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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情深】李仁清||​副班长,这份浓浓深情你感受到了吗

副班长,这份浓浓深情
你感受到了吗?

李仁清

这是一个让在场所有人泪目的时刻。7月18日下午3时,你生前最疼爱的妹妹高红,带着你的女儿艳阳、儿子朝阳一行7人,在秦皇岛长城酒店和我相见了。这是1981年秋我和你从唐山分别后,四十年来同你的家人第一次见面。看着酷似你的儿子朝阳、女儿艳阳和妹妹高红,我悲喜交加,心里隐隐作痛,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悲的是你走得太过于早,没有看到一双儿女长大成人,安家立业。喜的是在你离开四十年后,我又见到了你的后人,仿佛像当年见到你一样的高兴。我在想,要是你还健在,今天一定在场,那该是多么圆满啊!

2021年7月18日,作者夫妇(右四、三)同高家人于秦皇岛长城酒店合影。


自从我的那篇副班长,你不该走得这么早(见2020年11月15日《军旅原创文学》)推出后,很快和你的家人取得了联系。随着后续的副班长,请听我对你说(见2020年11月23日《军旅原创文学》)的推出,使我同你亲人的联系更加紧密。


当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儿子,而且工作生活地就在距我曾经的工作地秦皇岛仅二百公里的锦州市时,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见一面的冲动。这时,你的儿子朝阳也发来微信告诉我:其姑姑高红表示要带着姐姐和他来看我。对此,我一直期待着。

今年7月5日傍晚,我收到你儿子朝阳的一条微信,告诉我其姑姑想在7月份带他们姐弟俩来看我,问我是否方便?我告诉他,我7月中旬回秦皇岛,秦皇岛离锦州市近,可考虑在秦皇岛见面。很快,我们敲定了日期,于7月18日实现了同你家人四十年后的这一次见面。


为了这次见面,你的家人不辞辛劳,先是你的妹妹高红和妹夫、女儿艳阳带着儿子从江苏邳州乘火车到锦州,同你的儿子朝阳一家3口人会合,然后一大家7口人从锦州开车到秦皇岛。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让人感动。

自从商定你的亲人来秦皇岛的时间后,我的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激动。当年我们在内蒙古兴和县十六号村,在河北省崇礼县西山底、万全县膳房堡和张家口市一起经历的事情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你依然那样英俊潇洒,依然侃侃而谈。睡眠还算不错的我,不得不在凌晨一两点钟依靠两片安定才能入睡。

1977年8月,作者(左)同高遵海于张家口市留影。


当在长城酒店大门口见到你儿子朝阳那一刻,不用介绍,仿佛就是当年的你。我的心砰砰直跳,恨不得一把将他搂到怀里。我强忍着泪水,和朝阳一起乘电梯到他们下榻的6楼。在楼道,我见到了你的妹妹高红。四十一年前我在你家门口第一次见到她时,还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而今天虽已六十多岁,依然风度翩翩,气质高雅。进入客房,我一眼就认出了你的女儿艳阳,她长着一双与你一模一样的眼睛,人们常说的女儿像爸爸在你们父女间体现的格外明显。当年我在你家抱着她举高高时,她才两岁。现在她的儿子都已经是一名大四学生了。很快,你的妹夫、儿媳、外孙、孙子都围了过来。在秦皇岛这家四星级酒店的客房里,我和夫人同你的家人围坐在一起,你的女儿艳阳给我们端来两杯热水,我们围绕着你不幸的经历,相互诉说着衷肠。

2021年7月18日,作者夫妇和高家人围坐在一起,诉说衷肠。

我告诉你的家人,你入伍后展示了特别要强的精神风貌,干起工作从不服输,入伍第二年就担任了一班副班长。你在部队十一年,虽然有九年多都在住院治病,但依然是一个好战士。你因为带病坚持工作,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导致小病变成了重病。不仅壮志未酬,而且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还告诉你的家人,你作为我的副班长、生活中的老大哥,对我给予了政治上的引领和生活中的关心,使我们成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我们之间的情谊没有任何的功利,完全是一种情投意合,属于典型的君子之交。我再一次当面向你的家人表达了我的自责。你是因为来唐山看我受累而旧病复发,你在病重时我一无所知没能去看你一眼,特别是你逝世二十年我浑然不知还在期待与你见面。所有这些都让我懊悔不已。在酒店,我把珍藏了四十年的你最后的那封来信交给了你的儿子,我觉得由他保存更有意义。

1981年12月21日,高遵海生前写给作者的最后一封信。

你的妹妹高红向我介绍了你复员回乡后的基本情况,特别是你在担任大队农机站站长以后,很快开创了农机站工作新局面。我知道你是一块好钢,放在哪里都能发挥很好的作用。如果你的身体不出问题,我坚信你一定会大显身手,干出一番事业。你们的家庭也一定生活得很幸福,你的妻子也一定不会撇下一双儿女奔你而去,你的儿女也一定会有一个愉快的童年。

你的女儿艳阳、儿子朝阳向我介绍了父母离开后,几位大爷、姑姑对他俩的抚育之恩。朝阳说:“母亲去世后,我姐姐就被我二姑接走上学去了,我随后跟着我二大爷和三大爷家轮流生活,这期间小姑经常回来看我,每次都会给我带很多吃的用的还有零花钱。”特别是小姑姑帮助艳阳拜师学艺,小姑父帮助朝阳参军入伍,彻底改变了他俩的命运。高家人仁义善良、相互救助、同舟共济的良好家风在他们不经意的话语中得到充分展示,让人敬佩不已。

2021年7月18日,作者和艳阳于秦皇岛长城酒店。

无论家人怎么帮助,但日子还得自己过,没有父母的孩子的酸楚不亲身经历很难体会到。朝阳说:“初中毕业后我在采石场搬过石头,在船上当过临时工,和三姨夫摆过地摊卖衣服。我姐姐初中毕业后就回家照顾我了,我家那时候还有土地,都是我姐打理的。有一次给苹果树打农药中毒了,要不是邻家哥哥发现的早险些丧命。”这些经历让两个孩子早日成熟,逐步坚强起来。现在,你的一双儿女苦尽甘来,过着非常安稳幸福的生活。

2021年7月18日,作者(左)和朝阳于秦皇岛长城酒店。

你的女儿艳阳1米70的身高,除了眼睛像你以外,神态也有你的影子。为了照顾弟弟,她只读到初中就辍学了。她遗传了你的智商,学得一手很好的裁缝技艺。现在,她在邳州市一家企业上班,并在市里买了房子。你的女婿是一名焊接工人,现在在广东做管道焊接工作。朝阳说:“我姐姐嫁了个好人家,虽然不富裕但对我姐姐非常好。”你的外孙已是一名大四学生,1米84的身高,英俊潇洒,一表人才。

2021年7月18日,作者夫妇同艳阳母子于秦皇岛长城酒店。

你的儿子朝阳从身高到长相都特别像你。他小时候虽然受了一些苦,但这都已经成为过去。他聪明能干,刻苦好学,参军后当了司机,被选调给师首长开车。他入伍三年时入了党,还立过一次三等功,多次被评为优秀士兵和红旗车驾驶员。他遗传了你的情商,为人处世都很得体,深受领导信任。他服务的首长工作调动时,还把他带到了新单位,直到三期士官服役期满退伍。他现在的工作很称心,家庭也幸福美满。你的儿媳非常优秀,曾经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兵,退伍后安置在铁路系统工作,当过列车长,现在在做质量检查工作。她性格开朗,通情达理,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贤妻良母。你的孙子今年7岁,秋季开学上二年级。小家伙活泼好动,机灵鬼头,十分可爱。特别巧合的是,你的孙子和我的外孙女生日只差一天。咱们俩你是哥,到孙子辈反了过来,我外孙女是大你孙子一天的姐。


2021年7月18日,作者(中)同朝阳一家三口于秦皇岛长城酒店。



朝阳夫妇

你生前特别疼爱的妹妹高红,后来调到县城工作,从民办教师转为了正式教师。你的妹夫也是一位1976年入伍的老兵,复员后在一家企业上班。他们养育了一双儿女,都有很高的学历,儿子是金融行业的白领,女儿是大学的英语老师。现在你妹妹、妹夫都已经退休,享受着天伦之乐。这位妹妹帮你的儿女做了很多事情,但从来不让他们提及。这次到我这里来,还辛辛苦苦从老家带来了一些当地特产,并一再强调不要给我添麻烦。

2021年7月18日,作者(右)同妹妹高红夫妇于秦皇岛长城酒店。

在晚上的家宴上,我们共同举杯,将第一杯酒敬给了你们夫妇。愿你们在天堂里不再受病痛的折磨,不再经历与亲人生离死别的伤楚。我万分感谢你的妹妹高红率一大家人不远千里,专程来秦皇岛看我。从此,我多了一个妹妹,多了一个侄子、一个侄女。同样,你的妹妹也多了一个哥哥,你的一双儿女也多了一个叔叔。

在2021年7月18日的欢迎晚宴上,将第一杯酒敬给了天堂里的高遵海副班长夫妇。


副班长,看见你的亲人们现在的工作生活状态,我打心底为他们高兴。他们虽然经历过苦难,但没有被苦难击垮。他们经过不懈的奋斗,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从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高家人拼搏向上,不屈不挠的家族风骨。

副班长,当年我们在塞外爬冰卧雪,风餐露宿,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的祖国和平安宁,让我们的家人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吗!现在,我们的祖国无比强大,我们的人民安居乐业,你的家人也都过着幸福的生活。你虽然已经离去,但你的家人没有忘记你,你的战友们依然怀念着你。你的儿子朝阳向我表示,有朝一日,他要去塞北寻找你的足迹,走一走你曾经走过的路。

相聚时难别亦难。这次被朝阳称为“认亲”的相聚,仅仅只有两天。高红妹妹怕给我添麻烦,不愿意久留。可是我们还有太多的话没有说完。大家约定,今后常来常往,就像当年我们俩那样。

副班长,我们俩从1971年相识时起建立起来的友情,现在延续到了第二代,这份浓浓深情你在天堂感受到了吗?



作者简介 

李仁清,湖北枝江市人,从军四十年,现居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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