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回望关川》第五章剿匪西山② || 作者 马绍埔 朗诵 宇过天晴
长篇历史小说《回望关川》连载！
《回望关川》第五章剿匪西山②
作者马绍埔 || 朗诵宇过天晴
俗话说，鹰饱不拉食。土匪魏大炮一伙在内官抢了一家富户，就在匪巢的土窑里打牌、喝酒、抽大烟，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三把式见跑了喂马的伙计，心里总是有些放心不下，便在老把式耳边吹着风说着自己的担心。“哈哈！架一个穷要饭的能起多大的浪呀！来来！今天有酒今天醉，还管它明日喝凉水！喝酒！喝！”老把式满脸酡红，瞪着一双红眼端着酒碗就向三把式碰了过来。“等弟兄们缓上几天，咱们就去关川！我听说关川的大户人家都种着大烟，明日我和三把式、二把式亲自去关川踩盘子！多弄些钱了咱们再多收些弟兄，咱们也来他个占山为王！把金家崖金家的堡子占了，咱们弟兄们也当当老爷，住着高房子！抱着美女子！哈哈！”魏大炮借着酒势宣布着他的雄心壮志。马云骧和刘老爷、乔老爷等人带着各自的团丁前往西山，对各庄各户人家进行走访。山里人家纯厚朴实，一看马云骧等人为了他们的安危亲自带着团丁前来巡查非常感激，中山梁的张占奎带着人看见马云骧就跪在地上口呼老爷，马云骧慌忙跳下骡子，哈哈笑着扶起山里人，就丢起笑话来。“哎……快起来，我那里是老爷！我是啥？！人家说东山的雀儿飞到西山就不灵了，我们回回人才将将到了关川，就遇上了白狼土匪！喂在这关川称得起老爷的人是人家刘老爷、乔三老爷！啊……？哈哈！”马云骧笑问着大家。慌得刘老爷和乔三老爷立刻跳下马来，双手抱拳朝着马云骧作了个揖，刘老爷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如此称呼，你又是嘈这几十个人的总头，也就成了三个庄的总头了，也就成了这关川的老爷了！那我们以后就尊称你为马老爷！大家说好不好？”刘老爷朗声问着众人。“好！”众小伙齐声吼了一声，惊得地埂子上“咕”的一声直直蹿起一只山鸡来，被马由布抬手一枪，“砰”一声，山鸡身上的毛一抖在半空跌落下来，马由布的枪法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喝彩。马云骧环顾了一下大家，众人安静下来。“这关川老爷的说法万万使不得！余家对我们回回人有恩！谁说关川老爷就是对余家的不敬，喂以后再万万不可胡说了！”说完，马云骧就拉着张占奎的手仔细地安排着事情，最后说道：“只要保住人就成了，土匪抢去的粮、钱还会回来的！关键是要及时把信送来，喂这一次我们要给土匪算一下老账！”马云骧说完，拉过骡子头就又朝樊家湾方向走去。众人听到马云骧刚才给西山说的话，心里有些闹不明白。这土匪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个老回回还能得很，抢去的钱粮还会回来，怕是哄三岁的黄口小儿都哄不信吧。也许是为了给我们山里人宽心，拿这些好听话哄哄我们这些山里人吧，山里的人们在心里犯着嘀咕，半信半疑地望着渐行渐远的回回人马云骧。跟在后面的刘老爷更是不信，他悄悄给自己庄里的手下说着。“这个老回回是睁着眼睛说胡话着哩，嘈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且说，这天土匪魏大炮、瘦麻秆、麻脸三个正猫在一个山湾的阳坡屲里啃干粮，猛然听到一声枪响，一时慌乱起来。稍微定神后老把式就抄起家伙顺着山梁爬了上去，急忙伏在一丛芨芨草后朝下瞄着，瘦麻秆一眼就看到远处梁背后，一队人马顺着羊肠小道一路走来。“架日他娘的！今日出门不顺，踏到骚狗的头上了，咋碰到这一伙子回回人！”魏大炮抽回身子，抱着枪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看掌柜的！这些人背的都是木头假枪，只有后面戴白帽帽的身上背的还是个老土炮！哈哈！让他们去寻山耍去吧！等到夜里还不照样是我们盘子里的菜嘛！”三把式指着远去的团丁不禁嘲笑起来，魏大炮听罢，不由转怒为喜呵呵笑了起来。“赶紧走！我们的马还在沟底。”魏大炮催促着二人，迅速顺坡溜了下去。连着几天，马云骧等人将西山各庄都安排妥当。这天下午，正在地下店里和摆成德、外甥希曼几个正在修理着土犁并商量着做皮绳的事情。见吴守田背着耱子和尕喜哥从地里回来，马云骧见吴守田还留着辫子就问着尕喜。“尕喜哥！喂吴守田的毛辫子咋还没有一剪子给铰了，留下来准备擀毡是不是？”“嘿嘿！这个吴守田可能是把他大的毬留下来擀毡，我要一剪子铰了，怂娃娃还不让铰，说是啥，他大他妈的啥东西还不愿意铰！”尕喜将身上的物件卸下拍着身上的土。看着吴守田头上的辫子，马云骧摸着自己的头，感觉头发有些长了，一阵奇痒袭来，他让尕喜大哥磨一下剃头刀子准备给他剃头，尕喜的婆娘就赶紧去热水。尕喜的儿子名叫马成福已经六岁了，跟在尕喜的身后，马云骧转身看见小家伙的头发也长了，给尕喜使了眼色，两人就按住马成福的头，连哄带吓地按坐在板凳上，伴随着马成福的嚎哭，二人摆弄得出了一身汗，才把小家伙的头发给剃了。“哎呀！喂今晚夕咱们不用点灯盏了！”马云骧盯着马成福说着。“咋了？”马成福摸着眼泪，光着头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哈哈！喂你站在地上给咱们照亮不就成了嘛！”马云骧逗着小孩。“光光头，抹香油，不吃辣子吃狗毬！哈哈！”马由布哈哈笑着，见大哥要剃头赶紧哄着小孩，拉起马成福就耍去了。这时候余振邦急急忙忙领着两个人跑了进来，其中一个进到院里看到马云骧冲到跟前就跪在地上嚎了起来。马云骧正准备剃头，连忙放下布单，将来人一把拉了起来，原来是中山梁的张占奎。张占奎哭丧着脸，就把土匪如何抢了中山梁的事情向他哭诉了一番。“回老爷的话！人都藏起来了，倒是没有伤着，可是把张有善家的灰骡子给抢去了！把我们几家子的粮食全部抢光了！”张占魁的话音还没有落，站在一旁的张有善竟呜呜地哭了起来，马云骧平素最怕人哭，当下就赶紧劝慰起来。“嗯！喂哭啥着哩！狠汉子眼睛冒火，怂汉子眼睛尿水！哭着能哭回你的骡子吗？你们两个吃过饭了从我这里先背上些粮回去，张有善过几天我给你还一匹骡子成吗？”马云骧笑问着。山里人一听马云骧要还他一匹骡子，一下止住了哭声，半信半疑地问道：“老爷！你要是把你的骡子给我，我不要！我就要我的灰骡子，我的灰骡子乖得很，婆娘娃娃都能使唤！”“啥？你他娘的还想要我的骡子！喂我咋打土匪哩？你这个人咋给脖子上头哩！”马云骧一句话惹得大伙笑了起来。“喂把吴守田叫来，我有话要问！”马云骧吩咐着马由布。吴守田正在窑里喂骡子，听到喊声就跑了出来。马云骧看着吴守田拖着一根辫子晃来晃去实在碍眼，就悄悄让马由布去拿剪子，吴守田跑到跟前还没回过神就被马云骧一把揪住辫子，从马由布手里接过剪子，“咔嚓”一声就齐根铰了。“把这个猪尾巴一天到黑甩来甩去地，喂实在是看不下场了！”马云骧把辫子撇在地上，吴守田一下愣在地上不知所措，惹得众人偷偷窃笑起来，马云骧盯着张占奎和另一个山里人，给余振邦使着眼色。余振邦就将张占奎和另一个山里人领进了房里去了，看到客人进了门，马云骧盯着吴守田就问起话来。“喂！吴守田我有话问你，你可晓得去麻担沟那土匪住的地方？”“回老爷的话，我晓得土匪的窝！”吴守田低着头回答着。晚饭后，马云骧就将马由布、余振邦、吴守田叫到屋里细细交代了一番。“明早天亮以前起身！我这里有快枪余振邦背上，由布把石子背上，还是缭撇子实在没有声响！喂千万不能露了马脚，你三个快去快回一定要小心从事！”余振邦接过快枪和子弹挎在肩上，高兴得合不拢嘴，马由布瞅着余振邦兴奋的样子当下就挖苦起来。“哎！能啥哩！余班长连个兔儿都打不住，还当枪手着哩！”余振邦红着脸当下就要拉着马由布去比试一番，被马云骧喝住。“喂还不赶紧拾掇一下干粮啥的，胡闹啥？由布走的时候把白帽帽不要戴！”马云骧一声就把三人吼出了门。土匪魏大炮不愧是部队里混出来的老兵油子，选择的住处也是非同寻常。背靠悬崖的土窑门前，打了一排半人高的土墙正好遮挡住了窑门，站在门前倚在墙上看去是一个视野相当开阔的缓坡，任何事物在百丈之外都看得清清楚楚。从窑里出来右拐顺着斜坡向西就可以跑进麻担深沟里，东头不远处沿着崖底，上一个坡有一个豁岘口，转过弯顺着山梁还可以朝任何地方逃离。下午时分马由布、余振邦在吴守田的指引下，从豁岘口绕了一个大弯，远远地在土匪居住的窑门对面的山梁顶上，猫在蒿草丛中朝对面仔细地观察着，思忖着路线的安排。“把头低些！人出来了！” 突然看到窑门一闪，马由布赶紧轻声喊着。三人缩着身子朝着匪窝望去，只见远处，两个人从窑里出来，钻进一个敞口窑内，不一会儿就从窑里打马出来，顺着马道就朝东头的豁岘口跑了出去。三人退回身子，猫在坡下几丛茂盛的红柳丛中，商议着准备去西头斜沟再探一下那里具体的情况，因为吴守田说西头斜沟的情况他也不清楚，马由布和余振邦决定到西头去看个究竟。于是三人从梁上溜了下去绕过一个大直坡望下去，才看清了这个深沟的情况。原来土匪从斜沟横插出来，北可上金家崖，南可以下到定西鲁家沟、关川杀狼沟，只是这斜沟里不知什么样子，三人决定冒险到沟底一探究竟。他们三人刚刚顺着羊肠小道溜到深沟底，正准备前行，猛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好在深沟里到处是水刷洞，三人慌忙找了一个斜洞悄悄躲了起来。只见两个土匪骑着马摇晃着身子，从斜沟里闪身出来，两人似乎还在嘀咕着什么，一阵马蹄声疾驰而过，三人听到一个土匪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哼！狗日地！每次看咱们弟兄软弱，五个白圆就把咱们哄住了！……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一个精瘦的汉子嘴里骂个不停打马而过。马由布和余振邦同时认出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差点喊了出来。“噢！原来那两个货郎客是土匪！”二人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三人待土匪过后，便迅速跑到进土匪老窝的斜沟跟前。原来有一快巨石矗立在沟口，挡住了人的视线，稍微不注意就会看不清这石后还隐藏着一条山道，三人摸到石后才看清只能容得下两匹马并行的马道从巨石后一直延伸上去。为了安全起见，余振邦和吴守田留在沟口望风，马由布只身一人顺着山道悄悄摸了上去。可不大一会儿马由布竟然急忙跑了出来，招呼了二人一声放开脚步就朝来路奔去，这二人以为土匪来追，紧张得来不及问话，跟在马由布后头一路狂奔，几下就蹿上了深沟。三人气喘吁吁地躺在草窝里，余振邦这才想起来问马由布。“油……油抹布！你日急慌忙地跑啥吗？害得人差点跑断气了！”“呸！呸！臊脸得很！我悄悄地顺着路走了上去，两面悬崖中间只有一条路，就顺坡跑了上去，猫在草窝窝里一看，你们两个猜一下我看到啥了？”马由布翻起身瞪着一双圆眼邪笑着。“我猫在草窝窝里朝上一看，一个女人撅着大白屁股尿尿着哩！哈……哈……”马由布忍不住又大笑起来。“哈哈！娃娃小心些，让土匪的女人抓住就把你娃娃一口活吃了！”余振邦笑罢，便逗着马由布，惹得吴守田哧哧的笑个不停，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吃着干粮，吃罢，便立即起身朝家里赶去。第二天晌午时分，马云骧见三人平安归来，当下高兴得立刻安排尕喜烧茶做饭。“哎！你们走后的这三天，喂可把我给急坏了。嗯！说一下你们看到的情况？” 马云骧亲切地看着三人吃过饭后，就问着情况。于是马由布和余振邦两个，就把去土匪居住的路线和匪窝的地理位置在地上比画了一番，只是省略了马由布看见土匪女人的事情。马云骧甚感事情重大，便立刻带着二人赶到闻先生家里，又将土匪老巢的情况给闻先生说了一下，便问闻先生可有对应之策，闻先生咬着他红玛瑙烟嘴的长烟锅沉吟了半天说道：“射人先射马，擒贼要擒王！在东西两头出口的开阔之地放上拌马绳，正面用快枪打自然就会全歼土匪了！”闻先生的主意正合马云骧等人的心意，马云骧屈指算了一下人绰绰有余，又向闻先生问道。“嘿嘿！你没有听人说吗？土匪喜欢天黑，豺狼喜欢雨夜！到天亮时分你打发人盯着，保证都回老窝，只要土匪回窝再寻机会剿匪！”闻先生伸出手掌做了个劈杀的手势。“好！喂我晓得咋做了！”马云骧说完便带着二人回到地下店。马云骧即刻派余振邦去刘家湾和乔家川去请二位老爷，让柳如海和马由布到家家户户去借来绳子，自己便和摆成德、尕喜哥、吴守田几人就开始编绊马索。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刘老爷和乔老爷在余振邦的引领下骑着骡马来到地下店，马云骧见三人进来，便从房梁上取下一个毛口袋，从里面抽出三把快枪出来。二位老爷一看快枪在手顿时兴奋起来，马云骧拿出子弹教着二人用枪的方法，并让余振邦和马由布带着二人到城门瞄着河湾里的石头各自放了一枪，二人都是习武之人，很快掌握了使枪的要领。刘老爷激动地眯着小眼睛，仔细认真地抚摸着快枪，不由得啧啧的赞叹起来，见重要的几人都在场，马云骧便说出了将要去西山剿匪的事情。“你二人今日回去之后，要大家带上三天的干粮和一切可用的武器，明日是三月十六，咱们早晨天一亮就聚在我这里。喂这一下咱们寻到了土匪的窝窝了，咱们悄悄地去把土匪的窝端了！你二人给手下人不要多说，只说是巡山防匪就成了！”二人听后当下就起身回去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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