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的响竿儿

网聊时，偶然看到一个视频：如烟的岁月里，一个母亲挥着一根竹棍，在猛追前面拼命奔逃的小孩儿。解说词：儿时的记忆。以前的孩子为什么身体好、爆发力强，反应快，耐力好？因为以前的父母都是专业教练。

或想起，小时候我家也有根破响竿儿，那是我的婆专门用来招呼我家几兄弟的。因为她老人家脚小，所以一般我们的运动量都不算很大。似乎觉得好笑，却又心里一阵发酸。

 于是，我用一支香烟，点燃了儿时的记忆：

婆的响竿儿

——祭奠祖母诞辰120周年 

婆是冬天走的 

在顽孙们考上学校 

那个年头 

没有一丝着急 

连入睡前换下的衣服 

都不是皱巴巴的 

叠得方方正正 

婆的生活圈很小 

几个顽孙儿 

一根破响竿儿 

一个炉灶 

一摞锅碗瓢盆 

灶上的米总是不够 

便多了几大捆老青菜 

还有一砂锅 

耙红苕 

连同一大钵米羹 

破响竿儿 

总是立在门背后 

与一双金莲 

匹配成不和谐的故事 

守护着圈子内的 

详和与安宁 

大街上 

总是那么多不消停 

煽惑着顽孙们 

红苕都没揣几个 

就消失得无踪无影 

破响竿儿 

便杵着那双小脚 

沿着大街 河边—— 

砍脑壳的 落脑壳的 

呼喊一声又一声 

待河边的鹅卵石 

都悄然瞌睡了 

怕那扇隙了缝的门 

被早早闩紧 

才偷偷踅进家门 

膜拜斑竹笋子炒腊肉 

钻心 恐怖的响声 

…… 

婆是走了 

溘然长逝在 

流年的深远处 

再没有杵着根破响竿儿 

沿着大街 河边呼叫声 

唯有这一滴水墨 

不小心撩起的伤逝 

潸然着感恩 

让绕指的岁月 

化作一份心中的永恒 

注：

    婆，川南黔西北祖母、奶奶的称谓； 

    响竿儿，将竹竿的一半用刀劈成碎条状，用以招呼训诫顽童的工具。 

    斑竹笋子炒腊肉，用竹竿或竹片打小孩儿臀部以示训诫的手段。

作者简介

赖永强，四川古蔺人，原交通部长航集团重庆公司管理干部，现已退休。重庆渝中区文艺工作者协会、重庆山城文学社、中国海员作家协会会员。喜欢业余文学创作，常有小说、诗歌、散文及理论文章在国内省市及国家级报刊和网络媒体上发表。

视频来源：腾讯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