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乱子

□卢开国

  

“喂，110吗？我被人打了！谁？就是那个坐牢刚回来的二乱子。”“好的，我们马上到。”放下电话，老陈所心里嘀咕了，二乱子这才放出来几天，又惹事了，真不省心啊。前几天，二乱子拿着判决书来所登记时，老陈所还语重心长地跟二乱子嘱咐：“你母亲70多了，不要老惹事，让她多活几年，还能享你几天福啊？”当时把二乱子说得眼泪汪汪的。老陈所心里想，看这情形感觉应该有效果的，怎么就不长记性？走看看去。边嘀咕这事，边拿起出警的家伙，招呼兄弟们出警。

离得老远就看到一群人站在路边吵得不可开交。警车刚停稳，老陈所推门下车，看到眼前一幕就来火了，人群中那个脑门锃亮的不是二乱子吗？“二乱子，不准打人！”看到警车来了，二乱子不但没有一点惧意，反而上去就给了报警人两耳光。“我刚才就告诉你，我不会跑的，不但不跑，等警察来了，我还要当警察面抽你！”二乱子嘴里大声喊着。老陈所三步并作两步，拿起辣椒水对人群喊道：“警察，执行公务，无关人等速散开，以免误伤。”人群闻言立即散开了，二乱子还想追着人家打，老陈所上去就揪住二乱子的衣领，对着他脸上辣椒水一阵喷射，二乱子就捂着眼睛鬼嚎起来，慢慢地蹲了下去。其余人上去把二乱子控制起来，拖到警车上带回所里。周围群众一片叫好，有几名群众还主动出来要做证人，二乱子果然民愤极大，这在平时出警调查取证时很少见的，许多群众明哲保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民警磨破嘴皮都不肯出来作证。老陈所心里想，这倒省不少事。

“二乱子，你出来才几天，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啊，怎么又动手打人了？”“陈警官，这事不能怨我，他跟我说话带钩子。”“哦，你说说看，你认识他吗？”“不认识，他呕心我的，我坐牢刚回来，他肯定瞧不起我才呕心我的。”“你这都什么道理？先反省反省。”事情很快就清楚了，坐牢刚回来没几天的二乱子忍不住酒瘾，信誓旦旦戒酒的承诺没撑过二十四小时，就被自己给打破了。喝了斤把猫尿的二乱子就喜欢朝人多的地方跑，要是有个麻将场什么的，更是像猫闻见鱼腥一样的挣破头朝跟前凑。“老子刚从山上下来，不要跟我啰不叽嗦的。”“你们打的什么牌啊，输赢太小了，规矩我来定。”周围人想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纷纷摇头离开。“妈的，你们什么意思啊，不准走。”就这样人家朝他看看，马上盯着人家不让，“你呕心我？你算什么东西？”说着上去就给人两巴掌，对方没有还手，只是把他衣领揪住，让他不要走。“我不会走的，你叫我走我都不走，我现在不打你，等会等警察来了，我当他们面再打你，让你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不要跟我干，我又不是没坐过牢！”果然，警车还没停稳，二乱子就又上去动手打了人家两巴掌。

熟悉二乱子的人都知道，不喝酒还人五人六，三两猫尿一灌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电线杆子竖在那他都认为碍他事，二乱子也就如此得名的。用他自己话讲，“我大错误不犯，打打擦边球能有多大事啊。”他所谓的打打擦边球意思就是逞逞威风，小打小闹，打人打不了多重，法律能怎干他啊，这样人家就会怕他几分。去年他也这样想的，结果被公安局采取累进式打击，因为多次（三次及以上）随意无故殴打他人，构成寻衅滋事罪，法院判了他八个月。这不刚出来又准备打“擦边球了”。这次，因受害人伤情不重，派出所先受理了行政案件，并且安排受害人做伤情鉴定，对二乱子则批评教育后依法放回等候处理。所务会上，老陈所说：这家伙估计不得消停，跟他苦口婆心的不一定管用啊。

果然，没几天，请人吃饭的二乱子酒犯心头病，把自己的歪理搬出来跟客人逞口舌之勇，随后把客人打了一顿，到了派出所又是一顿痛心疾首的后悔，还来一句：“我要再打一次人，又得进去吃公家饭了。”之后一段时间，二乱子消停了一阵子，在很多人以为他能悬崖勒马，真心悔改的时候，他让所有人又失望了。跑到隔壁乡镇街上喝酒的二乱子终于还是“酒壮怂人胆”，不管坐牢不坐牢，一句不中听，先把人打了再说。

然后，没有然后了，二乱子再次因寻衅滋事被逮了起来，刑拘、逮捕、判刑，该走的流程一步没落下。很快，法院判决结果下来了，因为是累犯，且最后一次受害人伤情较重，二乱子被判了两年整。据说，那天，街上放了十几挂鞭。

作者简介：卢开国，男，38岁，从警，因奇懒而果稀，其名不扬，其貌不扬，其文亦不扬，行走沙砾，偶遇鹅卵，甚喜记之，如珍宝分享，智者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