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

                           □刘久伦

水田边上

站立着两棵老柳树

像一对习以为常

又相依为命的夫妻

默默地守望着

对方和水田

树枝和树叶

拉近了两棵树的距离

树荫下一头老水牛

用尾巴和牛虻周旋

巴巴的眼神

和父亲对视着

向往着水田的清凉

父亲吼着高亢的号子

水牛欢快地把水田

展开，铺平

整理好的水田

像母亲的肚皮

舒展，服帖，

柔软，温暖

准备孕育新的生命

轻轻的白云

被父亲的号子声

惊吓得躲进了水田里

母亲弯腰把幼小的秧苗

安顿在白云上，水田下

在家里的土坯墙上划竖线

记录水稻生长的天数

水稻

用太阳的光芒

沾着土地的养分

把青色的稻田

描绘成诱人的金黄色

父亲

蹲在柳树下抽旱烟

盘算着土地的收成

精准的控制着稻田的水位

掌控着稻子生长的节奏

稗子躲不过父亲的眼睛

稻飞虱也逃不出

青蛙，泥鳅和燕子的舌尖

稻穗上的每一粒稻谷

都像父亲额头的汗珠

一样饱满

水晶样的大米

就藏在父亲的汗滴里

在柳树飘下

几片树叶的季节里

风里的稻香

告诉母亲

稻子成熟了

收割了的稻田

收留了老柳树所有的落叶

等到来年春天

冰雪融化

柳树叶回到柳树枝梢的时候

父亲和母亲

又在麦田里

辛勤劳作

两棵老柳树

依旧站立在那里！

作者：刘久伦(1961--2061)，男，笔名文刀牛，中国淮阴大刘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