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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回望关川》第十二章大年馑•魂兮归来② || 作者 马绍埔 朗诵 宇过天晴

长篇历史小说《回望关川》连载!

《回望关川》第十二章大年馑·魂兮归来②

作者马绍埔  ||   朗诵宇过天晴


《回望关川》前期文字:

《〈回望关川〉序》《〈回望关川〉故事梗概、社会价值及出版审评》《区域性民族融合的经典之旅——品味马绍埔的〈回望关川〉》〈回望关川〉第一章进关川〈回望关川〉第二章风水·河工〈回望关川〉第三章白狼匪事〈回望关川〉第四章匪患》《〈回望关川〉第五章剿匪西山》《〈回望关川〉第六章成亲·地摇《〈回望关川〉第七章举荐老爷《〈回望关川〉第八章重建道堂》《〈回望关川〉第九章杀狼沟》《〈回望关川〉第十章大年馑·劫粮保本》《〈回望关川〉第十一章大年馑·黑霜绝杀《〈回望关川〉第十二章大年馑·魂兮归来

马绍埔拍摄:新疆唐布拉冰川

香兰已经浑身肿得不成样子了,整个人开始透明了起来,甚至都能看清吃下去的菜饼在肠胃里。到了尔德节这天,香兰突然好像来了精神,她给姐姐说她要换水,于是麦燕赶紧打发兄弟纳尔利到河里担水。纳尔利的一趟水担得吃力,麦燕连滚带爬到坡口跑了三回才看到纳尔利一摇三晃地担着水回来,麦燕赶紧热着水准备着香兰洗大净的水,她和纳尔利两个用力将瓦罐挂在了水房子里的钩子上,两人出来后香兰就艰难地迈着步子就进了水房子里,开始洗大净。


三牙饿得一说话下巴骨就跌落下来,麦燕想起男人临走时说骨头可以吃,就急着到处翻寻着以前扔掉的牛羊骨头,让纳尔利敲碎后放在锅里烤成焦黄再拿到磨子上推成骨面,这才把三牙喂得缓了过来。然而骨头已经很难找到了,正在急得抠心挖嗓的时候,小余寡妇打发儿子余振家在半夜的时候悄悄给麦燕送来两碗小米和一些豆子,激动的麦燕和董邦彦的女人赶紧抓了些小米、豆子再和上野菜连夜就熬起了米汤。

四月十三这天是回历古尔邦节,西吉滩道堂宰了几只羊做成粉汤,待尔德礼罢人们就先招呼着关川人吃喝,八个人吃饱后,学东米老汉牵出一匹驮好荞种、干粮的褐色骡子交到了马云骧的手里。八人辞别过马四爷、阿訇和众学东、乡老,即刻转身就朝着家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他们甚至都疯了般不计白昼黑夜地赶着路,过田坪翻大沟盘上甘沟驿的马道,过了汉岔翻过铁木山,顺着铁葫芦的大梁一直奔到可以看到关川的大梁顶那已被青草淹没的古烽火台上,八个人才喘着粗气缓缓地坐下,心情复杂地望着家的方向。时值初夏的关川,以往山坡上羊儿蹦跳,枝头鸟雀争鸣;村庄里鸡鸣狗咬孩子喧闹,驴叫牛吼的场面再也找寻不到,除过那条长流不息的苦苦的关川河水依然在蜿蜒流淌外,在炎炎初夏的午后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的声响,整个关川寂静得让人心颤,让人可怕,让人心酸。也有偶尔从天空掠过的燕子“叽”的一声,会将静坐在山梁上发呆的人们唤醒,被惊醒的人们站起身来不及拍一下补丁满满的破裤就急忙向庄里奔去。

香兰静静地躺在炕上,麦燕给一勺一勺地喂着米汤,无限怜爱地扶着香兰的面庞说着宽心的话:“妹子!哉你多少喝上些,你看我哪怕吃柴咬草再难吃也要吃下去!为了咱娃也要活下去!不然四十一、四十三还有尕发、大发、碎发,噢!还有帆子这些娃们来的时候,见不上娘了娃娃孽障得很!掌柜的也快回来了,你能忍心把他、把我撇下吗?来!再吃一口!”

“嗯!姐姐我喝……”香兰喘着气又抿了一口米汤,转头寻着三牙。

“哎!三牙将将个吃了,他舅舅抱着哩!”麦燕安慰着香兰。

马云骧静静地站在门口瞅着屋里,手里捧着路上省下来的荞面干粮。当他看到香兰近乎纸色的面庞,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有了骡子拉犁,余家又派出了吴守田帮工,张占奎也从西山赶来驴前来助阵,马云骧便带着还能走动路的一些庄民,翻去焦死的麦田耕种着六十黄的荞麦和糜谷。撒播种子的时候,人们好像都失去了激情,个个沉着近似黄土色的脸吃力地挥动着胳膊,他们只是机械地、按部就班的完成着耕种的程序,他们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这片脚下的土地了。那种狗吃尿泡空欢喜的打击他们再也承受不起,他们更不敢奢望获得丰收了,因为在今天他们一觉睡下去,谁也不敢保证就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因为庄里的好些人就是这样死去的。

西吉滩带来的六十黄的荞麦却不管人们的想法,开始落地生根见风就长,很快就钻出地面挺起了它白里透红的枝干,变戏法似的吐出它三角形紫色的嫩叶,开始孕育着娇艳的荞花。马云骧脑海深处对桃花的影像总是和这红艳欲滴的荞花分不开,香兰的外貌咋就那么像桃花呢?为啥香兰也是在荞麦正要吐着它滴血般红艳的荞花的时候,就离他而去了呢?真主啊!莫非是你的大能!?看到我内心忧伤而绝望的呼号,又打发香兰来了吗?让香兰给我送来两个儿子来了吗?真主啊!桃花就是香兰吗?还是香兰就是我离散的桃花!?主宰一切命运的主啊!为什么不将我收走呢!?难道我所遭受的苦难还没有赎清我和我的族人所犯下的罪孽吗!?此刻的马云骧,正伏在荞麦埂子上望着初绽的荞花,奄奄一息地喃喃自问着。

那是五月十六晚上的事情,那晚香兰临睡前还好好地喝了些菜汤给麦燕说了好多的话就睡下了,到半夜时分,睡梦中的麦燕听到他父亲一声怒喝,就一下惊醒了起来,正在纳闷便有些不放心地摸了一把香兰,只见香兰张着嘴半闭着眼浑身冰凉,她一下明白了,迅速点亮了失去油的油灯就赶紧喊着男人,一边匍在香兰的胸口感受着香兰微弱的心跳,马云骧手忙脚乱地抓着香兰的身子,语无伦次地喊着香兰的名字,香兰的嘴唇轻轻抖动着,麦燕一下冷静了下来,她赶紧推了一把男人命令道:

“哉!还不赶紧念临危!”马云骧这才被提醒了,他含着泪无助地提念着临危讨白,一边将香兰的身子、手臂捋平摆顺,麦燕噙着泪水捂着嘴赶紧将门窗打开,好让取命天仙和前来探望的各路亡灵来去方便。香兰浑身轻抖了一下就咽了气,带着对孩子的无限眷恋,带着她一生经历的苦难,带着她一心归顺的忏悔,离开了这多难的人间。

就在荞麦快要成熟的时候,关川的人们已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红堡子上来的老陈终于像熬尽燃油的灯盏一样即将熄灭了。为保儿子,老陈居然从牙缝里省下了半口袋的炒糜子,等到小陈吃了糜子渐渐睡去,他将这些口粮全部塞进儿子的怀里,凑到儿子跟前嗅了一下儿子均匀的呼吸,就掉过头匍着身子从地下店的土窑里爬了出来。皎洁的月光下,关川河唱着忧伤纾缓的歌谣在轻轻地呼唤着他,老陈深吸了一口河风送来带着荞麦花香的潮气,他想到荞麦地里去看一下那红艳艳的荞花,和那能给人们带来生命希望的紫黑色的荞籽。他顺着坡连滚带爬地爬到关川河沿边的半截子土崖边大口地喘着气。关川河水轻柔地拍打着崖底的河岸,幽幽闪亮的河面波动着为他而欢唱着,他微笑着站起身看到无数的荞花闪着金光在他面前旋转着,伴着关川河的歌唱竟舞动了起来,他一下就兴奋了起来,似乎忘记了饥饿,迈着轻盈的舞步追随着荞花向关川河迈去。

荞麦终于在人们找到老陈尸体的十天后成熟了,人们一边捋着荞麦籽塞进嘴里咀嚼着一边收获着庄稼,当看到麦场里成堆的荞麦堆起,关川的人们这才确信他们终于走出了死亡的沼泽,人们不约而同地跪在荞麦的边上,手里紧攥着沉甸甸的荞麦开始放声恸哭,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悲伤终于可以像泄闸的洪水一样发泄了。哭泣的人们跪倒在马云骧、闻先生、谢文财还有庄头、村副的脚下,在关川人的眼里他们成了真正的英雄,马云骧、闻先生、谢文财等人含着泪水点着头互相拍打着,他们终于带着几庄的百姓从死亡绝境之地存活了下来,这一刻的痛哭流泪不是怂包,不是软蛋!他们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是打不倒、拖不垮、饿不死的狠汉子。

往后的日子过得很快,当糜谷下架颗粒归仓秋收忙完后,像年一样漫长的黑夜却开始侵扰着孤寂的人们。刚刚吃饱了肚子的人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失去了魂魄。失了魂魄的日子煎熬着人们每天的生活,痛苦寂寞的人们多想早一天找回那鸡鸣狗咬、孩子哭闹、驴叫牛吼的正常日子。于是被烦恼折磨的失去耐心的人们就天天找老爷找先生地乞求着,乞求老爷接回孩子找回牛马牲口。

马云骧打发走了庄民,便和闻先生、谢文财三人合计了一下之后,便召来各庄庄头村副三老四言等在闻先生家议事。

“老爷!现在各庄里吃粮是没有问题了,就是,就是这屋里空的很!”庄头杜华吞吞吐吐地说着话,其实他自己也想着自家的孙子和女孩还有他的灰骡子。

“老爷!这庄里连个鸡狗都没有,静哑得实在让人心慌!”张汉奇诉说着他的看法。

见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完,马云骧沉默了一会儿,就站起身环顾着大伙,开始给大家说着其中的原委。

“今日把大家聚到一搭就说这个事情!喂谁不想把娃娃和牛马牲口现在就接回来!咱每一个人黑了睡在炕上抚着腔子(方言,胸脯的意思)思谋一下,要是明年的夏粮不收牛马吃啥?谁敢站出来说一下明年夏粮的收成?喂咱们现在收成的一些秋粮和草料,那是脚把腕子里的一把汗,脚一伸就干了!咱不能吃了几顿饱饭就忘了饿死人的年馑!哎!底地太薄了!”马云骧的话说得人人噤声不语,都点着头叹着气,无奈地低下头去。乘着人都在,马云骧就安排起明年春种的事情。

“大师傅!喂你带上谢老三、董邦彦、杜胜!喂你们四个赶明日走一趟西吉滩,一是给西吉滩马四爷呈禀一下咱关川的收成,二是顺便归还老人家的骡子,三是用咱再凑上些的银钱去买些胡麻、麦种回来,顺带着再看一下咱关川的娃娃!”老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乐得大师傅、谢老三、董邦彦等人竟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

“摆大哥!喂你领上张满仓、杜马勺、何肥子三个小伙子下一趟靖远!喂还是找一下沙守真,给咱买上些羊和鸡,再顺便要上几个狗娃子,拉上来先哄一下人的眼睛和耳朵!”摆成德等人听了吩咐也高兴了起来,大师傅一下着急起来。

“掌柜的!那些地下店里住的些女人、土工,那些人咋弄哩?”大师傅问着话。

“哦!喂我想了!那两个女人和娃的事情交给谢大掌柜和张占奎去说合一下,给背锅张和条城张两个安顿给,哈哈!让这两个老怂成个家!红堡子小陈安顿到闻先生家里,给闻先生打个杂做个伴儿!三个土工你交给尕喜哥给咱伺候好,翻过年成咱打堡子还要用人家哩!至于董清岳、周家弟兄等人就留在家里扛长工吧!”马云骧的安排让人们都称赞着点着头。

平息了庄民们的事情,领到任务的人们就开始分头准备去了。

且说民国十七年,由于旱情严重,导致各地饥民被逼成匪,以杨二、马顺、吴发荣为首的三千土匪便在西海固、通渭、静宁、会宁一带开始大肆抢劫。杨二、马顺、吴发荣匪部的崛起,引起了老土匪头子王福礼的严重不满,正当王福礼找不上机会火并的时候,杨二、马顺和吴发荣因为分赃不匀,吴发荣一怒之下拔了一千多人就投奔了扎在通渭马营原属陇东军宋有才部的一个团,而该团因粮草匮乏无以为继半年前就接受了国民党的收编。随后,王福礼匪部见有机可乘就和杨二、马顺匪部在火石寨开始火并,两败俱伤后,杨二、马顺领了几个弟兄就逃到张家川一带去了。进入部队一年后的吴发荣,仗着手下有人被国民军封了个团长,吴发荣升了团长后见利忘义开始私扣饷银和手下弟兄起了内讧,最终导致兵变,手下弟兄毙了吴团长怕国民军清剿,当夜就私分了军饷散了伙开始各奔东西。

家在甘沟驿的回回人马耀祖也是吴团手下混饭的小兵,兵变时也乘机拿了一杆汉阳造的快枪,偷了一匹花马,连夜翻过华家岭悄悄潜回到一贫如洗的家中,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地害怕国民军追剿,便寻思着尽快寻个靠山离开甘沟驿。他四处打听到关川有一位回回老爷,为人仗义曾组团抗匪威名在外,连土匪都不敢轻易进到关川,正是他理想的避身之地。于是马耀祖便给家里的妻儿老小打过招呼,就骑上马提上枪向关川跑去。

一路驰骋,过汉岔翻过铁木山从铁葫芦大梁下到石沟,找了个地方藏了马和枪,顺着官道就到了熨斗坪庄里。此时马云骧正和闻先生坐在家里说着闻先生的儿子闻玉贤在葛家岔马义那里放羊的事情,闻先生正在思谋着如何去接闻玉贤,纳尔利进到屋里说,有一个外地人要求见老爷,正在门口候着,马云骧吩咐纳尔利领客人进来说话。不一会儿在纳尔利的引领下,一个二十六七五短身材,笑眉喜眼的汉子,灰布衫上套着羊皮夹夹,戴着白帽,穿着一条部队里的马裤,脚蹬马靴站在马云骧的面前。不知咋地,马云骧一眼就暗自喜欢上这个年轻的回回后生。马耀祖见到老爷,赶紧低头上前一个正步,鞠躬作揖给马云骧说了一个“赛俩目”。见马云骧看了一眼闻先生,马耀祖伶俐,就赶紧向闻先生也鞠了个躬作着揖。马云骧和闻先生一边还着礼,一边狐疑地交换着眼色。马云骧看着马耀祖清秀英武的面庞,正在考虑着这个人的来头,不料闻先生却开口问起话来。

“嗯!这位后生的官名是?”闻先生皱着眉头盯着马耀祖就问起了话。

“报告!哦!回禀二位老爷!我叫马耀祖,是甘沟驿人!家里遭了年成想着投奔关川马老爷来了,还请二位老爷能够收留我!”马耀祖又一个正步挺着身子说着话。

“嗯马耀祖!你在哪里吃粮?为何跑到关川?”闻先生看了马云骧一眼突然发问,马云骧立刻警觉了起来,他和闻先生一样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当兵吃粮的人。马耀祖一听闻先生问到了他的底细,脸刷一下就红了起来,愣在地上手足无措地发起呆了。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凝固了,马耀祖脸上的汗不由得就冒了出来,看到两个老爷都在狐疑地盯着他,一紧张两腿抖动起来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诉了起来。

“两位老爷!我也是日子过不下场了!我大原是会宁衙门里的班头,可不知为啥硬被人告成‘复清会’,我妈把家里的地全卖了才把我大赎了回来,我父亲从此一蹶不振染上大烟,时间不长就折腾完了家里的积蓄,他也无常了!我妈为了顾穷日子就把我买了兵,我原来在马营吴团手底下吃粮,前一段时间兵炸了我就跑了回去,又害怕部队的人抓回去,就想找个靠山才投奔你老人家来了……”马耀祖哭诉着自己的身世和遭遇。

“喂!你起来说话!你家里现在有啥人?”马云骧看着闻先生又问着马耀祖。

“有我娘、媳妇和两个双羔儿子一个女子!”马耀祖站起身轻声说着话,看着二位老爷的脸色。

“嗯!纳尔利!带这个马耀祖先到厨房吃饭去!”马云骧喊着纳尔利。

见马耀祖出了门,闻先生看着老爷悄悄说道:

“老爷!莫非你想收留这个人?恐怕当过兵的人习气不好!?”

“嗯!咱缺这样看家护院的人!好马都有性子,喂有毛病咱可以治他!”马云骧点着头。

“从古到今兵匪一家!要是部队追上来,嘈岂不是惹火烧身?”闻先生瞪着溜圆的眼睛,谨慎地问着马云骧。

“骆驼的脖子长吃不了隔山的草,他那边属于会宁管!喂咱这里属定西管,咱不怕!”马云骧分析道。

“老爷!你决意要留马耀祖,马耀祖吃粮当兵的出身可不能让关川人晓得,我有一计!嘈关川目前缺的是能够犁地的骡马,他是当兵吃粮的人,只要能给关川弄来马,嘈就要他!不然……”闻先生看着马云骧暗示着。

“先生想得对!只要弄来骡马咱春种就不吃力了,喂就这么办!”马云骧会意地点着头。

“他舅!”马云骧喊着外面,不一会纳尔利和马耀祖都走了进来。

“喂马耀祖!你看不是我们关川不要你,我们的人马都上了大山看护牲口去了。喂我们连自己都保不住,没有牲口种地要是明年春种赶不上时节,我们不妨把你还带害了!你背上些粮食回去吧!”

马耀祖听明白老爷的话意,暗自在心里乐了,赶紧向石沟跑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遭受大年馑重创的关川,正在渐渐地恢复着它以往的生机,当一声声雄鸡的鸣叫唤醒人们的时候,当一声声狗吠在关川河两岸发出它们雄浑的吼叫声的时候,当一只只羊羔在山坡上撒欢蹦跳的时候,当布谷鸟在天空声声啼叫的时候,关川的麦收已到了眼前。由于有了马耀祖献上的花马耕田种地,民国十九年的夏收和秋田的耕种相对于以往略显轻松,看着满栓的粮食和堆成山的麦草,人们企盼的目光就开始探寻着老爷和先生的主张。此刻的马云骧、闻先生、谢文财、乔三老爷,还有刘老爷各庄头村副等人,也在酝酿着打发人去屈吴山寻余振邦、柳如海、武建立等人和关川的骡马牲口。

“哎呀……整整两年了,喂这些娃娃们晓不得是咋过活的!”马云骧满脸辛酸地感叹着。

老爷的一声长叹将人们的心思都引向了那梦牵魂绕的屈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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