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云

 ◎周荣海

前方就是大理。

洱海在右，墨绿中泛着丝丝的亮色，美得一如去年。苍山在左，绵延不绝，时高时低，起伏不断。山头白亮亮的云彩，正是记忆中的悠游。

毕竟去年来过一次，所以许多角落都很熟悉。在大理古城中漫步，我甚至连相机都少有兴趣举起。

确实，“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是无论谁都无法拒绝的诱惑，但像我这样匆匆的过客，又恐怕是无福消受的啦！按说，苍山雪是终年不化，应该能够遇见。但似乎总是造化弄人，苍山仍在，积雪难见。

第二天早晨，忽然见屋前的地上，湿漉漉的。一问，原来，下了一夜的好雨，甚至还电闪雷鸣，可惜我睡意深沉，竟错过了大理雨声！

从大理出发，我们奔向丽江。苍山仍在我们的左手边，突然，有人喊道，“快看，云彩！”

我循声回头望去，果然，好一种云彩的风味！

高高的山岭，到处都有云彩。有的如烟如雾，丝丝缕缕，灰白透明，浮在墨绿的山脚，似乎一阵风，就会把它们吹走，或者是吹散。有的绵厚乳白，一大堆连着一大堆，驻立在半山腰，下面总是黑黑的弯弯的一线，如同浓墨重彩地拖出的一笔。原来，这是山脊线，这一笔后面，就是一个山谷，这里看到的是山腰的云，换个角度，还是人家山顶的呢！山顶？当然是有云层的，只是这云层已经看不出是一层一层的，只有一大层，云雾相连，一直绵延覆盖了整个苍山的山巅，不，又在我的头顶绵延覆盖出去，是盖住了整个的天空。只是有的地方似乎云层薄些，所以有些发亮，更多的地方云层厚些，所以有些发暗发黑。时而云层里会透出光芒似的亮光，那一定是太阳透射的结果吧！

有的地方，山顶的云层似乎有些发重，飞不起来，于是便顺着山坡，绵软地拖了下来，软软地趴在山坡上打瞌睡。似乎没有风来喊它，它是不想起来啦！当然，也有的地方云都轻飘飘地飘了上去，于是整个山坡，只有山顶有云层。

山色如黛，墨绿的是山坡，深黑的是山脊，只要有深黑的线条出现，就意味着那里的后面，是隐藏的山谷。深黑的上面，常有云层驻留。似乎在告诉远方的游人，这里有纵深的山谷。同样，深黑也不是一色的深黑。深处如浓墨，浅处也如淡墨，但因为有了灰白云彩的陪衬，于是我们更容易地辨明山脊的起伏。

一路赏来，我最喜欢的是一条丝带一样的云巾，在连续展开的几条深黑山脊线上，有一朵云，轻薄透亮，是丝丝的几根，却又规律地纺织起来，于是如一条丝巾。难得的是，因为是几条深黑的山脊线之上，可见这里地形起伏不定。于是这云巾就曲折起伏着，如搭在这起伏不定的山脊线上。似乎这些山谷里都睡了幼小的仙女，于是这些丝巾，就是丝被，轻轻地盖在这些孩子的身上……

回头望去，苍山上还是雨意沉沉。如果云开日出，那苍山的云彩，又该是怎样的艳丽呢？

我来大理两次，都没有看到苍山雪，似乎上帝是为了补偿我吧，于是让我看到了如此美妙的苍山云。我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周荣海，男，1965年出生，高中语文老师，南通市学科带头人，南京市优秀教研组长。行走江湖三十年，深知老师对学生的影响，亦深不可测，亦浅不可耐，故老师我自为之，笑骂皆由他人。课余喜走笔，运动，摄影，旅游，一老顽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