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三文鱼

■严晓玲

  在杂志上看到一幅漫画：一条拟人化的三文鱼穿着自己鱼片做成的衣服，左手提着一把刀，无辜地站立在海边。睁着萌萌的大眼睛，不解地发出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带肺炎了？”原来，这是网友在调侃“三文鱼感染新冠肺炎”的新闻。三文鱼没有肺，只有鳃，是标准的鱼类。我们人类喜欢很多动物和植物，很多作家也不吝笔墨去抒发对它们的热爱：法布尔写昆虫，沈石溪写动物小说，你也一定读过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和茅盾的《白杨礼赞》，但是很少有作家会写一写鱼类。偶尔在一些绘本上出现鱼类元素，也都是比较大型的鱼类或海洋生物：例如鲸落以及鲨鱼的故事。三文鱼更是很少出现在文章中，这次来了个热点，居然是怀疑感染病毒，这也不禁让“三文鱼”发出灵魂拷问。

      三文鱼是很另类的鱼。曾经我醉心于它的美味：新鲜的三文鱼，几乎没有鱼腥味，整块鱼肉色泽橙黄剔透，鱼腩更是闪耀着银色的光芒，蘸着调制好的芥末酱油，入嘴感觉是亲吻了一块富有弹性的果冻，内容却更加饱满充实，轻轻一咬，那嫩滑的口感，简直比情人的唇更让人沉醉。细细一品，那清甜的味道，比四月的天更让人难以忘怀。而我在无意中看了一期央视的纪录片之后，从此拒绝此等美味，因为三文鱼的一生太过悲壮，它的鱼生非常精彩和励志。

可以说，从鱼卵开始，它的另类鱼生就开始了。每条雌鱼能够产下大约四千个左右的鱼卵，并想方设法将其藏在卵石底下。可惜的是大量的鱼卵还是被其他鱼类和鸟类当作美味吃掉，幸存下来的鱼卵在石头下度过冬天，发育长成幼鱼。春天来临时便顺流而下，进入淡水湖中，它将在湖中度过大约一年的时光，然后再顺流而下进入大海。在湖中，尽管东躲西藏，但大多数幼鱼依然逃不过被捕食的命运，进入湖中的每四条鱼就有三条被吃掉，只有一条能够进入大海。然而，危险并没有停止，进入广袤的大海，也就进入了更加危险的领域。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它们一边努力地长大，一边还要躲避其他鱼类的进攻；同时还有捕鱼船威胁着它们的生命。整整四年，经历无数艰险，才能长成成熟三文鱼。这也是三文鱼弥足珍贵的原因。

神秘的是，一种内在的召唤力量使得它们开始了回家的旅程。十月初，所有成熟的三文鱼在河口集结，浩浩荡荡游向它们的出生地。自进入河口开始，它们就不再吃任何东西，全力赶路！逆流而上将会消耗掉它们几乎所有的能量和体力。它们要不断从水面上跃起，闯过一个个急流和险滩，有些鱼跃到了岸上，变成了其他动物的美食；有些鱼在快要到达目的地之前力竭而亡，和它们一起死去的还有肚子里的几千个鱼卵。据数据统计：最初雌鱼产下的每四千个鱼卵中，大约只有两个能够活下来长大并最终回到产卵地。在产卵授精完毕后，三文鱼精疲力竭双双死去，结束了这段死亡之旅。这段悲壮的旅程，行程长达几千公里！

 “江里生，海里长，江里死”，用这几个字来形容三文鱼洄流的一生太贴切不过了。它的一生，充满了危险和悲壮。克服种种困难，躲避无数危险，逆水搏击，只为生命的延续贡献“鱼生”，为自己的生命划上句号。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这也许只是基因和遗传使然，是一种本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像蜜蜂天生会筑巢，蜘蛛生来就会结网，并无太大差别。然而，因为它的一生中贯穿着生命主线，又让旁观的人生出许多怜悯和敬意。

想想看，我们的成长不也是这样吗？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无论未来的困难多么不可预测，我们也像三文鱼一样背负着使命。我们应该努力成长、成熟，让生命变得完美。也许每个人的使命都不尽相同，但在某种终极的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一致的。人生可能有很多状态，是消除一切压力与焦虑，摆脱所有传统习俗与社会舆论，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还是体认到自由与责任永远相伴相生，人必须在责任与使命中淬炼生命？

海那边的冬天来临了，皑皑白雪覆盖了一切，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静谧。在寂静的河水下面，繁衍的新的生命开始成长。又一轮鱼生开始了。你我也应该在它的“鱼生”中，发现美好，采撷动力。

作者简介：严晓玲，中学教师。85后，天秤座。平日喜欢写写画画，听听歌，偶尔出去旅游，用心灵记录沿途的风景。喜欢写点东西给枯燥的生活添点快乐，一直都在前行的路上，也一直在努力。感谢遇见，感谢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