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流年如水》（2集）
作者：东湖枫叶
转着转着，廖寒秋开始打量眼前这个每天要相处的男师傅，眼前这个他的师傅，个子好高，估计不低于一米八，肩膀宽宽的，听口音依稀像是山东人，看他五官长的好正，正的像是画上去的。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有点方的嘴，廖寒秋觉得牛师傅英俊的像电影里的演解放军的演员，
虽然一直没看到笑脸。不过对这个牛师傅还是有点好感。
“牛师傅，我们在哪里干活呀？”廖寒秋的胆子少许大了些，主动问话了。
“哦，你跟我来吧。”
“这就是我的工作台从今天起也是你的工作台。”
廖寒秋走近师傅指的工作台，只见是一个敦实的大铁桌子，铁板台面有两个书桌面大，台子的边缘有一个铁驼子一样的夹子，台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长条样式的铁家伙，还有小的铁锯子。
牛师傅指着夹子一样的铁驼子对寒秋说。“这是老虎钳，钳工的必须工具之一。”边说边摇动钳子上的手柄，寒秋看着老虎钳子的口慢慢张开合拢。“这是锉刀，分粗齿和细齿。”
寒秋看到那些个长长短短的铁的条状物原来是锉刀。
“钳工工具很多，你以后慢慢都要会用到的。”
“现在放你半天假回家取行李，搬到厂里宿舍，从明天起，你就开始学徒了，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求严，不达到要求，别怪我发脾气。”
听完牛师傅的严厉话语，寒秋背着师傅做了个怪脸。不过她觉得有个看着不讨厌的师傅，已经不介意牛师傅的强硬话语。“嗯”寒秋应道。
上班第一天，廖寒秋很早到了车间，做好开工的准备工作，把锉刀等必用工具摆在台子上。
只见台子上面堆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圆形铁块，很是纳闷。
“小廖，这是给你准备练锉刀基本功的，你要把每一个圆铁块，用锉刀锉成四方和六方。”
牛师傅说完，拿起一块夹在老虎钳上开始飞一样的锉着，只见铁屑轻舞飘落在老虎钳周围，廖寒秋看的入迷。师傅的动作太美了。前腿弓后退蹬，双手抬握着锉刀，左手前右手后的平推锉刀，身体前后的运动，用力锉着老虎钳上园铁块，不一会，一个铮亮的小四方铁就诞生了。
牛师傅松开老虎钳取出小四方块，从一个扁扁的小木盒里取出一样鸭嘴样的东西“这是游标卡尺，你每次锉好一块都要用这个尺子量各边的间距，数据要一样的，说明基础练好了”。
廖寒秋看着牛师傅边说边把手上的尺子在四方块上来回的滑动。接着牛师傅又锉出一块六方的。廖寒秋在牛山子的指导下，艰难的迈开学徒的第一步。
学徒生活没有了美丽，每天要锉一台子的园铁块，有时候锉的真让廖寒秋快崩溃了，不知偷偷的哭过多少回。半年以后，手上打起了泡变成了老茧，胳膊从抬不起来渐渐的粗壮有力。
廖寒秋学会了基本的方法，会用榔头斩凿子斩厚铁板，用砂轮磨钻头，用钻床。能帮师傅做简单的事。
三年过去了。廖寒秋可以独立的做一些简单的技术活了。牛师傅的态度也从严谨到温和。廖寒秋时不时的看到牛师傅眼睛里流露出爱怜的目光。廖寒秋也了解了牛师傅的大概情况。
牛师傅的大名牛山子，祖籍山东，比廖寒秋年长5岁，父母都还在山东一个农村，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因为家里穷，上面原有个哥哥很小就夭折了，有了牛山子后，他爹妈就没再要孩子。
牛山子原是铁道部队的工程兵，后要求转业支援祖国的三线建设，就分到了这家厂当了钳工。听师傅们说，最近老家来了信，让他回去相亲呢。
“师傅，你是不是要探家呀”。
“嗯，还没有定，这里忙的走不开，过了年再说吧。”
时间长了廖寒秋也不怎么怕师傅了。敢问一些师傅个人的事。听到师傅要探家相亲，廖寒秋还有点冒酸气。她甚至感到自己有点离不开师傅。
回想这几年，牛师傅对她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牛师傅人很细心，手也巧，亲自给廖寒秋做了大小各式的折叠晒衣架，水果刀等生活用的物件。
特别是师傅做的钩针，精致极了，一只奔跑的小梅花鹿的不锈钢钩针，梅花鹿身上的花是在钻床上用小钻头一点点的研磨成的，在阳光下看着闪闪放光，怕扎着寒秋的手，还做成可以把钩针头卸下来掉头埋进梅花鹿身体里。
住进厂里后。廖寒秋想家，经常晚间‘天天读’后往家里溜，尽管天黑走山路。为了回家她勇气不一般，牛师傅几乎每次都默默的跟着，直到看着廖寒秋进家门才放心，这件事廖寒秋一直还不知道。还是有一次过团组织生活时，一个和牛山子同宿舍的小青年爆出的料。
说到这，还要提提廖寒秋，她还是厂里团支部书记呢，每周五晚上过团组织生活，小青年们聚在一起学习完后都不想散，车间里男工多女工少，平日里工作各忙各的，也没有什么交流，组织生活可是每周厂里小青年的乐呵日子，廖寒秋多才多艺的，唱歌跳舞写黑板报样样出色，也是小青年追逐和崇拜的人物。
一日过组织生活扩大会，也就是把非团员也组织一起活动，廖寒秋教唱歌，教的正带劲呢，一个小青年捏着鼻子在那学牛叫。这个小青年名叫刘汉桥，非团员，是电工，工人里流传一句话‘吊儿郎当是电工’，当然指的是，电工成天屁股上挂着工具包到处跑。的确电工基本都有点刺头。
“严肃点。”廖寒秋呵斥道，这小子不但不停止反而还越叫越音高了。
“你什么意思呀。别叫了，正经学歌。”
牛山子耐不住了，起来制止。
“学的就是你，啊哈“ 。
“我向大家宣布一个秘密，牛师傅在追一个女工。”
听了这话后，屋里突然安静了，可不一会就像是烧热的油锅进了水珠，噼噼啪啪的热闹开了。
“嘿，谁呀谁呀。”
“快说说，快说呀。”
“牛师傅可是咱们车间的美男子呀。”发问的声音从各个角落里飞向刘汉桥。
廖寒秋此时也有点好奇的想知道师傅的私事。
“我不说，要让我说呀，得有奖励。”
“哎呀，急死人啦，小癞痢快说，啥奖励，说了。老娘给你。”一个快超团龄的女工急不得了，
“不要你的，要廖支书的。”
“啊“ 廖寒秋瞪大了双眼。
“廖支书，你就依了他吧。”
“廖支书刚教的《青年圆舞曲》我还不会，我想请廖支书带我跳。”
“哦 好哇 好哇 廖支书来一个。”
此时的廖寒秋有点尴尬，牛山子看见寒秋心里不乐意，冲刘汉桥大声怒吼。“别闹了，再闹我锤扁了你”。
“不信我回宿舍就收拾你”。
快超龄女工叫道“你让他说，怕啥呀，你怕呀。心里有鬼吧”。
大家一起哄，刘汉桥胆大了，话一下就从嘴里蹦出来了。
“牛师傅在追廖支书”。廖寒秋心里怦怦的乱跳起来。
“啊！啊！ 咋追的，你咋知道咧。”
大家好奇的问个不停，刘汉桥得意了，冒出了湖北口音。
“我看见好多次了，廖支书晚上回家，都是牛师傅跟着，我和他一个宿舍，他的事我还会不晓得“。
“不瞒你们说，我蛮喜欢廖支书，冒的这个福气沙，她不理我，我蛮生气，后来发现牛师傅有几回蛮晚回宿舍，好奇，于是就跟到看，看到牛师傅跟着廖支书回家“。
“冒的了，么样，我说完了，你捶我沙”。
“散会！！！”廖寒秋宣布后，心里真不知道是啥滋味，红着脸偷看了一眼牛山子，只见牛山子满脸是汗，不自主的向廖寒秋看过来，两双眼睛此时，凝固了几秒，又闪了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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