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剧组打杂,到「斯坦尼康女神」,30岁“侠女”打破行业偏见:我是女人,怎么了?
准确地来说,是媒体口中的“中国第一斯坦尼康女摄影师”,在这个几乎没有女性露出锋芒的行业,「邓璐」这个北京大妞的名字,被衬的格外显眼。斯坦尼康是一种摄影机稳定器,拍摄移动镜头时,斯坦尼康可以大大增加画面的稳定性,好比人的眼睛,可以在左右晃动中,迅速且精准地捕捉拍摄主体。就是扛着这样一套沉重设备的邓璐,以一则74秒的短视频,冲上了热搜,视频中,她身着装备,动作灵活,一进一退,似乎在表演一首热情的探戈,因为机器上有海绵,长时间穿着装备,闷汗不透气,邓璐身上的湿疹反反复复,吃药是家常便饭。因为长时间佩戴沉重的装备,导致腰椎错位,去医院正骨后还差一截,为了不耽误剧组进程,她忍着钻心的疼痛,拍完了一个快速跑动的镜头。“中国第一斯坦尼康女摄影师”、“中超联赛女斯坦尼康摄影师”,“咱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唯一背斯坦尼康的女性摄影师,」又说,「但至少现在,干到她这个层面的是唯一一位。”“以前拍摄吃过很多苦,还经常受工伤,想记住在这些事上流过泪,以后就不用再流泪了。”是的,在不为人知的那些年里,邓璐吃过的苦,是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夹击。出身于电影世家的邓璐,外公和父亲是摄影师,外婆和母亲是剧组服装师,邓璐打小就把剧组当“家”,看着剧组穿着不同戏服的演员来来往往,很是有趣,5岁当群演,13岁剧组打下手,还跟着妈妈去山里拍戏,以至于一个月不去剧组就想念。也正因为深知行业的苦楚,家人格外不希望她从事相关行业,高中毕业后,依着父亲的安排,邓璐在一家出版社实习,邓璐受不了这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决定辞职,去剧组实习,跟的第一部片子,是朱茵主演的《雪山飞狐》,当服装师助理,跟拍成龙导演的《辛亥革命》时,邓璐是成龙的服装助理,
虽然成龙多次嘱咐她“不用跑”,但成龙一跑,邓璐可不敢不跑,崎岖的山路,一不小心就摔个大马趴,低头一看,膝盖上腿肚上都是血。在跟拍电影《十月围城》时,邓璐遇到了贵人——董玮(武术指导),“你现在才20岁出头,如果对摄影有兴趣可以去尝试一下,因为你还年轻。但是如果你现在不尝试,等你到30多岁再想去尝试,估计已经尝试不了了。”2016年,经推荐,邓璐成为《相亲相爱》的摄影师,设备的沉重,片场的高强度,让她拍完第一场戏就累得腿抽筋,“我记得特别清楚,第一次拿(斯坦尼康)的时候,使那个劲使到我头疼了,(机器都)没动。”这个把游泳当休息的狠人,积攒着力量,只等机会来到面前,一把握住。整部电影几乎都是需要斯坦尼康的长镜头,最长的一个镜头12分钟,是男女主在隧道的戏份,随着光影渐渐暗去,黑暗的隧道,男女主的背影,定格结局,画面拍完,邓璐抬头看了一眼导演胡波,他笑得很开心。因为朋友觉得她是那种,别人越觉得她不行,她越要做好的类型,在默默无闻的时光里,邓璐一边承受着女性天生的体力劣势,一边隐忍着外界的性别歧视。还在做焦点员时,邓璐想借用板车测量焦点,便建议正坐在板车上的摄影师别颠腿,歧视、轻蔑、嘲笑、痛斥,组成了邓璐漫长的十余年摄影生涯,火了以后,人们喜欢称邓璐为“女汉子”,可她却并不喜欢这个说法,私下的邓璐是个很有反差感的人,采访时声音轻柔地说到:她爱做美甲,爱抱着玩偶拍照,染粉色头发,戴闪亮耳环,享受生活的事情一件不落。还给自己的斯坦尼康买了芭比粉的胶带,和粉色摄影箱。“邓璐,你穿了个铁马甲,但你像个女诗人,拍的镜头像诗一样。”同组一个姑娘没看清路,把车开上台阶托了底,前不前后不后,求助无门,她一边让路人报警,一边自己上楼拖住大姐,死活不松手:“大姐,你看我也刚健完身,真的没力气,咱们一起等警察来好不好。”这样一个勇敢到“横”的姑娘,谁也想不到她曾在高中遭受校园霸凌,同学会将她逼至角落,用圆规扎她的手臂,把她的课本、文具倒进垃圾桶,把她的书包扔下楼,更过分的,有人直接举起角落的扫把,轮番往她脸上、身上招呼,直接把人打蒙圈,从不敢还手,不敢求助,到沉默不语,15岁的邓璐在和母亲去了一趟戈壁跟剧组后,实现了第一次反抗,2018年,她拍摄的《大象席地而坐》,荣获金马奖最佳剧情片,“感谢你吃过的苦,流过的泪。走过最艰难的路,熬过最辛酸的日子,没有抛弃梦想,没有放弃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沿着你的路走下去。感谢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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