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姻之路
文/藻子
10.在改革开放的年代里
改革开放初期，市场经济开始冲击计划经济。凡是胆大的有智谋的敢闯敢干的人都成了中国的首批万元户。我也有了想法，对再去学习深造的愿望逐渐淡薄了。开始想在活跃起来的经济行列里赚点小钱。
我父亲那时在市商业局任办公室主任，管辖着十几个国有店铺，而且都在火车站附近，是容易产生经济效益的好地段，有人开始承包租赁。
我找父亲想租个门面，让丈夫去搞汽车维修店。我利用休息时间也可以帮忙的。父亲同意了，本是汽车修理工的丈夫却不干。怕吃苦怕累，怕自己技术不行。这也怕那也怕，比老鼠胆还小。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他遵循守旧，无可奈何，过着拮据的日子。
但我又不甘寂寞不甘落后，总想在改革的浪潮里搏一搏。
小学六年级学生毕业时，学校请来照相馆的人照毕业照。有集体的，个人的，抱团照的。那天照相馆的人喜气洋洋满载而归。我突然眼前一亮……。
家里有一台老式旧照相机，是别人不要丢弃了的。丈夫的小弟弟捡来当作玩具送给了我几岁的儿子。
我拿着旧照相机去照相馆拜师请教。
原来那是一台老式德国出产的135相机。并沒有坏可以照相。而且体积小，性能挺好的。八十年代初期还沒有彩色相片，只有黑白的。并且有照相机的家庭极少。
我买来了《摄影技术》一书。开始自学照相技术。按书上的方法，我买来了显影水，定影水，小塑料盆夹子裁剪机等等。把厕所门装了黑色的门帘，成了我的简易暗室。开始了我的照相，冲印，裁剪，制作一条龙生产线。
第一卷胶卷照完，冲洗时虽然只有一半胶卷显影。但我还是高兴得不得了。又经过几次试验，终于掌握了摄影技术。只是没有放大设备，放大照片时必须去照相馆。
后来照毕业像时，学校请来照相馆的人只照了集体照，他们还有点沮丧。因为我早已把学生个人的毕业照都照了。
那时照相馆照一张120照相机照的照片一张要五角钱。而135照相机照的照相馆收3角一张，我只收2角。如果要放大我就去照相馆放大。收费总是比照相馆少一角钱。
于是我利用业余时间给大家照相，而且效果不比照相馆的差，大家都比较满意。而且照得不好还免费重照。
那时我每月工资才32元，完成一卷胶卷，若能冲洗出上百张相片出来，收入相当于我半个月的工资，我也算捞了第一桶金。
业余照相生活带来的喜悦和经济收入冲淡了我对失去学习深造机会的遗憾。
儿子虽然只有几岁，却常常在我剪裁照片时能帮忙翻片捡片。而丈夫却从不过问，一台九寸的黑白电视机在收视时常常不是飘雪花图像，就是斜纹条条的图像，而丈夫却看得津津有味。他是电视机前最忠诚最痴迷的观众。不管收视效果如何差总是每晚守着电视机。
只要他不反对我的照相活动，我就谢天谢地了。
一天，我正在厕所（暗室）里冲印胶卷，他喊要方便。我还沒来得及收拾，他一把就扯下了黑色布帘，并打开了电灯，让正在显影的一卷胶卷（35张底片）还沒经过定影就全部报废了。当时气得我七窍冒烟。害得我浪费了一卷胶卷和一瓶显像水不说，而是可惜了许多师生们的照像表情和时间。
那时我的教学工作比以前轻松多了，因为沒有当班主任。儿子也上学不用每天接送。我已经连续六七年只教六年级的数学课。备课也很容易，不需重新写教案，只照往年的老备课本照抄就行。业余时间充足了许多。
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人们的观念也改变了许多。我的思想已在改变。也想当个万元户，但又不敢丢掉铁饭碗。
看到理发店有了新的电动理发器，我又看到了商机。
花三元钱买了一个小小的电动理发器。丈夫不相信我会理发不准我给他理，我只好逼着儿子让我试试。结果儿子的小平头剃得很好。我高兴极了，心中有了主意。
大人理发一元钱，小孩理发五角钱。我给男生理平头只收三角钱一个，不洗只推平头。
中午在教室里插上电就可以理发了。有时下午放学后也有男生偷偷地来找我要求理发。家长给五角钱，给我只三角，还可以留两角钱零用。男生们都非常乐意。有时一天最少也能赚两块钱。
钱多了，丈夫脾气也好了许多。一段时间里家里都是风平浪静的。
不久，一位学生来请假，他的父亲要出差几天，准备要他去乡下母亲那里呆几天。我就收留他住我家里，既不影响大人工作也不耽误学习。
我把这个小男生安排在另一间房单独睡一张床。
半晚上我好像听到客厅里有响声，连忙爬起来到客厅里，打开灯后看到这个小男生战战兢兢地两腿只发抖，一双哀求似地眼光望着我又不啃声。我闻到一股很臭的大便气味，这才知道他拉稀了，满裤子的稀屎。
我给他洗了澡换了衣裤，他仍不肯去房睡觉。我觉得奇怪，走进他睡觉的房间一看，枕头上，床单上，蚊帐门上到处都是稀屎痕迹，很臭很臭的。
我只好把他送到我们睡觉的床上，让他和丈夫及儿子一块睡。
等我把一切收拾好，洗干净了，天也亮了。
吃早饭时，小男生不敢抬头看我们，因为丈夫在说他嫌话。
中午，丈夫在那房间里大声喊叫发脾气，因为他闻到那房里仍然有臭味，最后在床下面找到有稀大便的纸团。于是他对着小男生大声训斥。连续几天时间丈夫和小男生都互不搭理。我碍着两孩子的面不好说他。
小男生哭了，好伤心地哭泣。
下午放学后，他沒有回到我的家里。我四处寻找，终于在公司集体宿舍的四楼上找到正在哭泣的他，他想回到他父亲的单身宿舍房里，可沒有钥匙。
我知道他胆小怕事，且不爱言语，很怕我丈夫。
晚上我陪着小男生睡。他好像睡在妈妈的身边一样，安祥平静很快入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个星期后，小男生父亲送来二十个鸡蛋以表谢意。
等他们走后，我就向丈夫提抗议，反对他粗暴地对待我的学生。我们又开始了沒有硝烟的战争。
那年暑假中，我看到有人开始用纸箱装着水果在路边叫卖，生意挺好的。以前沒有这样的现象。
于是我也用单车去批发了一箱苹果，在大街上遇到一些学生家长，一下子就把我的苹果买完了，而且不还价。我挣了两块钱。下午我又去批了一箱，到五点钟时还没卖完，我要丈夫推去卖一阵，我回家煮饭管管儿子。可是丈夫坚决不干，他认为是丢脸的事，还指责我的行为是投机倒把行为，认为工商局会来抓的。
我们再一次有了不同的看法，又有了严重的分歧。
我就像不怕死的士兵，敢于勇往前冲。他就像怕死的败兵，还没上战场就投降了。
我们能共同幸福生活到老吗？
我再一次写好离婚报告书，悄悄地放在饭桌上，原以为下班回来后他会大吵大闹的。谁知竟风平浪静，离婚报告书不见了，而他却开始不断地讨好我，想赢得我好感。
我知道离婚是离不了的。只有想办法调动工作，离开此地，离开他。
我决定“走为上计"，打算过分居生活。并悄悄地寻找能接受我的工作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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