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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雩文艺】作者:李宝石《魂牵梦萦的老屋》总第372期③2019年第299期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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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牵梦萦的老屋》

作者:李宝石

万青新屋,生产队时缩称万新,我魂牵梦萦的老屋。坐北朝南,在经典的子午线方位,得山川之灵气,受日月之光华,霸气的冬暖夏凉。又位于几个村落的中心点,是真正的湾。与大湾村部同一方位,背靠梧鳳山,门对雪竺峰。三面环山,东南有小溪伴游龙;西北有高山如屏,小河似玉带;东西有石山屹立,如雄狮竖立于两旁。东边有婉如游龙的高速路由隧道口一跃而出,车辆像流星自山腰腾空而过,犹似真龙再现。

俗话说“鱼聚潭,人住湾”,这里聚人气财气。从小听大人们说道万新很盛人。我也发现并莫名的好奇,旧时多数育龄夫妇都循着一个生育规律:男----女……少有例外。百余年来,万青公名下人口繁盛,除定点大湾村几个屋场,还迁移散居于全国各地和海外,可谓枝繁叶茂。

万青新屋以万青之父职昌称职昌祠堂,职昌乃李世民后裔。一副鹤顶格(藏头)联,我曾背下来。原文是:

职守陇西发祥在一千年以前后世崇德报功安敢忘秋霜春露

昌由虔化移籍自三百里而至先人燕翼贻谋岂可不说礼敦诗

祠堂,我们的“靠山”风水宝地。职昌祠堂与一般祠堂有异曲同工之妙,分上下厅,成昌字结构,中间有一天井,集雨排水,两边有直通各家各户的巷道,出入方便。靠着祠堂附设二间私厅,两侧为四个单元小门,左侧一个单元,右侧三个单元,屋顶为人字形,俗称“风箱栋”,有客家特色,很美观。

祠堂,能寻找到我们的根,能看到自己的“胎记”,存放着我们的魂。那里有太多的记忆和乡愁。 

清明时在祠堂吃“公堂”,集体去祭祀祖坟;在此办各种大小喜宴;有事都在此公议,比如要分家的就在此主持抽签、写分関,我父系一支和其他几户就是在此抽签而定,分支到上湾居住的;生产队时,每晚在此记工分,平时哨声一响,大家又集中来此开会;下雨天,将拔回来的花生或豆子(苗)在此进行采摘……

少年时期,我出生在祠堂左侧的长间。稍大一点,多数时间跟随祖父母同住一间,不够住屋还借住别人的房间,住过两间暗房子(房屋结构所限,总有几间窗户不见光),巷道也是暗的,在梦中我都怕天黒晚上在这些地方走过,因为有一次吓怕了,那个晚上,当大人们记完工分,都各自睡觉去了,而我却在大板凳上睡着了,等醒来一个人都看不见,吓得直发抖,慌忙中逃回睡屋。说到大板凳,那是两张与上厅一样长的长条大板凳,摆放在两侧靠墙,是大家休闲娱乐集会的座椅,也是我当年或坐着或躺着看书的地方。可以说,梦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出生和少年成长地。经常出现在脑海里和睡梦中的,就是要快速走过巷道和祠堂,生怕遇到传说中的鬼和死人入殓后的棺材。

记得新年的锣鼓喧天“打花鼓”,互相拜年。半开厅门,内外对唱,说些祝福吉利话,打些谜语猜字。向每位来客发烟,说是客,其实都是邻屋叔侄,也有从外地赶来的远方宗亲。唱毕,就是每家每户出茶出酒出果品或菜点,热闹一翻。

在晒场上纳凉和听“古文”。尧口尹屋一个叫“讨酒佬”的,古文说唱的好,又会拉二胡吹笛子。一壶好酒,口干了就喝上一口。手敲竹筒,有板有眼,一会儿说,一会儿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时而和风细语,时而暴风骤雨;什么才子佳人,人妖鬼神;什么古往今来,乾坤颠倒,直逗得大伙儿笑弯腰笑痛肚。 

常常记起下雨时窗外嘀嘀哒哒的屋檐水声,那阳沟里有排放不畅的水,底下一层污泥可以做肥料;到楼顶上去扫吊尘灰,也用来肥田,在楼顶还发现藏着秘密——那时不能公开的菩萨雕像。

曾经跟随爷爷起早参与推磨的豆腐坊,三易其地:或在私厅里,或在私房间,或在牛栏改建房。小时候为没牙齿的爷爷磨研炒米花生豆子芝麻粉,然后又偷吃,感觉到那香纯确实是回味无穷。

孩童时代和小伙伴们一起做游戏,在祠堂里跳田、玩耍、捉迷藏,在焚烧香烛的袅袅烟雾中想入非非,和大人们一样下跪叩拜,看长幼有序的祖宗的牌位,以及看“神仙起马”,为他们记下方子(草药)。听得仙师用“洋刀”(铁铸的,柄上有铁环)在胸前捶打得叮铃铃响,甚至自己也学着用镰刀柄捶向胸前,作无知的表演…… 

我的小弟妹们可还记得,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没油点灯,只好就着祠堂昏暗的神灯读书写字;小时候不惧寒冷,身穿长衫,脚着棕鞋,在晒场上堆雪人,打雪仗。

祠堂,老屋,作为传承文明礼义,教化人的场所,集聚会、议事、倡学、教化等功能,特别需要发扬光大。现在一座座新建祠堂美轮美奂,更加令人神往。万新老屋,现已修缮粉刷了白墙和地面,盖上了琉璃瓦,面貌焕然一新。

“梦中每迷还乡路,欲知晚途念桑梓。”著名作家孙犁的这两句诗,真实的道出了游子少小离家之后,魂却总在故土徘徊、缱绻,甚至梦里迷路。 

啊!万新,让我魂牵梦萦的老屋。

老屋/我喝着你的乳汁长大/带着你的体温周游天下

老屋/你是我的牵挂/梦中的家

老屋/愿梦长在/愿你万载

作者简介

李宝石,笔名李谦,江西于都,于都诗联会员。作品散见于媒体平台,也有诗歌、散文、歌曲发表于报刊杂志。与文友合集《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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