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婉约词,除却“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还不得不提与其并列的李煜。“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沈谦在《填词杂说》中如是说道。此评价足以可见李煜在文学上的造诣了得。王国维曾评价李煜:“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可见李煜对宋词的影响推动之大,将词上升到了一个新的艺术境界,其可称作是“词坛神话”。
李煜是“神话”,但也有不可忽略的的另一重身份——亡国之君。李煜是南唐中主李璟第六子,一目重瞳,被视为帝王之相。因为这帝王之相,遭长兄太子李弘冀猜忌,李煜为避祸,醉心经籍、不问政事,甚至沉醉于奢靡的皇家生活中,写下许多反映皇家生活、男女情爱的词,风格绮丽柔靡。
可惜这样不问政事,悠闲自在的生活持续的时间不长。建隆二年(961年)六月,李璟病逝,李煜在金陵登基,接过了摇摇欲坠的南唐江山。十几年后,宋师攻克金陵,李煜奉表投降,南唐灭亡。李煜在位的这些年里,政绩在我国历代帝王中毫不出色。其作为沦为“阶下囚”的经历甚至可以说是历代帝王中的一个“笑话”。
可是正因为在这样的困境中,李煜在诗词上的艺术创作才发生了脱变,一改之前的绮丽柔靡的风格,慢慢地走向了诗词的巅峰,成就了他在宋词上的“神话”地位。身在异乡的囚笼之中,诗词似乎成为了李煜的精神寄托。他后期的诗词满载了亡国之后的愁绪、浓浓的思乡之情,为后世留下了脍炙人口的作品,而这首《虞美人》就是最受后人喜爱的: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虞美人》
“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这一句是很直白的宣泄,有无奈,有悔恨,满满都是对故国的怀念之情。一代帝王沦为俘虏,眼看自己的家国变成他人的天下。“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心中的哀愁,犹如眼前春水滚滚不绝。其中具体的愁绪只有如李煜一般经历大起大落之人方能体会。这首词不单单是对故国的思念,更是对人生的伤怀,对生命的怜惜。
从一代帝王沦为囚徒,在低谷之中,却使李煜成为真正的皇帝——不靠爹只靠自己的词中帝王。人各有志,他或许是一个不作为的皇帝,是一个“笑话”。可是,毋庸置疑,他更是为宋词发展做出卓越贡献,使其走向巅峰的一代词中“神话”。
他只是李煜,一代词人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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