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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康:《泸州通史》开题报告

泸州通史开题报告
赵永康

各位领导、各位教授和师友、各位同学:

泸州市委组织编写《泸州通史》,指派我做具体工作。今天,向大家作开题报告,恳请批评指正。

编写《泸州通史》,基本的构想是,在泸州市委的领导和具体指挥下,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立足经世致用,求实存真,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科学述、论次历史上的泸州,自远古以迄于辛亥革命。

选择这样的时间段,乃是遵循历代修史都是编写胜国之书的传统,保证对于历史事件、历史人物评价的客观和公正。泸州政区代有变迁,本课题皆为考、论,而以今日泸州为重点。

所谓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与司马迁当年所说,已然有所不同。指的是自然事物和自然现象与泸州社会发展、变化之间的相互作用与普遍联系,科学记述这种发展、变化及其过程,努力发现、揭示并且科学总结其间的经验、教训和规律。这里的天,只是自然之天,亦即今人所称的“自然界”,不再包含人格之天;人,指的是创造历史的民众。

2015 年,总书记在致第二十二届国际历史科学家大会的贺信中指出:“历史是人类最好的老师。”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孔子有慨于斯,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诸行事之深、切、著、明也。”用作《春秋》,以为天下仪表,“上明三王之道,下辩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以达王事。”夫史者,礼义之大宗也。史书,是资治道,敦教化,充馆藏,垂鉴万世作宪则,为现实的经济、社会发展宏观战略决策,提供历史借鉴和学术理论支撑的。因穷搜远绍,置泸州于全国大视野下,以一方而窥天下之大,比较研究,信以传信,疑以传疑,力求在前贤基础上有所创见,有所发明,有所驳正。

编写《泸州通史》,几十年来,泸州人进行了一系列的准备。

市委、市政府重视地方历史文化的发掘、整理和宣传,开展人口普查、经济普查、文物、地名普查,摸清家底。写地方志书和《泸州全书》,成功报请国务院批准,公布泸州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公布南宋神臂城遗址、泸县龙桥群等若干文物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泸州老窖酒酿制技艺、分水油纸伞制作工艺、古蔺花灯等项目列入“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报请民政部批准,公布合江县为千年古县”。2022 年又专门制发文件“二十条”,推动这项工作的更好、更深入开展。连同包括今天莅会指导的各位专家在内的全国学人研究泸州的成果一起,积累了若干史料。

其中,任乃强先生关于泸州是秦县的论断,陈世松教授山城战略防御体系新说等等,更帮助泸州对于自己地方的认识,上升到理论的高度。有幸如此“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才敢不辞浅陋,鼓起勇气接受了市委的安排。

我自己,也做了些准备工作。1985 年,同陈世松、喻亨仁同志在重庆出版社出版了《宋元之际的泸州》。1987 年在巴蜀书社出版《泸州老窖史话》。1989 年主编《泸州乡土历史》,经省教厅批准,由我在泸州教育学院作为培训在职中学教师的教材。1992 年与刘启柏同志选注前代《泸州诗三百首》,由市政府印行。执笔编写老领导杨超、何郝炬主编的3《当代四川丛书泸州卷》,四川人民出版社 2000 年出版单行,书名《酒城泸州》。参编省教厅组织编写的《巴蜀古文选解》,主编其中泸州等三卷,2002 年四川大学出版社出版,在川、渝同时使用。同年,考论泸州地方历史的《千古泸州图》《斯文在兹》镌碑立石,2004 年市委、市政府公布为“泸州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2009 年,考察泸、宜的史学札记《我家江水初发源》由作家出版社出版。2015 年,在团结出版社出版《川江地理略》,2016 年,把关于泸州历史文化的 52 篇讲稿,结集编为《人文三泸》,送川大出版社出版。2019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古蔺史》,以古蔺地方史为切入口,对川、黔边境地区的历史,作了一次以国家宏大历史叙事为背景,又兼具本土地方特色历史书写的尝试。今年,又有《永乐大典泸字校补图注》列入“2023 年度四川省重点出版项目”,正在由川大出版社编辑出版。

通过这些准备,编写《泸州通史》的条件基本成熟。

《泸州通史》仿司马光“大事则书,首事则书,变古则书,非常则书,后有所因则书。”力求深切著明地展现泸州的自然环境,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的人口构成和经济、政治、军事、教育文化,民族宗教、主要历史人物等诸多方面的情况,以及这些情况的变化和发展。与全国全川、特别是川南、滇黔边境地区比较研究,努力综合、分析,总结其间的经验和教训,力求发现、揭示这种发展变化的基本走向和基本规律。

载入《泸州通史》的史事,一是必须真实,二是要有价值。三是考论必须科学、客观和公正。不足以启迪、垂鉴后来的人和事,不能入书。凡所引述,必也文物、文献有征,典籍版本有据,或自田野、社会调查中来,身经目验。道路之言,不敢采录。

谋篇,重点、难点和需要突破的主要问题。

根据泸州历史发展分期实际,《泸州通史》分为序章、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清 7 个板块。惠请名家赐序,前序后跋。附以《历代大事记》《护国讨袁和封建帝制的终结》两个附录。版面字数 175 万字左右,随文插入地图、图片与前代图画若干。

史前和先秦时期的泸州,典籍无载,没有相应的文物遗存,无可考论。因考述自然环境、地理区位、物产资源、早期的农业经济和水陆交通,以及由此而形成的兵家形胜。示泸州在全局战略上的地位和价值,揭示这些条件对于泸州历史发展的作用和影响。考论“泸”字、“泸水”、“马湖江”,以及“泸州”得名的由来,区别古名“江阳”的泸州与元代设在今凉山州边地的泸州,诠释杨升庵之以直言判断“三泸名号讹千古”,以为冠领全书的《序章》。

秦置江阳、苻县,而史载泸州史事,始于司马迁《史记》:“汉景帝六年封苏嘉为江阳侯”;汉代建置江阳郡;蜀汉对江阳郡的经营;乌蛮部族从滇东北进入泸南;诸葛南征及其“五月渡泸”等等,须当详为考论,特别是要通过有据有理的驳正,恢复泸州是“秦代古县”的本来面目。

晋代泸州社会大动荡,经济大破坏,人口大迁移,民族大融合。成汉国战乱,江阳民流徙荆襄。僚人入蜀,江阳失土。扯勒乌蛮征服土著濮人、羿子,泸南民族构成和社会结构产生重大变化。东晋重建东江阳郡和汉安县,梁置泸州等等,前代史家语或未周,皆须深入探究。《水经注》列尹吉甫于江阳,是否合乎历史的真实,亦当详考。

隋王朝减少官府层级,改泸州为泸川郡,又改江阳县为泸川、汉安为江安县。唐代辟建泸南少数民族羁縻诸州,社会秩序相对安定,农业耕作技术进步,农作物品种增多,富义、井盐产渐丰,山间竹筒小井次第涌现。建设学宫,教育文化相应发展,随着长江在物流和军事交通上的重要性日益突显,泸州的战略价值和地位,渐次受人注目,进入宋代,一跃而为上州。关于羁縻州,从马长寿、谭其骧到郭声波,众多学人多曾研究,成果斐然,但也还有若干不明,需要探考。

宋代是泸州历史上的全盛时代,“两川襟带,风樯浪舶攸同。三蜀咽喉,流车走马交汇”的地理区位,使之成为四川南去滇黔和蜀中益、梓、夔三路之间的交通枢纽。其时“国内百年无事”,而泸南乌蛮北上,连年民族武装冲突,对内地造成极大冲击。为了掌控夷务,宋王朝依托泸州设立沿边帅府,掌一路兵民之政,兼“便宜行事”之权,宋徽宗御笔颁发诏旨:“泸州西南要会,控制一路,边阃之寄,付畀非轻,可升为节度,仍升为泸川军。”乾道六年,又把潼川路安抚使移治泸州,升“领剑东一道十五州,权任益重”,“总是十五郡之军民,羁縻千数百里之边面,左接云南,右连交、广,皆有统临而体势增重。”经济、文化发展,构筑石城,“雄壮甲两蜀。”城内“万户赤酒流霞”,除了传统的“酤成即粥zhōu)”的“小酒”,还出现了“腊酿蒸粥(yù ),候夏而出”的“大酒”;商贸兴隆,成为当时年征商税十万贯以上的全国 27 个城市之一,与成都、重庆鼎足而三。魏了翁宦泸,重修儒学,建鹤山书院,泸州 32 人成进士,文化其兴。

南宋,泸州徙治神臂山,守土抗战 34 年,与蒙元军五易其手,殊死争夺,作为四川山城战略防御体系重要的一环,拱卫重庆,屏障下游南宋河山。《泸州通史》自当浓墨重彩,大书特书。

元置永宁路。经历明玉珍的大夏国,明初乃“迁湖广之民”充实泸州户口,又升“直隶泸州”,社会经济、文化教育恢复性发展,重登全国重要舞台。67 人成进士,文教兴隆。继续在蜀中与成都、重庆同为“天下三十三商贾辐凑处。”“四川士夫进京,皆从此处下船。”设立永宁、赤水、泸州三个军卫,分别隶属四川、贵州都司,官兵二万余人,控锁滇黔边面,确保内陆与云南之间道路畅通。凿通永宁河,改永宁路为永宁宣抚司(土司),仍以彝族头人为宣抚,隶于四川布政使司,而与直隶泸州互不相属。

明王朝设叙泸兵备道(下川南分巡道)于泸州,整饬叙、泸、马湖兵备,负责监察、刑名,兼管学政。事实上施政泸州。史乘于此,语焉不详。又奢香、杨慎其事其人;讨灭都掌蛮人以及都掌的族源和族属;奢崇明起事;张献忠入蜀等等,皆须详考、秉笔直书。

明清交替,边年的战乱和瘟疫,泸州、永宁人口近乎绝灭,官私文献荡然无存,社会生产近于停顿。清王朝全力招徕人口,组织“湖广填四川”,与民生养休息,历时百年,始渐复苏。政治上,合分守、分巡二道为一,改称永宁道,驻扎泸州。发达的水运交通,使泸州成为进出川南、滇黔大宗物资的集散地,运京铸钱的滇铜、黔铅,也全部集中在此启运。诚如周洵《蜀海丛谈》所记:“州境广阔,地尽膏腴,民物殷闐(tián)诚当长江 与岷江合流处,水陆交会,五方杂处。滇黔官运盐局成立后,设总局于此,复为盐运之中心,政务异常繁忙。城内旧有牌坊,署曰'川南第一州’其实全全蜀直隶厅、州论之,其繁富亦当首屈一指也。”连同清代泸州文化、教育的高度繁荣;帝国主义侵华战争的灾难性影响;泸州民众对于封建统治的反抗、保路运动和辛亥革命,皆须详为记述,激发我干部群众、青年学生爱乡爱国之情,明白“落后就要挨打”。

各位领导、各位教授和师友、各位同学!我的发言完了,殷切期望惠予不客气的指正、批评。

二零二三年七月二十五日

赵永康先生近照(蔺时刻编辑拍于2023年6月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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