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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纪实】沈顺根||战地芭蕉坪:08.英雄传英雄 四位“大牛哥”
 

英雄传英雄 四位“大牛哥”
——战地芭蕉坪纪实之八

沈顺根 

我们苏南人说群体、论合力,往往用俗语来形容:“一个好汉三个帮”“独木不成林”“店多成市  树多成林” ……通俗易懂的话一里,彰显团队精神。我出生在苏州吴江桃源镇的农村,马家浜文化的发源地,小桥流水,瓦舍枕河。老一辈的乡梓父老虽然没多少文化,却感情纯朴,通情达理。大家都努力耕作,拼得衣食足,期盼多 “分红”(集体所有制时期,社员出工计分,年终根据生产队纯收益分配)。乡梓父老形容团队作用,通常用一句非常“接地气”的话——“一捆乔签三个桩”。乔签,指的是小竹竿。将三根小竹竿呈三角形放置,用麻绳整齐地在四分之一处扎紧。四分之一朝上,四分之三朝下,插进水田里的泥土里。那时候江南的农村种两季水稻,第一季称早稻或者头季稻,第二季称晚稻或者后季稻。稻子喜水,成熟收割的时候水田里面的水不用放干。把6带着水份的稻子扎成小扎,插在小竹竿上晾晒。小竹竿承受的份量很重,但一蓬蓬的“乔签”却稳定结实,风吹不倒。时过境迁,现在已经看不到插满“乔签”的农田了!旧风景已经成为历史,朴实的话语却熠熠闪烁着智慧光芒。
一个好汉三个帮,三根竹竿能负重——家庭如此,单位如此;地方建设如此,军队建设如此;和平时期如此,战争时期如此。南疆轮战时期的413团,同其他兄弟部队一样,取胜秘诀就是依靠集体力量。团长、政委带得好,领导班子力量足,营、连班子战力强。
作为一名团机关中层干部谈班子,肯定是不全面、少深度。好在团首长们战时分工皆有详细记录,一目了然。我今天侧重详析首长们工作分工,浅谈首长们人格魅力。如有不当之处,敬请首长们谅解。颂扬我413团领导班子战时风釆,是本辑目的所在。

英雄历史 再谱辉煌

英雄是血脉。英雄413团,诞生于芦沟桥事变爆发以后。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宋时轮(后任军事学院院长)、邓华(后为抗美援朝志愿军代司令、解放海南岛兵团司令、副总参谋长)部队支援下,在冀东地区组织起以开滦煤矿工人和农民为主体的20万工农兵大爆动,冀东有了子弟兵。冀东子弟英雄辈出,包森支队摧敌肝胆,民族英雄节振国威名赫赫……冀东子弟兵11团、13团、蓟县丰润游击队,是138师前身。而11团,就是413团前身。

解放战争时期,这支部队隶属于东野第八纵队、第45军、第54军133师。后来改番号为138师,隶属于第46军、第26军。不管隶属于哪支部队,均为主力。建国以后作为甲种师,一直担负全军作战值班任务。
步兵第413团自1938年诞生之日,与日寇展开生死较量。在鏖战中发展,在挫折中壮大。解放战争时期参加辽沈、天津、渡江和衡宝等著名战役,为建立新中国作出了应有贡献。建国后先后两次万里南下回归北上,参加了广西剿匪、驻粤海防。抗美援朝、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老山地区对越自卫反击战,维护了国家主权,捍卫了祖国尊严。团史50余年,完成了光荣的历史使命。
413团50余年的团史虽然不算长,历程却光辉灿烂。转战南北,功绩斐然。新编团史比较晚,是在我作训股战友王相合同志担任团长时期,由宁良谋政委主持编写的。团史编撰工作结束不久,413团撤编。一部绝版团史,弥足珍贵。感谢时任413团全体领导、全体编辑人员呕心沥血,为我团留下宝贵的、没有缺口的历史记录,供全团战友珍藏。

413团团长张发奎(左)、政委张以明(右)陪同副总参谋长徐惠滋(中)视察芭蕉坪。尔后,徐副总长赴团指挥所听取团长、政委汇报。

荣耀是激励。413团团史,是一部英雄史。记载着各个历史时期,全团将士可歌可泣的英雄壮举。413团先后被野战军评为“积极作战纪律严明模范团” “英勇作战机智歼敌模范团”, 被中央军委评为“拥军爱民先进单位”。30多个营、连、排,先后被中央军委、朝鲜人民军总部、纵队、军区、野战军评为“英雄顽强营” “秋毫无犯营” “刺刀见红连” “勇猛神连” “防御模范连” “智勇双全连” “追击榜样连” “英勇歼敌连” “攻坚模范连” “英雄顽强连” “英雄神连” “围场攻坚连”  “守纪模范连” “大胆穿插连” “坪南山战斗英雄连” “赴朝行军模范连” “全国先进党支部”等光荣称号。一营一连“刺刀见红模范连”锦旗,现陈列于辽沈战役纪念馆。

陆军第67军军长张志坚上将(左二)。1985年9月视察我团老山作战情况(张志坚后任北京卫戍区司令员、成都军区政委)。67军副军长吴玉谦中将(右一)。1985年5月、8月又两次来我团检查督导部队摩托化开进和防御作战情况(吴玉谦后任沈阳军区副司令员)。

英模是榜样。413团50余年历史,英雄模范人物众多:被中央军委、野战军名命的一级战斗英雄张国生、二级战斗英雄段培英、战斗英雄郑永安、毛泽东奖章获得者全军爱兵排长于乐福、八连爆破大王牛汉鼎、全国拥军模范赵趁妮等一大批英雄模范。解放后,涌现出战斗英雄周登国、雷锋式干部陈振义、优秀义务兵刘同宾、首都卫士李宝枝、“四会教练员”史明国等一大批风云人物。

138师副师长、原413团老团长鲁久顺两次参加中越自卫反击战组图。第五幅138师长金成燮(左二)、鲁久顺副师长(右二)

前辈是传承。回顾413团50余年历史典藏,家珍不胜枚举。英雄带英雄,猛将传勇士,是其经典之中的经典。我的这个认知,得到张以明政委的肯定。张以明政委1968年入伍,在413团工作长达23年。担任413团政委7年,搭档三任团长,是413团将士们贴心好政委。

138师副师长、413团老团长周登国(左三)在芭蕉坪与战友合影。

张政委动情地说:“小沈啊,我当兵的时候,咱们团长叫洪恒基。洪团长是抗战期间的老八路,在全军赫赫有名。咱们团历任团长、政委都是老八路、老解放、老功臣、老英雄、老典型啊!个个都是身经百战,赫赫有名啊!历任团长都是出类拔萃,很厉害的的军事领导人,都是老作战、老作训;历任政委都是文武双全,智慧过人的人物!

你入伍的时候,周登国团长是中央军委命名的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战斗英雄,李秀福团长是响当当的老解放、大功人物。韩永禄当团长才30多岁,是军队重点培养对象。任职不久,就提拔重用。战前团长鲁久顺,以副团长身份参加了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带领步兵团从广西方向进攻作战,战功卓著。鲁团长归国后作为中高级战斗指挥员骨干,进入全军军政大学深造。

413团团首长、团部门以上领导、营领导以及部分机关股长合影是团党委扩大会时留影。会议主题是:“服从军委号令,正确对待精简整编,树立长期作战思想,胜利完轮战任务"。以此统一党委机关和全团官兵思想,消除精简整编和延长轮战半年带來的种种思想影响。

张政委越讲越动情,话匣子一开,不可收拾:“小沈啊,我团不仅仅在战争年代历史辉煌,在和平时期也功勋卓著。我团从朝鲜战场胜利回国驻扎延边图门,几经调防,最终驻防山东省安丘县景芝镇。不管是担任国防施工、生产、自建,还是正规化军事训练,都精益求精。这些老前辈、老功臣、老英模,一刻也没有忘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随时准备打仗、随时准备打胜仗的革命火种,代代相传。413团参战的282名干部,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老八路、老解放、老英雄、老功臣、老典型带出来的兵。这些干部传承老一辈光荣传统,不搞花架子,以实战标准实训部队。将优良作风传承到每一名战士身上,延续了413团原汁原味的“政治坚定、军事过硬、作风顽强、斗志高昂、纪律严明、作战凶猛”的传统。为取得轮战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张政委提纲挈领的论述使我茅塞顿开,我理清了《战地芭蕉坪纪实》创作思路:先前沿主、次防御方向将士,再纵深分队,最后是司、政、后指挥机关,力争整体反映413团南疆轮战纪实。

南疆谱新篇。 413团对越防御作战中,以一己之力接防友军两个团的防御区域。从1985年5月23日24点0分接防,至1986年4月23日24点0分交防,坚守阵地11个月,全团将士先后打退敌两次加强连规模进攻、偷袭,排规模偷袭22次,班规模偷袭190次。完成防御任务的同时,配合友军完成了“9.23” “ 1.28”出击作战任务。共歼敌1093人(毙敌614人、伤敌459人)(各观察哨所上报师确认,防御战中较难准确把握)。我牺牲13人,伤49人,没有丢掉一个阵地、一个哨位、一寸土地。

413团没有处在八里河东山主要防御方向核心阵地,属侧翼防御。抗敌反扑规模不大,也没有实施出击作战。但是,抗敌偷袭、抗敌渗透任务艰巨且繁重。全团上阵,一字长蛇,没有替换休整,人人长期坚守。内行人都知道,这是考验心理、挑战生理的防御作战方式。我团发扬不畏困难,连续作战的勇气,灵活战术运用,加强战时保障,靠前指挥,沉着应战,确保了战区通道、桥梁的安全畅通。确保了我团纵深内的10个团级指挥机关、13个营级指挥所、10个军、师炮兵阵地的安全。有力地支援了全军、全师主要方向的战斗。

413团的南疆轮战史,是发扬光荣传统,增添辉煌战绩的历史。轮战中,英雄辈出。团先后被军评为“行管工作先进团” “百日无违纪先进团”。军、师分别在我团六次召开战管现场会并录像。有一个连队、五个排、五个班荣立集体一等功;五个连、十四个排、五个班荣立集体二等功;一个连、四个排、三十八个班荣立集体三等功。十三名个人荣立一等功,一百四十一名个人荣立二等功,622人荣立三等功 。666名团员,火线加入中国共产党。

413团以先辈的英雄壮举开创历史,以2163名将士赴滇轮战胜利划上句号。战功不朽!英烈不朽!

英雄传英雄,战地“四帅哥”。讲的是我团团长、政委、副团长、副政委,在轮战期间带领全团指战员精心布局、沉着指挥、严密管理、身先士卒、换位思考、爱兵如子,务求小代价,大战果,千方百计完成上级赋予的作战任务。“四牛哥”是清一色的东北老乡,籍贯分别是辽宁省本溪市、锦州市,鞍山市、葫芦岛市。地域相邻,距离不远,外表各异,心志统一,一个个干劲逼人抓战果,牛气冲天要胜利,被称为“四牛帅”,又名“四牛哥”。政委人前人后到处表扬413团班子牛,一表扬就是35年。别人也没有话说,因为,413团的牛人、牛班子全师有名。还是梨花雨作家聪明,前两天看了政委继续夸班子的文章,马上找到了413团各级班子牛的症结所在:全团上下,干部战士,就剩下政委一个人不牛了!我在深深佩服梨花雨作家的敏锐反应之余,得告诉她一件事情:咱政委牛,不仅仅局限在他不说自己牛上。咱政委的牛,真正体现在让别人不得不说他牛上。接到轮战命令以后,师搭配各团领导班子,咱政委是全师最年轻的团政委。我曾经跟政委开玩笑:“您那么牛,怎么还当了七年团政委啊?”咱政委从来不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产生情绪变化。他说:“天降大任嘛!我从参战时最年轻的政委,一直干到年龄最大、任职时间最长的政委,和姜子牙有一拼啦。我几次提出想转业,上级组织、首长说我是人才,不肯放啊!”

团长张发奎作为全团指挥长,负责军事作战指挥,兼任阵地管理领导小组组长。副组长由孙万国副团长、苗见春参谋长、王林远副参谋长担任,营、连指挥员对应职务,建立相应指挥系统。工作部门由保卫股、军务股具体负责。

政委全面负责政治思想工作和干部工作,兼任防抓捕领导小组组长。副组长由孙万国副团长、崔德润主任担任,各营、团直、团后由教导员、两名协理员担任组长,由副营长、副教导员、管理股长、后勤处副处长担任副组长。工作部门由保卫股、军务股具体负责。 

孙万国副团长既配合团长又配合政委,负责各项工作具体落实。李荣权副政委既分管后勤保障工作、烈士善后工作,又要配合政委抓好政治思想工作。“四牛哥”人人铁肩担重任,齐心谋打赢。

“二张” 组合 黄金搭档

413团战时领导班子,由10名同志组成:团长张发奎,政委张以明,副团长孙万国,副政委李荣权,参谋长苗见春,政治处主任崔德润,副参谋长王林远,政治处副主任张雪桃,后勤处长方振清。政治处副主任刘振久、副政委史忠贤,也是班子成员。刘振久副主任“留后”,史忠贤副政委身体不适没有参战。轮战后期,于泰林主任军校毕业来到413团留后部队。轮战过程中,一营长于显军被提拔为副团长,配合团长负责一营、三营的战场管理工作;副参谋长王林远被提拔副团长,负责战场建设工作。413团领导班子成员平均年龄35岁,朝气蓬勃,敢为人先。

团领导班子在张团长、张政委的统帅下,人人扛大梁、个个担重任。形成了军政联手,强强组合、足智多谋的战斗集体。可谓是十指并进,指指坚硬;攥指成拳,坚硬有力。

政委在《深情的战友 厚谊的兄弟》(点击标题可查看全文)一文中,深情地形容与张团长是“亲如兄弟,对立又相融统一的搭档”。

政委在文中说到:“党委、常委‘一班人’,集体领导是绝对的。从常委班子看,谋士、才子、干将聚集;团机关股长以上和营长、教导员、23个建制连主管,人才济济,各有所长。我和发奎兄在常委一班人的支持下,在全团同志们的补台下,干得高兴、自如、省心、来劲儿啊!”

芭蕉坪坑道指挥长张发奎团长

团长张发奎,辽宁省本溪人。在412团一步一个脚印升至三营营长。战前几年,调入413团,从副团长升为团长。在军事管理方面,是一把硬手、好手。他在轮战中的地位、作用、事迹、贡献,相信所有关心、关爱、关注413团的战友们、朋友们已经在他的《金戈铁马南疆行》中得以了解。他是优秀军事人才,是恤兵情、体兵心、有情有义、深受官兵信任与爱戴的好团长。

我与团长的轮战情谊,说来话长。轮战期间我始终是团长身边的人,接触最多,工作最近。战场之上,胜败瞬间。作训股长和团长,相互之间必须无条件信任。按照职责分工,我应该直接对苗见春参谋长负责。但是囿于繁重的作战任务,更是得益于413团传承下来的优秀作风,团长、政委、参谋长以及各自的班子,早就团结得像一个人。有时候战事紧急,团长火大,我直接越过“师傅”苗见春参谋长向团长汇报情况,苗见春参谋长也不说什么。

接到轮战命令,拟定南下计划,组织计划实施,进驻芭蕉坪指挥坑道,组织大大小小战斗,团长、政委、参谋长、政治处主任精诚团结,拾漏补缺,为413团各级部门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轮战任务胜利结束,我随同首长与接防的轮战部队签署完指挥权交接文书,乘坐吉普车返回岘山休整区域。这一路上,团长就没有住嘴儿地哼唱东北二人传。东北二人转再好听,我这个听着苏州评弹长大的人也享受不了啊!况且唱东北二人转的不是专业演员,而是我那荒腔走板的、亲爱的团长大人。到了岘山我们就喝开酒了,我喝得很多。我让团长大人折磨了一路,不喝酒过不来这个劲儿啊!全团在岘山经过短暂休整,返回山东景芝营房。

轮战南疆长达一年半时间里,我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基指的首长、战友们。看到的、学到的、得到的、感悟到的一切,让我终生受益。人生难逢几贵人,更是难结生死情。敬爱的老团长,谢谢您!

轮战时期,团长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军事过硬、指挥有方;性格外向、脾气直爽;会抓典型、以点3带面;表面高冷、内心炙热。甚至有点 “姓张易扬”的感觉。跟着这样一位团长上战场,让我们心中有底、目标清晰、计划快捷、组织有力、协助顺畅。

《战地芭蕉坪纪实》起步创作,团长、政委调度指挥,高潮迭起。战后我两次重访老山,热血与激情始终燃烧心头。去年七月,我专程赶赴青岛,悼念病逝的原414团作训股长张雷声。张雷声和我是作训系统的好战友、铁哥们,同作奔赴南疆铁路、摩托化输送计划而结缘。我们俩一同上战场,一同接调令,任命一张文,同在一线团。414团作为军预备队,接防595团那拉口防区后,雷声多次前出最前沿,了解敌情,绘制紧贴我前沿的敌人哨位部署图,拟定出击拔点方案,伺机出击。雷声在一次前出执行侦察任务时,遭敌榴弹袭击,身负重伤。雷声战功显赫,一等功臣,重残军人,与病魔博弈了几十年。接到他去世的消息,我扔下所有的事情直奔苏州高铁站。我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内心的痛苦比眼泪多出几百倍、几千倍。飞驰的高铁上,我一边流泪一边写作,记录着我们的点点滴滴。我不管别人会怎样看我,男儿有泪也要流!泪水滴上方桌,洇透稿纸,最终完稿《您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山东汉子》。文章完稿,在《军旅原创文学》公众号平台推送,引起战友们的共鸣。我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了另一场战斗,这场战斗是要把战友们的英雄壮举镌刻在文字深处。我把三十多年来断断续续写好的、记录下来的《战友并肩上战场》等文字归纳总结,重磅调整,改编补充,把原来“我写我轮战”的创意,调整为我写我的战友轮战,突出正义、群体、一线将士的英雄壮举为主线。准备推出系列纪实文章《战地芭蕉坪纪实》。我决心以真实的史料,真实的场景,反映真实的故事,还原战争的面貌。我写文章,原本是想给自己留作纪念。梨花雨知道以后,鼓励我积极发表。在她的大力支持之下,我首先推送了《英雄通信兵点击标题可查看全文。这下可好,一上马我就下不来啦。惊动了亲爱战友,惊动了敬爱首长。两位首长雄心万丈,70岁多岁重新披挂、再上战场。他们深情回忆,废寝忘食,克服病痛,呕心沥血。团长已经写下18辑《金戈铁马南疆行》,篇篇是精釆。政委的五篇巨著立全局、评关键、点要害、指方向,为我《战地芭蕉坪纪实》准确定调。参谋长幕后作军师,保卫股长负责再“抓捕”,组织股长负责英模事迹再挖掘、再宣扬,宣传股长负责“清库存”!得到了三营七连、八连、一营、二营、通信连、特务连等战友的大力支持。我以诚挚的心,真诚地向你们敬礼,道谢了!

团长张发奎(右)、作训股长沈顺根(左)在作战室。

我有幸得到团长的信任,让我参与他《金戈铁马南疆行》前五辑创作。但是,《战地芭蕉坪纪实》工作量巨大,我的精力确实有限。细究这件事情,我基本上是没有责任的。绝大部分责任,应该落实在团长身上。谁让他当年只让我练作战,不送我上专业文科军校学写作的?经过沟通,梨花雨、邢政委扛起重担,陪伴团长一路前行。邢政委自始至终将自己当作413团的兵,谦和睿智重情重义。梨花雨是一个珍视文字如生命的人,对文字的掌控能力令我叹服不已。老团长,他们为你付出很多,你该好好谢谢人家!

团长的专辑,我是每篇期盼,每篇细读。时至今日,他的形象更高大,他的举止更威武。他是一位真正的人生强者、勇者,更是一位爱兵如子的长者。

团党委书记张以明政委

团政委张以明,辽宁省锦州市人。深耕于413团。历任文书、班长、排长、营部书记、指导员、营教导员、团副政委、政委,是一位文韬武略的政治工作行家,是全团指战员公认的主心骨,更是我一生敬慕的首长。梨花雨在留言中称政委“心中有丘壑,手中擎法宝”,真是切中要害。政委思路清、站位高;反应快、方法活;严谨细、刚柔间;自身硬、说话灵。他能抓得住班子,稳得住部队,带得出群体。军、师肯定,营、连偑服。他用兵、严兵、爱兵、惜兵;他用才、严才、爱才、惜才;他用将、严将、爱将、惜将。他工作方法灵活多变。他上阵地最多,了解一线将士的心理想法最深。

用张团长的话说,政委几乎天天下阵地。他还说胖与瘦是辩证法,对此人人都是体验。部队撤下阵地,在岘山休整地,团卫生队组织医护人员对指战员作简单体检,首长、机关干部有称体重项目。大家排着队称重,正好政委在我的前面。政委往体重秤上一站,连衣服加皮鞋只有103斤。团长赶紧表扬政委:“不错啊,过百斤大关了!”我问政委参战前的体重,政委又给我幽了一默:“我那时快130斤了!胖了不好,人怕出名猪怕壮。”说着,伸伸胳膊攥攥挙,还威武地挥挥手,哈哈大笑。

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政委都是413团一个历史时期的主心骨与支点,为全团操碎了心。

在芭蕉坪坑道,我的战斗岗位就是协助首长作战指挥,与团长、政委、参谋长三位作战签字责任人、政治处崔主任,全体基指司令部、政治处战友,朝夕相处,随着战斗的深入,相互了解也越来越细腻。长期共同的战斗,我与政委的心贴得很近。政委有个性:既深沉又坦荡,既威严又慈祥;既信任又指教;既亲切又警醒。这种镌刻于心的记忆无法忘怀,将伴随我的一生。他对我、对其他战友的关心、关爱,甚至是疼爱之情,已经达到掏心掏肺的地步。战后我早早地离开了部队,长恨政委的恩德无法回报。每年的“八一”建军节、中秋节、春节,我总会给政委打电话,报一个平安,问一声好,拜一个年。愿政委永远生活在幸福中、说笑在幽默中,快乐在子孙们的成长有为中。政委,有机会的时候,您来吴江看看我吧。当然,我更是要去东营看望您!

在我酝酿战地芭蕉坪纪实之八《英雄传英雄  战地“四牛哥”》以及下两辑,重点回顾团、营、连领导班子群体作用时,先向不少首长、战友汇报这个想法。其中,就有张以明政委。政委表示支持,并且严肃地嘱咐我,对他的描述可写可不写,尽量少写,更不要用“核心” “钢筋铁骨” 之类的词语。要多写团长和其他领导、营、连干部,你政委就是一名普通的政委。最后还加重语气补了一句:“你给我记住喽!”好嘛,简直是给我来了一道警告啊!

政委,我这是写群体啊!写群体,哪里能够缺少一个团政委在战时的作用啊!413团轮战总结上明明白纸黑字记录着:全团坚守阵地330多天,您上前沿阵地125天。您有那么多天手脚并用,爬上前沿孤立突出阵地,您有那么多次冲过敌炮火封锁线,穿越阵地雷区通道,进入前沿哨位,了解战情,看望慰问一线将士,在猫耳洞与战士促膝谈心。这一次,我就第一次“抗命”吧。现在网络平台上不是流行“经典留言” “经典故事吗?我就给你写几条“经典留言” 与“经典故事”吧。为此,我甘愿接受您的“口头处分”。

张以明政委(右)、作训股长沈顺根(左)在芭蕉坪坑道口小息,分享战斗的喜悦。

给政委经典留言

战时咱政委,留给我的印象很多很深很厚重。其中突出的有三条:“掌全局,抓保障;把关键,抓决策;立自身,抓引领”。

撑全局,抓保障:他是团党委“一班人”的好书记。《步兵第四一三团对越防御作战总结》原稿中写道:团党委牢固树立敢打必胜的信念,坚决把中央军委“坚守阵地,长期作战”的方针,“以小代价,换取大的胜利”的指导思想,与本团作战任务相结合。发扬我团攻必克、守必固、敢打必胜的优良传统,始终把作战摆在党委工作头等地位,全力以赴,齐抓共管。下定“稳定防御,稳中求进,不丢一人,不丢一个阵地,不被破袭一个目标”的作战决心。紧紧围绕精心组织指挥,务求必胜;运用多种手段,积极创造战果;以前沿步兵为主体,周密组织战斗协同;建立健全战斗方案,重视边打边练;针对战地特点,培养部队顽强的战斗作风;狠抓工事建设,加强各种保障;以“三防”(防抓捕、防炮击、防误伤)为中心,不断提高战场管理水平等七项军事工作。

政委始终围绕军事作战为中心,以打胜仗为目标,开展一系列党的工作和思想政治工作。加强三支队伍建设,开展战争正义性、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长期作战教育。把祖国在我心中,人民在我心中,战士在我心中活动,搞得生动扎实。始终保持与增添旺盛的士气,保证了“以小代价,换取大战果”的预期目标。将政治思想工作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保证了我团成功组织“5.31” 作战、“6.2” “6.9”抗敌进攻、“7.19” 反偷袭、“8.14”抗进攻、“9.8”反偷袭、“1.1”伏击战、“1.5”反破袭、“1.17”扺近侦察等较大的战斗行动,重创了敌人,创造了战果,为团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把关键,抓决策:他是一位正确决策,坚定指挥的好搭档。正确指挥,是夺取作战胜利的关键。轮战中,我们始终贯彻“一仗一仗地组织,一仗一仗地打好”;团、营、连分级指挥,协同作战;把每一次作战,都与国威军威联系起来,与413团历史和战士的生命安全联系起来。坚决不打糊涂仗,不打盲目仗,不打代价大、战果小的仗,务求每战必胜。

正确的决策,坚定的指挥,来源于各级指挥员对敌我双方态势的熟悉。掌握敌情,合理布局,靠前指挥,勇敢战斗,才能够确保战斗的主动。接防伊始,张政委率先上主要阵地,进前沿哨位,熟悉战情,稳定军心。带动着“一班人”冒着敌人炮火、冷枪,跋山涉水,顶风冒雨,不到20天就走遍全团九点三公里防御正面,304个哨位。同连、排、班、战斗小组一起研究敌情,制定各种作战方案。发现问题,当场落实,面对面答复解决基层吃、穿、住、藏、打等方面120多件具体问题。

一营率先成立设伏队,缺乏经验。参谋长苗刚春率领侦察参谋宫雁军,会同侦察、工兵、通信兵下到一营阵地,和设伏队的战士一起住进猫耳洞达15天,具体研究制定设伏方案,确保设伏顺利实施。苗参谋长在选择设伏地域时,掉入3米多深的悬崖下面,腰椎受伤。

政治处崔德润主任率先登上三营23号阵地、一营白石岩北两无名高地,把思想工作做到猫耳洞。

副参谋长王林远带领司令部全体战友,在接防阵地以后一个星期内,爬遍全团304个哨位。了解战斗布局,战斗编成,火力配置。观察敌情,掌握前沿准确情况,为作战指挥奠定基础。

正确的决心,来源于对敌情的正确分析和判断。司令部通过上级敌情通报,特侦报告,前沿观察汇报,侦察分队前出侦察,了解当地群众内线等各种手段和途径,掌握当面敌人活动动向和活动规律,做到敌变我变,先变于敌,始终把握战场主动权。

团指建立了敌情分析、报告、通报制度,前沿班每周、连每半月、团营每月不少于一次敌情分析会。将情况综合分析,通报全团。根据敌情变化,适时釆取相应对策。团指先后于1985年6月中旬、10月中旬、1986年2月下旬,三次调整兵力部署,共调整13个步兵班,增设63个新哨所和部分假哨位、假目标,组织营、连多次完善作战方案。

政委掌握详实的战场态势,前沿情况,每会必到。他的敌情、军情分析有理有据,令所有司令部军事干部称道折服。

413团轮战期间共组织指挥近200次大小不一的战斗,政委每战都要参与指挥。团长、政委、参谋长、主任、副参谋长根据前沿报告作出集体判断,区分指挥权限沉着指挥,无一失误,每战必胜。苗见春参谋长是全师数一数二的高参,对政委的军情分析判断与指挥才能,也连连称颂。

强自身,抓引领:他是一位深得全团将士信任与爱戴的好政委。被政委昵称为“小常恩满”的湖北武汉战友,与我缘份不浅。恩满入伍的时候,在1营炮连。上阵地前被政治处崔主任“点秋香”,调入特务连警卫排。1炮连连长张海良、特务连连长汤健康,都是我同年入伍的吴江籍战友。特务连指导员张健是我的老排长,他们仨轮战期间全部荣立二等功。恩满跟随崔主任当警卫员兼战地报导员,住在坑道指挥所。他给我印象是帅气、机灵、有才华。前段时间他还没有和“军旅原创文学”平台建立直接联系,来往文章都要通过我这个“中转站”实施联络。他为政委写了一段经典留言,提前发给我欣赏。他留言中写到政委与大嫂万里通话时“哇哇”哭声,振动了我的心灵。政委说:“这事儿,可不能让外面人知道啊”!我顿时泪流满面,深深思念起政委和大嫂。

第二天,恩满的经典留言推送出来,梨花雨让我转发政委。我给政委打电话聊起恩满的留言,讲起那段时光,我们俩几度哽咽。政委痛苦地说:“小沈啊,你不知道你大嫂那个手术大啊!一人住院,身边无一个亲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少个不放心啊!我才38岁啊!”我虽有预料,却不知道政委痛苦至此。除了哽咽流泪,只好语无伦次地说:“政委,好了,好了,别伤心了呀,都过去了………”这次通话,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了!

战时的政委,肩负战斗的重负。两千多条生命交在团首长手上,他们承担的压力可想而知。我知道政委的家属在山东,儿子在沈阳,一家三口分居三地,大嫂一人承受着病痛。我也知道政委自从上了战场,频繁地指挥战斗,不停地深入前沿阵地,本来就不好的肠胃终于发病。坑道阴暗潮湿的环境加剧着病情的发展,竟由急性肠胃炎转为慢性肠胃炎。疼痛折磨着政委的身体,我在作战值班室每天能够看到政委频繁地往坑道口“军粪”跑。叫谁,谁也受不了啊!政委的身体一天天消瘦,让人心疼。我们帮不上政委,只能劝他注意休息。他总是一句话:“我也想休息,可哪有空闲哪有心情啊?”政委真是了不起,那段日子硬生生地让他挺过来了!他从来不讲个人困难,勇于承担责任,为一班人作出了好榜样。

在他的带动下,八名常委分布在九点三公正面三个点上。为加强集体领导,党委为各委员作出明确分工与要求。一班人牢固树立全局观念,分工不分家,分散不分心,齐心协力抓作战,理顺上下级关系,拚命工作,尽职尽责,形成团结战斗的领导集体,发挥出集体的才能和力量。

一班人引领着机关、营连群体作用的发挥,向上级和全团指战员交出了满意的答卷。

一营党委“沉到哨位抓基层”,所属五个连队创造了军师挂号的成绩。被军评为30天无非战斗减员优胜单位,被师评为战时先进党委。

二营党委工作扎实成绩优异。四连的友邻配合;六连的团结;五连的配属七连一线;二炮连、二机连的争创先进,得到军师肯定。

三营党委战斗频繁,始终保持旺盛的斗志,取得“6.2” “6.9” “9.8”作战的胜利,战果突出。

炮营党委干部少,连队高度分散,100迫击炮连,107火箭炮连,支持步兵作战功绩显著;高机连担任芭蕉坪警戒、军供工作,领导满意,一线满意;105无后座力炮连守卫白石岩大桥,哨位布局严密,警戒性高,制度严格,确保了大桥的安全。

战后几十年,三次与政委相聚。他总是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一些心里话,我记忆最深的是:“实事求是地说,不论是当时,还是后来,仍至现在,军、师领导多次说过,对我们的班子是放心的,对我团的作战是满意的。”这份满意已经随着一帧帧照片封存、发酵,历久弥新。如今413团轮战纪念文章推出,首长、战友们的音容笑貌继续述说着所有的满意、骄傲和欣慰。

咱政委冰山一角的

一点点儿的经典故事

之一:陪同师政委前出25号阵地。难忘我团七连“6.2”战斗结束以后,他陪同杜铁环师政委前出七连25号阵地慰问。去25号阵地要翻过三座高地,走过一条泥泞狭窄的山道。山道两侧,都是雷区。从25号阵地返回途中,由于连续指挥作战过于疲劳,他走着走着脚下一滑,摔向雷区。幸亏一棵树把他的身子挡了一下,没有碰到地雷。看到他浑身擦得血糊淋啦,杜铁环政委心疼得下达命令,命令他一个星期不准上阵地。

他听杜政委命令了吗?他听了才怪!不管哪个阵地发生战斗,他第二天基本会出现在阵地上。如果第二天有事情牵绊住了,很快就会补上。前沿的情况,他心中记有一本账。他的一举一动,逃不出作战室的跟踪。而我的岗位,就是作战值班室。

之二:爬上大树,进炮观。23号阵地是团主要防御方向上最孤立突出的阵地,是军、师、团炮观重地。张政委不但多次来到23号阵地,还两次爬到大树桠上的100炮观侦查敌情。正是掌握了详实的战场态势,每次作战会议的军情分析他都有理有据、精细准确。

他牵挂一线阵地,心系一线将士。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对主要阵地、主要哨位视察一遍,他的胆子特别大!每到一个重要阵地,都要在前沿观察哨位内呆好久。直到指战员们把大事小情介绍透彻,他才肯离开阵地。

王永辉战友战时任七连四班长,是全团最早上前沿阵地的战士之一。他坚守在七连孤立突出的25号阵地,与敌近距离对峙。“6.2”战斗中七连三排长高福胜英雄牺牲,他受令接任七连三排长战斗岗位。轮战11个月,长期坚守在七连防御阵地最前沿,对首长前出慰问、调查研究情况很是了解。他给张以明政委轮战推文的经典留言,可以说是又准又实,足以代表全团一线将士对政委的一致认同。王永辉留言道:“老政委,很务实的老领导!注重调查研究,深得基层干部拥爱。在他手下工作,顺心顺意顺气。他演讲口才一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深入浅出。政委,保重身体,发挥政治工作的优势。奔八十、迈九十、一百年不动摇”。

之三:政委的电话救了25条人命。长期作战思想教育,是长期的又是艰难的。既要进行专项性大教育,又要搞经常性教育;既要管普遍教育,又要抓个别人的教育。轮战时间由半年延长为一年。因干部、战士反应太强烈了,情绪波动太大了,心理太缺乏准备了。“宁愿流血流汗,不愿长期作战,短苦好受,长苦难熬”等思想普遍流露。政委、崔主任反应敏锐,及时发现。政委连续主持召开常委会、党委会、政工会等一系列会议,达到坚决贯彻上级长期作战的思想,坚持打主动仗、打胜仗,取得对越作战的全胜。

1985年11月底,138师轮战部队碰到两件大事:一,全军体制改革,精简整编。成立集团军,组建摩托化步兵师。撤消陆军第46军,归建陆军第26集团军,参战部队暂时不变。这件事情,对参战干部有很大影响。二,接到军委命令,老山轮战部队作战时间延长半年,既打雨季,又打旱季。这件事情,对参战指战员影响更大。几位团首长一边组织指挥战斗,一边相互交流宽慰。他们一致认为,稳定一线官兵心态是当务之急。张政委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亲自编写动员稿,亲自讲话录音下发部队。要求以班哨为单位组织收听、讨论、教育、表态,凝聚了思想,抓住了部队。后勤指挥所全力组织旱季攻势后勤保障,输送弹药、生活物资任务十分繁重。后勤指挥所上上下下的人忙得团团转,一时无法安排教育活动。张政委心中很着急,一次提醒,两次批评以后,亲自给后勤处石协理员(昵称小石头)打电话,追问教育活动落实情况。石协理员是一个实在战友,回答道:“方处长没有时间安排。”张政委立刻急眼,提高嗓门说道:“小石头,我告诉你,你不落实,别吃不了,兜着走!让方处长马上给我来电话,我下午来后指督察。”石协理员知道政委是真“毛”了,马上通知方处长。方处长的电话第一时间打过来,向政委保证下午就开展教育活动。提前午餐以后,后指人员连碗筷都没有刷,就集中在食堂后面的工字钢工事组织收听录音与教育。事有凑巧,偏偏在刚刚开始教育活动的时候,后指遭到敌人炮击。炮弹击中后指用做食堂的帐篷,后指全班人马安然无恙。当天下午政委赶到后指的时候,劈头盖脸挨了许多表扬。大家激动地对政委说:“你一个电话,救了我们25条人命啊 ”

他就是这样一位政委。执行轮战任务一年半,几个关键军事行动阶段,都是部队重大转折点。政委对关键的问题紧紧攥在手心里,绝不动摇。对部队、对将士高度负责。413团能够做到整个轮战期间没有出现一点儿漏子,政委功不可没!

“副帅” 扶佐  独挡一面

副政委李荣权、孙万国是全团出名的团长、政委好配角。两位首长有共同的经历,共同的作为,都是营、连主管出身,一样埋头苦干,带出了尖兵连、先进营。他俩都有师、团机关工作经验,是立足全局、组织、计划、管理的两把好手。两位首长在轮战期间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服从指挥,协调营、连,分管工作具体抓,抓具体,把每项工作落实到前沿,落实到阵地、哨位、每个战士、每个细节。他们的贡献有目共睹。

孙万国副团长进驻前指

任指挥长,独挡一面

副团长孙万国,辽宁省鞍山人。政委称他为“孙老三”。特务连侦察兵出身,历任侦察班长、八连排长、七连连长、师作训科参谋、二营营长、副团长。“孙三号”是东北大汉,人高一米八,步幅大,嗓门大,工作泼辣。他率先带领先谴队开赴云南,受领轮战任务;率先带领前指人员开上芭蕉坪,进驻829高地北侧无名高地。轮战中,他担任前指指挥长,在基指的统帅指挥下,负责二营马家弯至1379高地一线防御警戒指挥,担负全团战场管理、防抓捕、过境公路安全设卡、白石岩大桥守卫任务。他身负重任,毫不畏惧。有战斗,组织指挥;无战斗,深入阵地;组织军工队抢运构工构件;搞建设,抓管理,为全团轮战胜利作出了重大贡献。

他带领机关人员,不分晴天雨天,身体好坏,经常到一线阵地,同连队一起研究阵地建设方案,制定阵地管理细则,组织检查评比,使全团阵地建设和管理水平不断提高,多次受到军师好评。

“孙三号”的事迹很多,本辑说说他自己难忘的三件事吧。第一件事情,跑三炮连阵地,连日阴雨的天气突然云开日出。敌人发现了他,立刻展开连续炮击。他被堵进“地窝子”里面,险象环生。幸亏我方炮火及时压制,他才毫发无损。第二件,跑七连前沿阵地,那条湿滑泥泞羊肠小道的两边全是雷场。他跟头把式地奔波,每一次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第三件,他带着警卫员蹬着软梯攀上白山岩山顶。白山岩山顶严重缺水,他特地让警卫员背上一桶水送给坚守阵地的指战员。临走的时候,把自己和警卫员水壶的水全倒进地储水盆………。

孙副团长有关分工阵地管理工作,将单独建章,在此不作详释。

李荣权副政委进驻上埧

分工后勤保障,独挡一面

副政委李荣权,辽宁省葫芦岛人。历任班长、排长,连指导员、保卫股长、营教导员、团副政委。李副政委协助政委抓好战时政治思想工作,分管后勤工作,并担任烈士善后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政治处副主任张雪桃轮战前夕调入我团,与李荣权副政委演绎了亲密战友+生死兄弟的感人故事。战时组织股长尚作为,在其《终身难忘的伤痛》中对两位首长作了详细介绍:413团成立烈士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由副政委李荣权担任,成员有政治处副主任张雪桃、组织股长尚作为、干部股干事张鹤明、军务股参谋王震、卫生队副队长(后任队长)王奎忠、财务助理宋修建、军需助理易成查。烈士工作是一项悲痛、细致、严谨、严肃的工作。两位首长做到了善待每一位英烈,告慰每一位英烈家属。使每一位英雄作战威风,离去光荣。

李副政委长驻上埧,分管后勤保障工作。李副政委和后勤人员同吃同住,在方振清、石协理员,张副处长的有力配合下,吃尽千难万苦,保障部队作战、生活的需要,贡献突出。并利用战友间隙,亲自抓好全团司务长、给养员和司机队伍建设,为勤杂人员上法制教育课,防止二线人员出洋相,做了大量深入细致的工作。这些人员队伍整齐,保障有力,深受好评。(李副政委分工的后勤工作将在之九详释)

一营长于显军,辽宁省锦州市人。1970年入伍。轮战后期,提拔为副团长,侧重一、三营阵地管理工作。凭借丰富的实战经验,为全团后期作战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于营长在担任营长期间的贡献与担当在以后章节叙述)

1986年4月23日24点0时0分团长张发奎、政委张以明、参谋长苗见春、作训股长沈顺根在芭蕉坪作战会议室签订指挥权交(接)文书。

我以一首《白石岩大桥的凯歌》来结束本辑吧!

白石岩大桥,因白石岩山而得名,其实桥不大,名气大。参加八里河东山方向的各轮战部队和战友,几乎人人皆知,家喻户晓。

它位于芭蕉坪以北约两公里悬崖峭壁的一个拐角的公路上,是一座石块砌筑桥墩、混凝土浇筑桥面的单拱小桥。长不过10米,宽约4米,高高悬挂在悬崖公路上。

副团长王林远(左)、作训股长沈顺根(右)合影于白石岩大桥

桥的上方是一块高达二、三十米的直立悬崖;桥的下方是一个达七、八十度的陡坡;上方悬崖直通我一营前沿一条开阔谷地的溪流。雨季大雨不断,水量充沛,瀑布直泻,水流直溅桥面,溪流直入盘龙江,宏伟壮观,美不胜收。旱季水流减少也不断流,涓涓细流,呈现出不一样的风景。凡是途经的战友,都会留足欣赏,忘不了留影作为纪念。

白石岩大桥,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是我军通往八里河东山方向公路的咽喉,大桥出问题,或被敌特工炸毁,八里河东山方向军供全部中断,修复也非常困难。所以轮战部队十分重视大桥的守卫。

自左至右:作训股长沈顺根、参谋长苗见春、军务股长杨克、作训股齐文柱。合影于白石岩大桥。

我团也将白石岩大桥作为重点纵深目标重兵把守。轮战中,105无后座力炮派不上作战,就指定105炮连负责公路通道和大桥的警戒、守卫任务。该连以大部守卫大桥,严密警戒。在桥的上、下方溪流的两侧、桥南北两端构筑工事,设置哨位,严密警戒,在桥的两端公路设卡口,严格盘查。一营阵地位于大桥的东侧,严防死守,敌无一次渗透成功,白石岩大桥无一次被敌偷袭,确保了大桥的万无一失,有力地保障了前沿作战。

白石岩大桥是一座美丽的桥,是一座英雄的桥。我们参加八里河东山主阵地轮战的战友,从这座桥上走上战场,进入战争,胜利完成作战任务,又从这座桥上通过,走向和平。再见,我们的白石岩大桥!

势险足以劈青山,
力沉更堪护儿男。
一脉碧水身后起,
两襟青山眼前翻。
峥嵘岁月烽火疾,
枪林弹雨硝烟漫。
壮士最爱从军行,
铁血战歌保家园。
作者简介


沈顺根,江苏省苏州市吴江人。1958年6月出生,1976年2月入伍。原济南军区陆军第46军138师步兵第413团作训股股长,于1985年2月至1986年5月赴云南老山前线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于1988年10月转业回苏州吴江工作,先后担任乡镇,区政府机关部门主要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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