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北门轶事之六
水北门时代遗存的古语及称谓
作者 代元兴
水北门地属古老的唐代蔺州府衙、宋代归徕州衙门及古蔺巡检司的前方70米左右，是衙门口及牌坊口住户挑水饮用和观察夏季洪水、旱情，儿童下河游泳等等的场所。虽然人口多数是“平奢战争”之后“丢刀”或“奉诏”及经商落业，这里的住户相对来说，是老古蔺的代表。
这里人与人之间的语言及称谓留下许多古风古韵。
例如：过去称自己的母亲为一个字：母。大声喊叫也是喊：母！而不是现在的妈妈或北方的娘。
妇女坐月子叫：钻老林了。
称吃面吃有：煮一撮撮，夹一箸面。
称彭姓为:盘。如邻居盘二嬢、我姨父的妹妹：盘嬢嬢。
问生育小孩是儿还是女，问是：打光板的还是穿鞋的？
谓自己老婆叫：某几娘或幺娘。如我幺公称我幺婆戴幺娘。
称表兄叫“保保”。
水北门人称呼自己的父亲叔叔是一些特别的现象。
比如：有称父亲为：“嗒嗒”！如我的母亲称我外公。可能是陕西人称父亲“大大”的变音。
夏七孃称父亲为：“二爸”，属个案。
最有特色的是邱家与戴家两个人数较多的人家，都称父亲辈为：耶！
其中：邱姓两户长房称父亲为：“大耶”！从来不称爸爸。其侄也如是将伯伯称“大耶”！我们邻街的也跟着这样叫。
戴姓中，我父亲称我爷爷叫“耶耶”。牌坊口另一家戴姓也如是称。我们称大叔、二叔为“大耶”、“二耶”。我之侄称我们为“二耶”、“三耶”。
这应该是古蔺一个普遍又特别的称谓。虽然其他地方的古蔺人也零星出现有说“大耶”、“幺爸”的。但真正到上世纪60 -70年代还作为固定称谓，当以水北门为集中表现。
这个字不能写作后来演变、合并成的爷字。我们如将其写成爷字，别人很难读成耶的音。而且，像我父亲称我祖父为“耶耶”写作爷爷，就属明显错误了。绝对不能这样写。
为寻找这个“耶”字，我们颇费了好几年的功夫。多年不得其真。……
偶然，细读到杜甫《兵车行》中“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小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才发现“耶”字在唐代是父亲及爷的意思。这个字应当这样写：耶！。
原来，古蔺称谓中的“耶”，是沿用唐代父亲并延化及叔爷的一种称谓。是一种古风遗存。真是读书需细读，不能马虎。
到跨世纪的2020年，“耶”这种称谓，就只有我们戴家学字辈称元字辈还在使用了。特殊的语言与称谓，在文化教育普及的环境历史中，逐渐统一和规范，也就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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