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云 | 居京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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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游江海  意在青云

未来北京之前，彼时还在学校散漫地修改着毕业论文初稿，找工作倒是令人愁肠百结。但对北京的憧憬之情，多少能冲淡一点内心的焦灼不安。曾经一度幻想着，到了北京一定会去明净高档的写字楼上班。每天化着精致妆容，戴珍珠耳环，穿高跟儿鞋和漂亮衣服。一边看稿撸猫，一边欣赏窗外的法兰克风格建筑，偶尔和同事闲聊几句新书速递、文人轶事，岂不快哉。周末就学日语、逛书店市集、看画展、听京戏，简直又飒又美又文艺。如今，在北京已有一段时日，当初的幻想像多彩而又脆弱的泡沫，一个个“啪”一下地在空气中炸裂，氤氲的无色水气渗进肌肤乃至心底，有些微凉意……

早些时候因参加书展和做论文相关调研去过上海几次，目之所及皆是光鲜亮丽的写字楼，商务时髦的外国人，拥挤嘈杂的外滩，应接不暇的各式建筑，井然有序的交通，居高不下的消费……摩登时尚又高度节制，给人一种强烈地冲击感和距离感，让我很难心甘情愿地去融入这座城市。与精致的上海相比，北京则有一股得天独厚的皇“土味儿”。我所活动的范围，四处皆是狭窄老旧的街道。盛夏繁密的树林遮天蔽日，阳光透过缝隙细碎地洒在断裂的石板路上。地上的零星落叶在烈日的照耀下，发出细密的“咯吱声”，恍惚有一种乡间市井的味道。在居住的公寓里，一大早楼下大爷大妈打球声“乒乒乓乓”，夜间隔壁空调作业的声音嗡嗡直响，对我这种有睡眠障碍的人，简直是个很大的考验。久而久之，竟然习以为常，提前进入“老年作息”的状态。街上穿梭的行人，大多衣着朴素，素颜朝天，行色匆匆。许多老年人喜欢戴着墨镜，抄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儿，遛狗跳舞唠嗑买菜。地铁上则簇拥着满是黑眼圈、疲惫不堪的年轻人。通勤路上，我偶尔会站在四面八方都是红灯的十字路口，看着勇闯红灯的行人，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也会在拥挤的人群中，被迫吸上几口二手烟。和友人误入过部分外卖作坊，内部环境不堪入目、令人作呕，一连难过好几天。很少见到垂涎三尺的美食夜市，有时也会想念河大东门的鸡腿饼、车轮饼、南瓜沙、炸鸡和章鱼小丸子。我向朋友吐槽：“北京怎么土土的，完全不是我想象中天之脚下，文化之都的样子。有时候又觉得，生活在如此接地气的北京有种像在自己家乡谋生的错觉。”朋友劝我去三里屯逛逛，对北京的印象便自然有所改观。后来，我去了大望路参加一场“好好住”创始人的独居分享会，也蛮喜欢。

对于北京，谈不上喜欢与讨厌，更多的依然是一种疏离感。人与人、人与事、人与城之间的疏离感和孤寂感。一直觉得，个人与城市的疏离感，随着时间的推移，科技的发展，社会的变迁或许变得愈发强烈。人与人之间的隔离感，陌生感也随之剧增。然而想要全身心地去融入一座城市，找到所想要的归属感，是很难的，归属感与安定感只能在一个人或者一些人那里找寻。幸运的人年纪轻轻，轻轻松松就寻到了。不幸者则跋山涉水，终其一生都在寻觅，也许有一天找到了，一生也快要结束了。很多时候，我们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去看待所在的生活空间，然后被历史和时间的洪流裹挟，慢慢消逝。有时又觉得这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给予自己更多的独处时间，自我封闭又自由不羁。简直莫名上头。

作者简介

作者：柳青云，出版硕士，河南省青少年作协会员，郑州市作协会员，杂志编辑。希望用文字治愈内心，一生只专注一件事。

图片：柳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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