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教育题材连续剧《待到苦荞花开时》第八集
连载六十六
作者 ‖ 李有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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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有刚,笔名陇上东方客,原任职兰州棉纺织有限责任公司武保部部长(已退休)。爱好文学,作品散见于报刊、广播、电视和文学网站及平台。
46.山路 外 日
村民们背着工具沿着山路朝村头走着。
突然,一辆摩托车的喇叭声传来,村民们纷纷回头、躲路。
只见一楞头小伙(身穿短袖黑衫,剃着光头,鼻子上架着蛤蟆眼睛)骑着摩托车过来。他停车后(未熄火),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跷的高高的,问走在村民后头的刘老汉:“老里个,老里个,打听个人。”
刘老汉自语:“没大没小。”
楞头小伙看到刘老汉不理他,便骑摩托车,打着喇叭,从村民身边开过,朝村里驶去。
村民甲:“刘老汉,那把你叫了个老里个,老里个是个啥意思?”
刘老汉:“唉!老里个就是老里个呗,你说是个啥意思?
村民乙:“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刘老汉:“亏他先人了。”
47.某砖瓦窑(简易房) 外 日
夏。
大娘(土生的奶奶)拄着拐棍站在简易房前,望着前方,一脸不安。
杨老板驾着小客货车过来急切地问大娘:“大娘,刚才是不是有个小伙过来找我?”
大娘:“唉!我看像个二流子。他说他要到大山湾村找周校长帮你要账。我劝他,他也不听。”
杨老板:“唉!把我气死了,是城里头的一个流光蛋。我也不知道他从那里知道周校长拉我的砖欠我的帐,说是要帮我要账。你说这人可笑不可笑。”说完,他把车掉头后快速开走。
48.街上(老榆树) 外 日
周校长在老榆树上贴了一张‘卖房告示’后离开。
骑摩托车的楞头小伙追到周校长前面后,叫着:“呔!我打听个人。”
周校长停下后说:“小师傅,你打听谁?”
楞头小伙:“叫个,叫个周树芳。”
周校长:“我就是,啥事?小师傅。”
楞头小伙:“好啊!你就是周校长。”说完,他把摩托车停好,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周校长眼前晃了晃,说:“看见了没有?周校长,我是专门帮人要账的。”
周校长:“小师傅,你是帮谁要账的?告诉我。”
楞头小伙:“周校长,你装糊涂哩是不是?你买人家杨老板的砖款付了没有?”
周校长:“小师傅,实在对不起,请麻烦你给杨老板说一声。我正在想办法,等我把钱准备好,我一定亲自送到杨老板手里。”
楞头小伙边比划着匕首边说:“我看你说得比唱得好听。我对你说吧,你到县城里打听打听我。我是县城里的大狗,没有不知道我的。我告你说,你要是能听懂我的话,就回家准备钱去。我在老榆树跟前等你,你要是把钱拿不来,别怪我不客气,我叫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周校长无言离去。
49.梁上(工地) 外 日
炎夏。
楞头小伙骑摩托车上到梁上。
正在干木活的匠人喊着:“小伙子,你找谁?”
楞头小伙下车后说:“我找谁?你看我找谁?我是县城里的大狗,专门帮人要账的。”说完,他从腰里掏出匕首,不停地摆弄着。
干活的村民一看楞头小伙来者不善,都围了过来。
王五娃:“小伙子,有话好说,别拿个匕首吓唬人啊。我们乡里人都是吃洋芋长大的,没有一个是叫大狗吓唬死的。”
楞头小伙指着王五娃说:“我看你也是个人才哩,我说不过你。我得告诉你,周校长把欠杨老板的砖款要是拿不来,我可要叫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看你这个乡里棒子还能把我脖子上咬一口。”
王五娃一听楞头小伙出言不逊,怒火中烧,便冲上去打楞头小伙,被村民拦住。
狗狗一看情况不妙,撒腿就跑,回去报信。
王五娃指着楞头小伙说:“我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楞头小伙霸气顿减,低头不语。
张家爷:“小师傅,周校长为盖个新学校赊杨老板的砖款肯定会还的。他是一个特别讲诚信的人。关键是我们这里太困难了,你回去叫杨老板再等等。”
楞头小伙:“太困难了,还盖新学校,他傻了。”
张家爷:“你说他傻他就是傻。我跟你说吧,他本来是在县城工作的,和你一样是城里头的户口。是他自愿到乡下来教书的。他把家里的承包地都拿出来盖新学校了。他还欠了人家一屁股的帐,拉来的材料都是赊来的。不过,我给你说小师傅,周校长这人把人格看得比他的命要紧。他欠杨老板的钱一定会还的。”
旱牛:“小师傅,周校长老父亲和老婆都有病,是治不好的病。现在周校长顾不上他们。他一门心思要给娃们建个新学校哩。这两天他把家里的牛、羊都卖了,把家里吃的豌豆也卖了,把家里的窖水都献出来了。为盖个新学校,他啥都舍得,苦死了,还受屈。”
王五娃:“遇上你这个专门帮人要账的楞头小伙,我看周校长把命都得搭进去。”
楞头小伙:“我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周校长。我要真动刀子了,就得去坐牢。这个我知道。”说完,他骑摩托车离去。
50.街上(老榆树) 外 日
当楞头小伙骑着摩托车到老榆树跟前,看到老榆树上贴的‘卖房告示’时,便下车细看。而后,他自言自语:“周树芳,听你们村里人说,你为了给学生娃盖个新学校,你把家里的承包地都拿出来了,把家里的牛羊卖了,把家里的豌豆卖了,你还把家里的窖水贡献出来了。现在,你又贴出‘卖房告示’。(稍停)周树芳,我看你就是个傻瓜,还不是个一般的傻瓜。”说完,他不停地摇着头。
51.街上 外 日
周校长向老榆树走着,狗狗跟在后面。
周校长背过脸对狗狗说:“狗狗,我不让你来,你非得来,你赶紧回去吧,没事没事。”
狗狗:“周叔,我在县城里把这样的混混见得多了。他要敢动你一指头,我叫他吃不完兜着回去。”
周校长:“狗狗,说着说着,还胡说开了。啥叫个吃不完兜着回去。我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啥事没有,要不我真的生气了。回去,你婶在家等你干活哩。”
狗狗无奈地说:“回去就回去。”说完,他眼睛一挤,转身离去。
狗狗看着周校长走远后,顺着墙根一溜小跑到老榆树附近的墙背后藏下。
52.街上(老榆树) 外 日
楞头小伙站在老榆树下,还在自言自语:“周树芳啊周树芳,我咋还没有想明白,你究竟图个啥?你究竟图个啥?”
周校长过来叫着:“小师傅。”
楞头小伙:“周校长,你还真的来了,你是个好人啊。老实说吧,人家杨老板没叫我帮他要账,是我自高奋勇过来的。这事千万别让杨老板知道,要不,他非收拾我不行。我求求你了,周校长。今后,你要是在县城里有啥麻缠事,尽管找我。我是县城里的大狗,谁也不敢惹我。”
周校长:“请你转告杨老板,我对不住他了。等我把款准备好。马上送去。”
这时候,传来小客货车喇叭声。
楞头小伙乍起耳朵一听说:“周校长,不好了,肯定是杨老板追上来了,我得躲一下。”说完,他猫着腰向墙背后跑去。
53.墙背后 外 日
楞头小伙跑到墙背后时,因跑得太快差点摔倒,被蹲在墙背后的狗狗看见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楞头小伙爬起来后,嘴里“嘘……。”示意狗狗悄悄,别出声。
狗狗小声说:“可笑。”
楞头小伙缩着身蹲到墙角,挤眉弄眼地看着街上。然后,他问狗狗:“你是干啥的?藏在墙背后干啥?”
狗狗:“你是干啥的?像贼一样。”
楞头小伙:“我是干啥的,我是县城里的大狗。”
狗狗:“告你说,我也在县城里混过几年。”
楞头小伙:“那你又来这乡下干啥?我告你说‘宁当城里的狗,也不当乡下的鼬。’你这小子傻着哩。”
狗狗:“你猜猜我叫个啥名字?”
楞头小伙:“猜不出来。”
狗狗:“是两条狗。”
楞头小伙:“两条狗也是乡里的土狗。”
狗狗:“不管是城里的洋狗,还是乡里的土狗,都得干点正事。”
愣头小伙:“你说的对对的,我是个大狗,充起数也是个吓唬人的大狗。”
54.街上(老榆树) 外 日
杨老板停车后,周校长迎上去,不好意思地说:“杨老板,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实在对不住了。”
杨老板下车后说:“唉,这个大狗气死我了,说要帮我要账,我紧追慢追还是没追上。”
周校长:“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杨老板看见老榆树上贴得‘卖房告示’,便走到跟前,念到:“此有本村小学校长周树芳为防暴雨、冰雹冲毁、砸塌新盖的教室房顶和土坯墙,现将家里的几间旧房卖掉,凑钱买瓦,敬请有意者前来商量为盼。卖房人,周树芳。”
杨老板:“你要卖房子?”
周校长:“这也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要卖房。”
杨老板:“是不是大狗让你难看了?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周校长,给你添乱了,给你添乱了。”
周校长:“没有没有。”
杨老板:“周校长,上车,我既然来了,想看看你们新盖的学校。上车吧。”
周校长:“那就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说完,他随杨老板上车。
55.某镇小饭馆 内 日
军娃领着王家根、东东、碎女、土生在小饭馆要饭。
(待续)
注:《待到苦荞花开时》又名《骑到老虎背上的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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