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仁原籍是扬州人，生计所迫，到了大西北建设大钢厂，自幼爱读书，只是家中逐渐破落，只能靠自学，幸好到到了异地，正逢技校招人，喜逢考取。
寒窗几载，苦得一技之长。被分配在钢企下面的汽车运输公司工作。
不幸的是赶上一场政治运动，程耀仁出于对该公司张总工的学识及为人之道崇拜，当某些人出于其他目的进行揪斗时，勇于保护，后来被一些人冠以“小爬虫”外号……
当那些“政治风波”平息之后，张总出来再工作时，已是钢企某汽运管理处室的一把手了，程耀仁自然而然成为幕下得力的干将。
有道是人逢机运喜事连连，不久之后程耀仁又与张总的拐弯亲戚的女儿刘红花喜结秦晋之好。
接下来，刘红花接连生了3个小姐妹。大姐叫欢怡，二姐妹叫欢欣，三姐妹叫欢弟。
数年之后几个姐妹出落成为当地远近闻名的姐妹花。
改革开放初期，随着中日关系缔结邦交以后，远在日本的程耀仁亲叔，写来一份家书，先是述说多年不能相见的思念之苦，然后告知耀仁如若方便，择机来日相会，以求得晚年一见。原来其叔叔早年凭着理发的一技之长，为了活路冒着战争的硝烟，东渡东瀛。说起来那还是20世纪40年代初的事情。叔叔也就十六、七的年纪，肩挑担子几乎走遍日本岛国，这一走将近半个世纪，与家里失去联系。程家也就兄弟俩，叔叔虽说在异国他乡，挣了些钱财，但一直是耍单，眼看暮年，手中的积蓄总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吧？很快叔侄见面了，一番寒暄之后，叔叔觉得其家中有三个女儿，将来大学毕业可否愿意来日本深造或生活，言外之意，身边想有个关照的。这些话，其实也是耀仁来之前，妻子和女儿们最关切的话题。毕竟当时的日本已经是世上第二大经济体国，谁不向往到日本风光和发达一番。欢怡恰逢大专毕业，其父很快和叔叔取得联系，并为做好在日的一切担保手续。也就在欢怡攻读日本某大学研究生学历的时候，顺风顺水遇到了自己的真爱，就在毕业不久，举行了婚礼。老公是日籍，但外企派驻其夫妇到美国旧金山工作。老公一离开原籍便闷闷不乐，欢怡倒是满心欢喜，工作如鱼得水，很快打开局面，业余时间还交往了一大群各行业的朋友。也就是欢欣二妹子从武汉大学毕业之际，及时与旧金山的朋友安排好了一家公司就职。欢欣也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国外工作，很快熟悉了工作，业余时间考取了一家知名大学硕士生，边工作边学习。不到两年，也就是三妹欢弟从北京某大学毕业不久，二姐通过老公家族关系，联系好了加拿大渥太华一家大学，攻读研究生机会。也就在程家姐妹接力帮衬的时机，程耀仁也在完成人生的蜕变，也就是由其叔叔的一笔资金，投资了一家铜矿的建设。程耀仁作为董事长，召集了原来国企的老搭档，其中佟科长一直是其顶头上司，两个人关系非常密切。开始被程耀仁委任佟科长担任的矿长，还是很服从指挥，工作也尽心尽力。也许是大企业养成的官欲的缘故，铜矿长官腔愈来愈十足。程耀仁也有一个弟弟在扬州乡下，家中有一女一仔。也是命运多羁，一身没有挣几个钱，却妻儿是个药罐子，那孩子也没有培养好，女儿早早出嫁了，余下的男孩整日往录像厅跑……出于对家族的一种责任感，程耀仁也跟着叔叔学习，便把其亲侄儿接到铜矿。可是老伴便把教育其女儿们那套，施展到侄儿身上，于是侄儿借出差机会，一时间没有了消息。一方面要对铜矿建设加快步伐，争取早日收回投资实现盈利，另一个就是让程家以后财源滚滚、后继有人。而侄儿都失联一个月了，扬州老家没有消息，即使从前他有过工作关系的单位，也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这如何了得。老伴也是整日唉声叹气，还嫌程耀仁多管闲事，招来这个麻烦。而铜矿长竟然开会协商工作时，以党员的会议排斥非中共人士程耀仁，让其不能参与会议。程耀仁只能一忍再忍，毕竟人士的调整不是随随便便的，孔夫子曰：“小不忍则乱大谋”，因为铜矿地处边境，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远在天边的女儿们偶尔也给程耀仁来个电话，因为时差问题，接个电话十分不便，加上信号不好，聊不了几句，就中断了。再说那个侄子吗，私自跑到北京，租了个地下室，整日往录像厅跑，带的钱一天天少了，便给录像厅打下手或给报亭卖报纸，反正就不想回老家扬州也不想再去铜矿叔叔家。那北京是高消费的地方，也就是离家出走100多天以后，终于入不敷出，休息尚能对付，即随便到地铁口或火车站，可口是无底洞，一顿不吃饿得慌。光捡别人剩饭，久了饭馆都不让随便进入了，忍无可忍，只能偷窃了，一次两次得手，后来就被警察逮着了。程耀仁接到北京市公安局来的电话，什么震惊，得知侄儿有了下落，又气又急。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女儿们为什么都能在国外发展的那样好，不让自己操心。侄儿说穿了，就是从小的教育没有跟上，现在需要的是补上这一课。侄儿重新回到身边，把自己的想法便和其交流，没有想到侄儿说什么也不读书，认为都岁数大了，学不进去……程耀仁现在认为侄儿成为烫手山芋，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真不应该接来……想从前的时光昨日的苦水导致的眼泪还没有擦干，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节外生枝侄儿这个熊孩子，真不让省心啊！不由想起前段扬州同乡会长的一番话，不得重新思考一番。对啊！自己论各方面的力量，与同乡会的同仁们一起合资搞开发，这样也有时间管理一下那个侄子，还有让那个铜矿长，冠冕堂皇滚蛋！人世间的是是非非，古人早就总结好了，即“天下熙熙皆往利来”。老伴这下也好了，可回到原来的城市里，别在小山沟整天发飙，也让别人活得自在些。早就盼望到各自女儿家看看，顺便旅游一下，何乐不为啊！退出江湖也不是容易之事，炒股退出叫割肉，那与别人合资吗，无非就是明的让利，所幸的是，通过这些活动，认识了商界一大批精英。董事长变成小股东，风险小但利润低了，不过把抽回来的资金又投到煤炭领域，好像又在新的土地播撒种子一样，充满期待。一切如愿重新回到原来居住那座城市，侄子似乎换了环境，思想有些变化，整天不着家，满脑子的商业信息，看出来了，这小子这辈子从小没有被教育好，局太小，那就好了，给小子投资开个小卖铺，也就是现在的所谓超市，让其折腾吧，兴许将来没准能有些发展。小超市开业不久，程耀仁夫妇乘坐的列车向着广州行驶，据说是女儿吗一致商量，决定在广州购置一套住房，让二老与她们相聚方便些，因为香港的国际航班特别方便。夫妇很快广州白云机场附近看中了一套新住宅，几个女儿很快飞到广州，一家人重新团聚在一起，各自外孙子亲切喊着：“姥姥、姥爷”。程耀仁只是感到美中不足，如果侄子也成家，也像她们姐姐一样那多好！不过程耀仁现实中侄子真的找到了另一半，没有等办喜事，女友都显怀了，虽说是农村来的打工妹，朴实能吃苦，正如想象中的侄媳妇，本身侄子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应该两个人是很般配的。很快给侄子办完喜事，按照女儿们的设计，如期搬进广州新寓所，程耀仁是南方人，虽听不懂粤语，但是南方的生活习性是相同的，那就是炎热加潮湿，人家很快适应了。只是苦了夫人，谁让她是北方人了，整天不停地洗澡，也永远解不了炎热带来的不便，尤其要命的是被子潮乎乎的，晾晒的衣服搞不好就发霉了，最要命的是整天吃那个叶子菜，很不习惯。开始女儿们新鲜一阵，热衷于飞来飞去看看父母，可后来嫌弃长途跋涉，再就是一个个都是“劳模”，即都是小家庭的主妇，就越来越少来看望了。而程耀仁则是在广州某个汽修企业，找到了工作，一忙起来，连家都顾不上回了，只可伶夫人了，出门听不懂粤语，整天关在家里，不久的一天，抑郁病终于爆发了，家里面能扔的物品统统从二楼抛到了楼下，所幸没有砸到人。程耀仁只好带着老伴重新回到那座老窝，与侄子一家相依为命。 【作者简介】
郭维远，00035部队47分队文书，后于1981年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基本建设工程兵第二技术学校，毕业后，大裁军转业地方，现已退休，喜欢文字，唱歌、打乒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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