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后山

□高原

       利用下午闲暇的时间去登后山。山不高，第一座小山峰十五分钟就上去了。微喘。

       向第二个山峰进发。

一条人工走出来的小径蜿蜒通向那个有个小石屋的山顶。小径两侧遍布石头，枯黄的杂草把裸露的地面盖得很严实。

山中寂静无人。阳光透过蔚蓝天空洒向地面，暖和得很。春天快来了，毫无疑问，枯黄的草、萎靡的松树，在不久都将爆发出勃勃生机。包括此时的我。

一口气登顶成功，顾不上激烈的起伏的快崩出胸腔的心脏，一边大口吸气，一边掏出手机，对着周边就是一通乱拍。照拍完了，气喘平定了，才发觉在我脚下背阴的山坡上躺着一个人，一群灰白的羊围在他的四周。牧羊人静静地躺在山坡的草地上，羊优雅地啃着地面上枯黄的草，灰白的毛色与这环境浑然一体，任午后温暖的阳光抚慰，任和煦的微风吹拂。超然界外。

       我选了块石头坐了下来，面对着来时上山的小路。山路逶迤，远处的亭子坐落在山路的尽头，让这寂寞的山有了点人类的气息。近处山脚下的左侧，是附近的村庄；山脚下右侧，烟囱林立，工业气息十足，便是现代化的钢铁公司。工业的发展，既带来了利益，又给这环境带来了污染。雾霾常有，蓝天不常有。

       坐在山顶看小路，小路静默地努力地在山中隐现。我静坐，默默地陪着小路。我走过苏北平原泥泞的土路，走过云贵高原陡峭的山路，走过繁华都市的林荫大道，走过马六甲宽阔海峡旁的滨海大路，走过金马仑高原宽广的盘山大道，却没有一次静下心与走过的路对话。今天，我端坐在石头上，看着来时的路，享受暖阳和风，看着羊群吃草，与小路对话，我的繁杂内心瞬间平静，杂念全无。云贵高原连绵起伏的大山、马六甲的海风、吉隆坡的唐人街，都抛在了山脚下。只有蓝天、羊群、隐现的小路和这座小石屋在陪伴着我。

      我沉静在个人的世界里，当我回到现实中举起相机给小石屋拍照时，才发现，石屋下面那个石峰上也坐了个人。看来，与我一样需要沉淀自己内心的还有人在。

      人总是在不停的修正自己的过程中得以进步。

      透过宿舍厨房的窗口，可以遥望这座石屋。我曾经问过我的在当地生活多年的同事，这座石屋是谁修建的，干什么用的。同事淡淡地说，是当地的一位有点神经质的老者所建。细问，方知老者年轻时因恋爱而造成，太痴情，太执著，以致不能自已。此屋全是石头垒成，耗时六年，凭一己之力所建。小屋有一大门，朝南，细看，为两个室、一个院子、一个厨房，只是每个房间太小，且门太高，像窗户，总面积大约35平方。房间顶部用树枝覆盖，能挡太阳，不知能否避雨。但不管怎样，石屋是老者一片心意，一腔热血所注。或许，在老者内心里，一个美好的世界在等着他。  

       因冠毒所致，全国人民居家集体抗毒。我也在家隔离十有四天，明天即将解脱。利用最后一天下午的明媚阳光，去后山山顶一探究竟。天空远处是蓝的，近处山下是灰的，草是枯的，但我的心情是愉悦的。温暖的风、自在的羊群、建屋的老者，比那远处起伏的群山带给我的感觉更实在，更明朗。我想，春天来了，生机一定会重现！

                                 2020.3.12下午

高原，淮阴区人，1994年毕业于渔沟中学高中部，现供职于某私企。因工作关系去国外一段时间，寂寞中累积部分文字，记录瞬间情怀，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