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雪

◎朱永道

窗外下雪了.

素娥纷飞，热热闹闹，我料想不久便会有银妆素裹的世界了。那挑着黑绿或灰绿叶子的树条，缀上透亮的白雪，这回大自然对人类该是多么恩惠啊！

我欣赏着，等待着。

窗前的雪从空中飞舞下来，匆匆闪闪，似乎与谁在比赛着什么，急促，执着，那纯白的身影叫你感到晃眼。这是一位母亲对于自己娇生的孩子才会有的给予，这是九百九十九朵鲜花才会流散的馨香。雪在纷飞，鹅毛大雪啊，自然之主，你是多么伟大！

我俯下头，扫视……咦，雪呢？洁白的，如母亲亲子之吻的雪呢？我愕然，我寻找……

这是大地的一角，普普通通，黑绿的或是灰绿的叶子恋着枝头，虽有几片枯黄，不，仅仅是鹅黄。世界是有生机的，谁都会这么想。尽管现在是冬天，生命的栖息季节，死亡没有来，生命活活泼泼地在大地跳动。我曾庆幸我之生活的世界，文明使得死亡也文明起来。

那洁白的雪呀，在这样的天地，你为什么不能存在？！

那黑绿灰绿覆盖下的到底是些什么？是一双呵护生命的温暖之手吗？

严冬不再，但明年春季还会有什么？那绿晶晶的如酥的生命还会如期而来吗？

雪还在下，我不觉悲悯起来，雪呀雪，你从天堂匆匆来到人间，蹦蹦跳跳的，你想地下还有这么的冷绿么？

这时，一朵雪花飘进窗内，可是这儿也容不得你呀，这教室气氛正酣，学生们未曾出去，空气比黑绿覆盖下的大地还要炎热！

…………

在我童年的世界，你是一样的素白，坚实，不轻易被融化，所以童年的冬天，常常是清朗朗白亮亮的，衰老和死亡被埋在雪下，偶然见到几条昏死的鱼，那是被冰嵌在身体里的。我们穿着芦花编织的鞋在冰面上跑来跑去，和童年的寒气一起无忧无虑地玩耍。雪是我们童年摇篮里厚厚的被子呢。

啊，窗外的雪，你就飘进我的心灵，飘进我记忆的童年世界吧！

朱永道，86年由学校走入学校。宁静的校园，沉静的性格禁锢不了A型血的敏感。于是常常要用笔做洞以让心灵呼吸。点点滴滴地参加一些“会”，零零碎碎地写过一些字，引洞呼吸，聊以自安，少有示之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