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

□成兆亮

近日，天气转凉，突发牙疼，疼得我日不能餐，夜不能寐。

“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这则广告语妇孺皆知，耳熟能详。一日三餐，给我带来的不是吃嘛嘛香，而是痛苦不堪，吃一顿饭，就像唐僧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似的。那颗病牙，热的食物烫不得，冷的食物冷不得，硬的食物碰不得。没办法，只好食用羮汤类食物，尽可能去迎合它。用餐时，拿起汤勺，先将羮汤扬了又扬；然后舀起一勺，吹了又吹；再慢慢靠近嘴唇，觉得那颗牙已能接纳才小心翼翼地呡上一口。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可能是还有点儿热的羮汤碰到了那颗惹不起的疼牙，它的脾气立即变得暴躁起来，不给我一点儿思想准备，就使出了浑身解数，对我拳打脚踢起来。那钻心、撕裂般的疼痛袭来，迅速占领整个大脑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全身扩散，不落下每一根神经，不放过每一个根毛孔。我立刻放下汤勺，屏住呼吸，用左手使劲地顶住牙疼部位的脸部，眼、鼻、嘴也立刻紧紧地扭在了一起，这疼痛丝毫不逊色于孙悟空三借芭蕉扇时钻进铁扇公主肚里给铁扇公主带来的痛苦，我也好想像铁扇公主一样在地上打起滚来。一旁老婆，刚开口想安慰几句，我就冲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经验出于教训，后来几天，用餐时将头歪向右侧，这样就可以让那颗牙高高在上，饭菜也就自然不会去招惹那个痛苦之源。吃饭一向风风火火的我，吃相也变得十分文雅起来了。

一整天，牙疼得我坐立不安。刚从医院打完吊瓶的我，心里盼着天快点儿黑，想着睡着了疼痛或许能有所缓解。天还没有完全黑，我吃了点儿稀饭，洗漱完毕，向左歪着头，用左手顶着牙疼部位的脸部，一步一个台阶缓慢地向卧室走去。刚进卧室就迫不及待地脱衣躺下，拿起靠背，使劲地捂住左脸。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人欲眠而疼不止。我只好时而平躺，时而侧身，时而蜷缩……为了让自己快点儿静下心来，早点儿入眠，开始数起数来，数字早数过了“3357”，我还在辗转反侧，疼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加剧烈，比白天更让我痛不欲生。钻心、撕裂般的疼痛，时而急剧膨胀，整个脑袋像快要爆炸了似的；时而千刀万剐，整个身体像被“凌迟”了似的。万般无奈，只得悄悄起身下楼，将民间秘方花椒泡的酒衔在病牙之处。这夜，我上楼、下楼不知往返了多少次，后来干脆在楼下像驴拉磨似的打起转来，终于艰难地煎熬到了天亮。

后来几天，我没吃一顿饱饭，没睡一夜好觉，真的相信“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