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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 命

漫话算命

漫 话 “算 命”
永宁翁

 “算命”,也称作“算八字”。在我国,可谓源远流长。最远,可以追溯到伏羲,之后,又有周文王演八卦。即使自战国时期的鬼谷子起算,汉有严君平,三国有管辂,晋有郭璞,唐有李虚中、李淳风、袁天罡,五代有徐居易,宋有徐子平、僧道洪,元有徐大升,明有刘伯温,清有沈孝瞻、陈素庵,民国有韦千里、袁树珊、任铁樵等,无论哪一个都是重量级、大师级的人物!
现代有邵伟华,吕青云等。随着科技发达和网络的普及,各种电脑程序的算命更是比比皆是,更有甚者,还注册了公司。
从事这个职业的人,则被称作“八字先生”、“算命先生”、“星象家”等等。成都周边地区,更是称其为“科学家”。他们通常是集占卦、测字、算命、看地等技艺于一身。保守的估计,全国的从业人员应当是以数十万计,且市场需求也是长盛不衰。
人们有啥红白喜事、修房、整屋、架桥、铺路、开张、立据、出行、求学、求财以及财物丢失等等,都要找他们掐掐算算。
但由于这门学问过于深奥,而且深知这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就我这丁点儿文化水儿,根本就不敢去(也不愿意)去触碰。在这里随意摆摆“龙门阵”,仅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而已,细究不得的。
寻常间只要谈起“算命”这个话题,可能人人都可以眉飞色舞地说出若干个有根有据的精彩故事来,也许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我这两个听来的小故事,一直存储在脑子里好多年了。
一个是预测“赶考”的:据说从前有位算命先生的预测非常灵验,于是当地有三个书生在赴京赶考之前,就相约前去请求老先生给他们预测一下此行的前景?据说老先生听完他们的诉求,就微闭着双眼,屈指掐了掐、算了算之后,一句话也没讲,仅将一根手指竖起,并在他们三人面前来回晃了晃。然后,三人无论再问啥,他都一言不发。三人不解,也就只好散去了。
一个月后,三人都金榜题名。这三人儿当然是高高兴兴地来给先生送上大礼表示感谢,先生的名声也越传越远。可是,又有几人认真地去推敲过那根“指头”所代表的“一”字的含义呢?即一齐考上、或一齐考不上、或一个考上、或一个都考不上。无论何种结果,都在那“一”字所涵盖的范围之内啊。
另一个故事说的是当地有三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人,按理说他们三人的“八字”是一样的,命运也应该是差不多才合情理。可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当了县太爷、一个当了和尚、一个当了渡船的摆渡人。
这当了县老爷的在心里就有点儿犯嘀咕了:这“八字”相同,为啥“命运”不同呢?于是,就以他一个月的奉银作为赏金,张榜悬赏求解。没几天,一个身穿长衫的老者揭了榜文,径直来到县衙,见了县老爷,作揖不停、道喜不断。
县老爷问他,此命咋解?
他说:三位老爷都是好命。你们都有掌的、都有管的。
县老爷似信非信地看着他,他却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寺庙里的那位老爷是公鸡打鸣前伸出脖子去的时候出生的,叫做“鸡伸颈、掌香火、管庙林”;老爷您呢,是公鸡刚刚张口叫的时候出生的,叫做“鸡张口、掌大印、管万民”;河边那位摆渡的老爷的命也好啊,他是公鸡叫完之后缩回脖子的时候出生的,叫做“鸡缩颈、掌橹把、管行人”啊。
三位老爷的命都是好命,小的这里给老爷们道喜了,小的这也就要向老爷讨赏、讨打发了。
这县老爷总觉得他的“批章”有点儿牵强,但也挑不出啥大的毛病,只得拿出银子打发他走人了事。
谁能说这先生不精明呢?他把公鸡寻常间打鸣的动作分解开来说,精确到了分分钟、秒秒钟。他将“时真命不假”的论断运用到了极致,这就是民间常说的“双胞胎都有先后”啊。
以上是听来的两个小故事,再分享几个亲身或身边的小故事。
听父亲讲,有一个远房叔,家境富裕,出门骑马、坐轿,抽大烟,不务农活。有位算命先生给他算命后却说我这位房叔最终会“要(讨)饭”。叔叔心想:我咋可能会“要饭”呢?于是,他戒掉了大烟、卖掉了马、卖掉了轿子,又买了一些土地,并且亲自下地干活。心想,这样总不会“要饭”了吧。谁知“土改”划分成分的时候,被划定为“地主”,当时土地、房产被没收了不说,还被送进“农会”关了几天,由于他是个“善人”,在当地的口碑很好,没做过对不起乡亲们的事情,所以没受到任何处罚就放出来了。可是啥都没了,你说他不“要饭”能行吗。
我有个亲堂嫂子,很漂亮,也很能干。谁知阴差阳错地,从贵州仁怀那边过来一个算命先生,路过时进屋讨水喝,顺便就给嫂子算了一卦,说她还有三年的寿延。可惜我那漂亮、能干的嫂子就这么惶惶恐恐、担惊受怕地数着日子过,不到50岁就走完了一生。试想一想那精神压力大了,咋能不死嘛!
我的前面实际上还有一个小哥哥,听父亲说三岁时生了一场病,当时的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八字”太大了,你们家这个小池塘容不下他。一是家境不好、二是医疗条件太差,听了先生这么一说,我那小哥哥也就只能“认命”了。
计划经济那个年代,很多东西都是凭票供应的。穿衣也是需要布票的,当时每人每年才一丈二尺的标准(最少的一年才三尺)。老母亲记性不好,自己保存的布票却搞忘了放在哪里了,就说去找先生“掐掐时”,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结果先生掐指一算,摇了摇头说:找不回来了。并且还说就是你们家中“新进门”不久的人拿的。这“新进门”的人是谁呢?当然就是我现在的老伴儿了,当时我们结婚才三个月。先生这话传到家里,父母和哥嫂们半信半疑,嘴上倒也没说啥子,可是,大家在看那“新人”时的眼神儿却与平日不太一样了。只有我媳妇儿还蒙在鼓里,啥也不知道。一直到了夏天,老母亲翻晒衣物的时候,才又在衣柜里找到了那“丢失”的三丈六尺布票。后来媳妇儿知道了这件事儿,那个“疙瘩儿”就一直留在心中这么多年。
1982年我结束了18年的军旅生活转业到某军工企业工作,安顿好后,就准备接父母来耍一段时间。可父母无论如何也不肯来,一打听原委才知道,算命先生给我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算命,都说我父亲活不过当年。父亲也回信给我说:“我不是怕死,主要是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来了,万一死在你那儿,会给你的领导和同事们增加麻烦,等今年过了没死,我明年一定来”。
幸运的是父亲当年并没死,第二年与姑父相约一起到我那儿住了半年,我陪他坐火车到成都看看火车北站、杜甫草堂、天府广场、武侯祠、青羊宫。父亲又活了18年,93岁时无疾而终。
我有个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依着辈分,他称呼我舅舅。他出身书香家庭,学习成绩很好,酷爱看书。可惜那个年代农村和学校都还没有电灯,结果失明了。为了生存,就拜在贵州邻近的一个先生名下学习“算命”,靠为人们算命谋生。但是,在那个年代的“算命”是属于“封资修”行为和“四旧”的范围。是受限制和批判的,为了帮助他,我就在每次回乡探亲时都有意识地去接近他,还特意利用散场的时候,有意识地牵着他的拐杖从公社的办公楼前经过,久而久之,当地的管理人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他去了。就在有一次送他回家的途中,他突然提出休息一下,双双坐下后,他说“舅舅,我给你算个命吧,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个东西。”为了不扫他的兴,我也就没反对。
他接着又说“其实,我早都给你算过了”。
我反问道:我的生辰八字你都不知道,你是咋算的?
他说:“我问过二舅”(我的二哥)。
我说:我的命不好吧?
他说:“还可以,不过,要是在部队的话,你只能干到团级。在地方的话,你只能干到县、处级”。
我一听,这心都凉了一大半。随口回了一句,那还有啥干头呢。
他又安慰似地继续说道:“不过,你一生尽遇女贵人啊”!
他这句话开玩笑似的话倒是说准了,我这一生中所遇到的女性中,无论是领导、同事、部下、朋友、老乡、同学、网友等,几乎都是女贵人,可惜唯有老伴儿不是。
我问他,你的眼睛不好用,如何来看那些算命的书籍呢?他说眼睛好的人,学习的是“明经”。失明了的人,则只能学习“暗经”。这也许就是指“盲派快速算命秘诀”、“金口铁断算命秘要”等。
作为局外人,我猜想这“暗经”或“盲派”,恐怕只能死记硬背那些著作中每一个章节最后那几句概括性的“批章”了吧。因为“四柱算命”(“八字”)法中的“年柱”和“日柱”的“甲子”是明确的,无需推寻。而“月柱”和“时柱”的“甲子”则是需要推寻的。那么,难就难在那“月柱”和“时柱”这两个“甲子”的推寻上。但只要记住了推寻的口诀,就能够得出命主的“四柱”(八字)来了。然后,再将熟记于心的诸如“六甲日甲子时断”、“六乙日甲申时断”……之类的“批章”从脑子里调出来,配以适当的解释就可以随时满足各个“命主”的需求了。
“八字”(“四柱”)是一个整体,它犹如一棵果树,“年”就是根、“月”就是树干、“日”就是花、“时”就是果。树干离不开根、果子离不开花。所以,推寻“月”的天干时,就要依据“年”的天干来推;推寻“时”的天干时,就要依据“日”的天干来推。例如:想要推寻天干为“甲”、“己”年辰的月份的天干时,它们的正月则为“丙寅”、二月为“丁卯”……依次顺数十二个月。推算的口诀为:
甲己之年丙作首,乙庚之岁戊为头;丙辛之岁寻庚上,丁壬壬位顺行流;更有戊癸何处起,甲寅之上好追求。
推寻“时”的天干时:如“甲子”日“子时”出生的人,依据“甲己还加甲”的口诀,在“子”字上加“甲”,即为“甲子”、“丑时”则为“乙丑”……这样顺数十二个时辰即可。推算的口诀为:
甲己还加甲,乙庚丙作初;丙辛从戊起,丁壬庚子居;戊癸何处发?壬子是真途。
……
这仅仅是我的主观的猜想,那些所谓“暗经”或“盲派”的从业者们,在实践中是否如此,却不得而知了。
在以上几个小故事中,既有算准了的,也有没算准的。“准”和“不准”也许都是一种巧合。

至于我本人对于“算命”这个行当,说不上相信还是不相信。反正我本人从来就没去找过算命先生,也没去为儿孙们测算过。因为老家流行一句话:“八个字以内的东西你能算到,那八个字以外的东西你能算得到吗?”是啊,即使那“八个字”完全一样,那“天时”、“地利”能一样吗?
当然,我也知道这是我国传统的民俗文化,不仅源远流长,而且博大精深,有的人甚至穷其毕生之力,也未必就能参透其十之五六。更多的人,也许仅仅知道一点儿皮毛而已。它之所以曾一度被作为“四旧”、“迷信”、“伪科学”对待,那只能说是在其自身的发展过程中,派生出了各种不同的派系,且从业人员也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所致。所以,在轰轰烈烈的“算命”热潮中,就难免会隐藏着一种"学术不精,则信者必寡"的信仰危机。这也就是它自身应当反思的地方。
我认为它既然存在,并传承了数千年,就一定有它存在的价值与意义。既然它有市场、有需求,那么这个“社会现象”就值得人们
去关注、去思考、去探讨。
就我们常见的那些在小场镇上摆摊设点、或在路边拉客的从业者而言,他们中有几人是把鬼谷子、李虚中、徐子平的著作读通了的?大都只是见人说人话罢了。如果你穿着得体、开着奔驰、宝马去,他们一定会“算”出你大富大贵,即使你不想“算”,他们也会缠着你“算”,因为你一高兴就会出大价钱;如果你去问病痛,则一定会“算”出你的病痛严重,因为小病你不会去找他们;如果你去问婚姻,则一定会“算”出你们的“八字”相克,因为婚姻美满你不会去找他们;如果你是问学业,他一定知道你成绩不好,还要努力,成绩好还需要去问吗?你若是衣不蔽体、蓬头垢面地去,那“命”还用得着算吗,他们甚至会倒出钱,打发你赶快走人……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有时候往往不是先生在给你“算命”,而是你自己在跟自己算命。难道不是吗?一见面,一问一答中,你将所有的烦恼、苦闷、怨气、担惊受怕等都一股脑儿的倒了出去,然后,先生再将它规范成标准的语言还给你,那不等于自己在算吗?
所以,对于广大“信众”或“命主”而言,如果深信此道且又想去预测一下的话,我建议你一定要去找那些道行比较深的先生才行。否则,钱花了,可能还会误事儿。
至于“改命”,我则认为是不可信的。所谓“命者,贫富贵贱也;禄者,盛衰兴废也。”(王充《论衡·命义篇》)。它不决定于人的才干、贤愚等后天因素,而是决定于人最初(娘胎里)偶然所禀的自然之气。自然之气有厚、薄之别,厚者命贵,薄者命贱。因此每个人的命、禄是先天之气注定的。“命当贫贱,虽富贵之,犹涉祸患矣。命当富贵,虽贫贱之,犹逢福善矣。”(王充《论衡·命禄篇》)。所以命贵的人和别人一样学习,只有他能做官;和别人一样做官,只有他能步步高升;命富的人和别人一样做生意,唯有他能发财,命贱的人做事儿,则样样都徒劳无益。吉凶也是如此,“凡人受命,在父母施气之时,已得吉凶矣。"(王充《论衡·命义篇》)命当富贵,可以逢凶化吉,常安不危;命当贫贱,祸殃并至,常苦不乐。这是人们后天的任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人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后,就犹如一件件出了窑的坛坛罐罐或砖块瓦片,已经成型了,其内在的质量已经不容随意改变了。
预测或“算命”的本意,是指导人们如何去“趋吉避凶”、“化险为夷”,而不是让你去改变已经成型或已成定局了的东西。
如果花钱去“改命”真能管用的话,那嘛哪怕是借钱、背账或贷款,我都要去改一下了。

2023年6月7日写于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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