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粽子

□贾艳

“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街头，几个孩子在蹦蹦跳跳唱着童谣，明天就是端午了，时间过得真快。

以前孩子在家，要买粽子、鸭蛋，还有五彩绒线、雄黄。端午那天给孩子扣绒线；用雄黄酒擦耳朵、鼻孔、肚脐，寓意五毒不侵；菖蒲和艾草，挂在门上，可以驱蚊虫。今年端午，孩子已经上了大学，“空巢老人”实在没什么兴趣去买过节的东西。别的都可以免了，可是粽子不能不吃，于是我赶紧去买粽子。去哪买呢？现在是下午三点多，菜场还没出摊，干脆去超市买吧。可是超市里的粽子大都是南方的速冻粽子，咸的居多，都是箬竹叶包的，没有半点清香，要么是咸肉粽，要么是火腿、蛋黄粽，油腻腻、粘乎乎；要么是蜜枣粽，甜得腻人。

记忆中，小时候妈妈包的粽子大都是白米粽，偶尔放一点红豆、花生。从自家柴塘里采来的青青芦苇叶，放在锅里用开水烫一下，芦苇叶就柔软了很多，再怎么折叠也不容易断了。糯米浸泡过后，用芦苇叶弯成漏斗形，用汤匙舀一勺糯米进去，裹起来，用棉线扎紧，一个粽子就包好了。草锅里放上半锅水，放入包好的粽子，锅腔里架起修剪下来的桑树枝（家里养蚕，有桑田，桑树每年都要修剪），烧上一两个小时。渐渐地，厨房里热气升腾，芦苇叶的清香和桑树枝特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融合，渐渐从厨房溢出，飘得很远很远……而今，妈妈已经去世多年，哥哥嫂嫂们也早就不养蚕了，老家的桑田早已变成了农田，到哪里再去吃当年的粽子呢？

端午节

来到东大街苏果超市门口，我停下车，刚准备进去，忽然看到超市门旁，有一个白色的圆桶，里面都是粽子，定睛一看，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奶坐在木头小板凳上，一头短发，慈眉善目，一脸的安详平和，我顿觉亲切。“请问有什么粽子呀？”“白米的、红豆的、花生的、红枣的。”真好，外面也是芦苇叶包起来的，看起来青青的，想必和小时候的味道差不多吧。“这粽子是今天刚煮的吗？”“是今天的，煤炉上煮了两小时呢！哪能卖陈的给你啊！做生意不能那样的！”老奶奶轻声细语地说，脸上始终洋溢着慈祥的笑容。我的心中一股暖流流过，如果妈妈还在，应该也和这位老奶奶差不多年纪吧！“给我来十个，多少钱？”“二十块钱。”这么便宜？店里的粽子少说四五块钱一个，老奶奶可真是个实诚人。

端午节

前几天，我也曾经到面包店里去买过粽子。前两年，孩子参加高考，孩子小学的班主任束老师特地在高考前一天送来了一箱橙子和自己亲手包的粽子，寓意“心想事成”“高中”。束老师从一年级就带儿子班级，一直从一年级带到了六年级毕业，她对孩子们真的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记得六年级的最后一次家长会，她笑着说：“有同事问我，以后还愿不愿意带这样的班级了？我说不愿意，因为这份感情实在太沉重了！”说话时，她的眼里闪着泪光，我知道，那是不舍的泪，毕竟是整整六年的时光啊，陪伴孩子们度过六年的小学时光，这中间留下了多少难忘的记忆！往事还历历在目，今年，束老师家的孩子也要参加中考了，我自己不会包粽子，又怕外面卖的不好，于是我想到了金鸡面包房，或许那里有新鲜的粽子。真好，粽子有现成的礼盒装，大红色的包装，是喜庆的颜色，虽然一盒里面只有寥寥的几个粽子，可是表达心意，多少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还有绿豆糕，甜而不腻，口感很好。“糕”和“粽”都有了。来店里买糕和粽的人很多，想必有很多人是和我一样，专门来买祝福的。

端午节

走在大街上，人们忙忙碌碌，来回穿梭，但是大多数车上都载着 “糕”和“粽”，还有艾草和菖蒲。原来人间的诗意，并不会因年龄和环境而改变，在这些充满烟火气的寻常事物里，寄托着人们千百年来从未改变的美好期盼。

青青艾草、小小“糕”“粽”寄深情，明天就是端午了，后天中考，在这美好的节日里，祝愿孩子们吉祥安康，考试“高”“中”！

贾艳，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喜爱文学但读书不多，渴望旅游但游历较少，喜欢花草但花粉过敏，深知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但求半称心。身在校园，兢兢业业，但求不误人子弟；行走人生，万事随缘，只愿看淡荣辱得失。阳光下灿烂，风雨中坚强。人生苦短，心若向阳，处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