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幸福

文/吕  玺

图/牛鸿志

　　端午，特殊节日，独回故乡。多年来首次五月回，只因喜迁新居高住楼房。

　　一路走，一路望，山乡美景尽收眼底。麦浪无垠，瓜果飘香。树崮频出，层峦叠嶂。

　　未进大门，嗓音先放：爸妈，爸妈，儿又来家乡，二老身体可安康？母亲喜出往外，佝偻身躯，将儿迎上。此时此刻，百感交集，母子双双泪盈眶。大门外，和儿子栽的翠竹已节节见长。

　　妈，杏树怎么样？哎哟，可了不得了！边说边听边跑到平房上：哇塞！幸福的心情急欲讲：枝头高高挂，甜杏麦熟黄，坠落满地上，老远可闻香。睹物生情，思绪往回想。那是结婚那年从岳父家移植，我亲手栽培的杏树！弹指一挥间，至今十几年。期间，我只在去年和今年春节剪过两次枝，未用多加呵护，竟长得如此福气尽露。我赶忙上树，手舞足蹈，晃动着杏树，如同摇着儿时的梦想，我竟然陶醉了。可知道，这是我四十多年来，第一次在自己的果树上，肆意地尽情摇晃！曾记否，幼时家贫，好物馋人，以致竟“偷”邻家的瓜果。如今，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然后，下树，使盆用袋，看着，捡着，吃着，眼里满满的，手里满满的，口里也满满的，满满的幸福！是啊，这哪是普通的杏和树，分明是幸福树。妈说：你们不在家，我们老了，不能摘，眼看着落。不能卖，吃不了，只能给别人，谁要都行，想要多少要多少！剩下的就喂牛羊。我倾听着，惊叹着：妈您老真前卫，竟然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两天里，就这样看着落下，再捡回家，爸用手捏碎拌入糠中，让牛羊也分享着人间的幸福。

　　久别回家，总不平衡。父母在家受苦受累，我心自然不是滋味。老问爸妈，我能做点啥？虽然很少回家，其实每次回去，我都忙得不亦乐乎，修修这，拾掇那，尽在没事找事。

　　眼下，正值农忙。妈说，天旱，种得少，麦已割完。需锄地，但不让我去。领我去家后的果园：有黄瓜，丝瓜，南瓜，还有西瓜，甜瓜，稍瓜；有绿豆，黄豆，姜豆，还有豆角，芸豆，土豆；有桃树，梨树，核桃树；有酸枣树，花椒树，软枣树……真是应有尽有，满园春色。油桃熟了，门外有收的，我和爸摘了些，卖了，虽然钱少，但幸福难找。

　　两天太短，只争朝夕。回家一趟，就去了岳父家，别的没空。礼尚往来，不能徘徊。又到了返回的时刻，爸妈姐都送我到大路旁。由于今年刚搬入新楼房，妈说不能空房，所以过年不能回家。每次要返回的时候，妈都强调这嘱咐那地“唠叨”个没完，而我，始终耐心地听着，不知为啥，竟和儿时的心态截然相反。我和妈说，春节我不回来，有些事你们不能干怎么办，比如挂灯笼，插红旗，扫屋等？妈豪爽地说，不能干就不干，能放炮杖就行！对，只要爆竹响，人财自然旺。我又和姐说，我们不回来，爸妈全靠你们了！姐说，家里有俺，放心吧！最后我来到爸前：爸，儿要和您握一下手，说着，爸毫无心理准备地和我紧握在一起。爸，如今儿已在海边正式成家，感谢您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没等说完，爸已老泪纵横，我也痛苦失声。记忆中，这好象是四十多年来我们父子第一次握手。这一握，包容着多少年的恩怨豪情；这一握，穿越了历史长河春秋壮波；这一握，弘扬传统美德文明全国。

作者简介：吕玺，字义君。沂蒙山人，老家蒙阴县万宝地，现移居西海岸新区团结新城小区。爱好广泛，皆不专业。独爱大自然，感恩遍洒山海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