种流露便是一种非常简洁的教学风格和全体学生感动的教学艺术。说白了就是心存爱意，离开这个基点，任何美丽的课堂都只可能徒有虚表。

朱老师课下也能和我们打成一片，我和同学经常找朱老师聊天，有时同学开玩笑：“朱老师，我们班的一个女生爱上你了”。朱老师听到哈哈大笑，“总不会吧”！他和我们交流学习心得，他上学时的刻苦勤奋，莎士比亚全集都能倒背如流，来说道我们的懒惰。用心的交流，使得我们成很好的朋友。有时给朋友写的信让我去邮局代发，经常是信不封口。他说算是私信，你可以一读，但不能到处传播。于是每一封我都拜读，大多用偶句写成，字数对等，语境很美，朗朗上口。我是学不来的，学到估计别人也看不懂。­

高二第一学期我就下学了，从此和朱老师分别了，下学后的十年，到处奔波打工，很少再触及文字性的东西，朱老师还是被我常常想起。去年腊月，和几个同学在河畔碰到一起，相约晚上在古镇龙回头大酒店聚餐。我们去找朱老师时，他在装修新买的楼房，师母在家。我问起朱老师还是不是不修边幅？师母笑着说，人家前几天还穿着两种鞋出门了，能笑死个人。我问老师烟还抽的那么凶吗？每一次问话都甚是关切，师母开始询问我的名字。我笑着说：“惭愧，朱老师最不成材的一个学生。”师母笑着说：“咋看咋像成功人士嘛！”我说明了来意，师母拨通了老师的电话，朱老师爽快地答应了饭局。

“龙回头”里，我，赵志尚，任大江，谭东山老师，吕生来老师，我们喝茶聊天等朱老师和武承朕。朱老师推门而进，还是那付变色的石头镜，十年未见，并未显老。酒过三巡，我们再叙师徒之情，大家都颇感激动。朱老师问我：“你咋学上得好好的，就不见了？”一句话问得我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应对。不好意思地望了望朱老师，低下了羞赧的头。朱老师给我们讲美国的民主，讲朝鲜的军事，讲中国的人情。这一课，我没有积极地参予，只是静静地听讲。我知道，听朱老师讲课的机会不是很多。 ­

记忆到学生时代，我无法不记忆我的老师。感谢老师们在长江从学路上的答疑解惑。吾爱吾师，吾爱朱彦明！­

▋本文发表于2014年第四期《桃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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