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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趣事——(八)烙花馍馍 || 作者 张鹏君


端午节趣事

——(八)烙花馍馍

作者  ‖  张鹏君

作者前期文字链接:

《端午节趣事——(七)洗凉粉》《端午节趣事——(六)煮甜醅》《为〈挨饿的记忆〉续言》《端午节趣事——(五)拴花花线》《端午节趣事——(四)戴荷包》《端午节趣事——(三)插杨柳 》《端午节趣事——(二)垒高高山》《端午节趣事——(一)引子》《追忆同学聚会的日子里》《身世篇》《思父篇》《母亲过寿》《我心中的魂》

花馍馍在我们家乡也叫谷筠。每年到了五月五,母亲(奶奶)会变着花样给我们烙好看又好吃的花馍馍。

做花馍馍(谷筠)的面一定要和得酥软,为了达到这种效果,要选择冬麦面为上佳,再往面中掺合一些鸡蛋和清油。为了吃到正宗的花馍馍(谷筠),母亲(奶奶)还特意提前从家里养的几只大母鸡下的鸡蛋里留下十几个来,以备烙顾均时用;清油则要选用纯胡麻油,而且在用时必须要倒入锅中炝热味道更佳。面和好了,放到热炕上醒一醒,然后就可以做了。事实上,花馍馍的做法与普通意义上的烙锅盔没什么两样。面擀成小盘那么大时,就要往面上加盖花印或用梳子在面上垫出花纹来。

开始烙时要先验灰大小,就是揪上一小块配了灰(碱)水的面团,埋到锅灶里烧,待烧熟后取出来吹掉上面的草灰,轻轻掰开就可以通过察看颜色或闻来验灰,如果灰小了,再加点灰水,若灰大了,再拌点面添加匀一匀,确保万无一失。为了表达烙花馍馍的神圣,一般的人家还要在灶台后续上一根香火,插香火的位置就是立灶王爷牌位的灶爷板位置,并且要把烙好的第一个花馍馍装入盘子首先献到灶爷板上。

我小时候就曾天真地问过奶奶和母亲,说这灶王爷很喜欢吃花馍馍吗?奶奶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赶紧用手堵住我的嘴,说小声点,别让灶王爷听到了。那一刻我感觉像犯了大忌讳似的。再大点,就觉得这一切很搞笑了,上小学后,我还照着大人买来的门神灶神画学画过门神爷、灶王爷的画呢,到了文化大革命期间谁都不敢信这些了。当做完这些繁儒礼节事之后,就赶紧集中往面饼上加盖花印或花纹了。

家庭富裕人家的传统做法,必须有相应的模具来加印,模具是专业木匠雕刻的,图案各异,但大多以牡丹、荷花、富贵鱼、喜鹊、鸳鸯等为主。但是在我的记忆中,这些模具的手艺已经失传多年,主要是嫌麻烦。因此,一般人就是用切刀划,横横竖竖交叉,把面皮划成众多个棱形状或用女人用的梳子插压出图案来。当然了,我奶奶和母亲俱来就不是马糊之人,在这一点上她们不随大流,所以制作花馍馍时,既传承了旧式模具的做法,又有所创新,而且技艺也相当精典了。母亲还通常会将她的手指顶针用上去,这样一来,做出来的花馍馍又多了花式效果,看上去漂亮更美观。小时候我觉得奶奶和母亲的创意无所不能,她们经常会拓一些动物图案,比如鸡啊狗啊的。甚至,有时候会出奇不意地将一把剪刀、一粒纽扣拓上去,这样显得有抽象感。

由于花馍馍具有极强的观赏价值,所以我们便愿意拿上奶奶母亲做的花馍馍,走东家串西家地炫耀,以此来证明我家的花馍镆漂亮好看,十足的童孩心态显露无遗。村里的一些小伙伴看着既好奇又眼馋,跑回家让自己的母亲也做这样的馍,结果出来大多效果且无法相比了。

花馍馍在没拓图案,或出锅前,只能称之为面饼。等出了锅,才是真正的花馍馍模样。花馍馍在小孩子眼里有多种吃法,但最普遍的吃法是,一小份一小份地沿着图案的线条掰着吃,也就是说,有时候你会掰下一只阿猫,有时候会掰下一只阿狗,有时候会掰下一朵花,有时候花也会变成一把剪刀或一粒纽扣,这样一点点放进嘴里,既能品出香味,又可省着多吃些时间,让人回味无穷。

过去,烙花馍馍、吃花馍馍,时令性很强;早烙早吃不行,晚烙、晚吃不行,只有每年的五月五前一天晚上或五月五早上开始烙吃,才显得合时宜,这样才能把五月五衬托得更加丰富体面。当然,困难年代更是白面太缺少,怕烙早烙少了被孩子偷吃,五月五就无馍可拿了。现在人们生活好了,食品极大丰富了,吃白面已成家常便饭,谁还稀罕一个花馍馍呢。这就反映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巨大变化和人民生活的极大提高!

花馍馍在一些地方如山西、陕西及甘肃的庆阳等地,做的十分考究,可以说色彩艳丽,造型精美,既好吃又好看。人们之所以把花馍馍做的越来越好,是因为花馍馍反映出是民间数千年的传统,是老百姓心中的一种记忆,它做的是一份乡情,吃的是一种回忆;没有它五月五不够味道,端午节不够庄重。花馍馍又表达着对亲人的思念,它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和结晶,也是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庆贺和向往,也是花好月圆,合家团圆的象征!





作者张鹏君,生于1956年,甘肃会宁人,1974年参加工作,一直从事金融工作达43年,研究生学历,高级经济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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