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图笔会 |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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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 ZAI HUANG DAO

|   同图笔会   |

文/庄蕾

出现在窗外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真的是你吗？

 

我曾经在心里想象过好多次，你曾经的模样，你现在的变化。也曾设想过是否还会遇见你，是否还会认出你。会在哪里相遇，又会是怎样的相遇。

 

你就这样奇迹般出现在了我的窗外。是我放飞的纸飞机将你吸引过来的吗？你是否也还记得粉红色纸飞机里那个青涩懵懂的梦。

 

在我们同班的高中时代，我已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产生的好感。这样的好感，渐渐变成了喜欢，喜欢变成了欣赏，欣赏成为了爱慕。从偶尔碰巧和你相对而视的你的眼神里，我也隐约能感觉到你对我的一丝好感。但是谁也没主动表白。因为胆怯，因为不确定，因为你是那么英俊和优秀，我却那么普通和不自信，也因为老师和家长都规定，高中生不允许谈恋爱。

 

我可是胆小听话的好学生呢。据说小时候的我就是循规蹈矩的好孩子。爸爸妈妈忙于工作，把我扔给奶奶照看。奶奶做家务的时候，把我往炕头墙角一放，再在炕沿上放个粉红色的塑料小飞机（相当于看护），再习惯性地重复几句“坐在那里不要乱动”，我就会好奇地瞅着小飞机，大半天不敢挪动一丁点。上高中了，我的听话“本性”越发根深蒂固。把不允许烫发、不允许带手机、不准校外租房、不准穿奇装异服、不准浓妆艳抹等当成“圣旨”。从不敢轻易越过一步。这样的我怎么能有胆量去表白、去谈恋爱呢？虽然当时班上也有好几对情愫暗生、眉来眼去、课上课下偷偷传递小纸条的同学。我经常会杞人忧天地替他们担心：如果被老师发现了，被家长知道了，看你们如何接招。

 

我喜欢你的双眸，深邃而又充满灵气。像夜空中的星星，熠熠生辉，纯净美妙。让人很想探寻里面的美好世界。其实到如今，我都无法清晰地回想出你的样子。因为我从来不曾仔细端详过你那张清秀的脸庞。只有在你走进教室的时候，我才会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你一眼。我曾经脸红大胆地幻想过，如果有可能，我们是否会走到一起，在以后的岁月里，手牵着手，看潮起潮落，赏夕阳落山，两情相悦，不离不弃。 

音乐课上，我最喜欢听你唱歌，音质纯净有韵味，节奏感极好。能把歌曲吟唱成故事，令人陶醉和遐想。不论你唱什么歌曲，也不管你是否有意唱给我听，我总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你的歌声独属于我一个人。

 

体育课上，我最喜欢看你打篮球。你健康的小麦肤色，在阳光下洋溢着青春的光芒。你身材挺拔修长，就像一棵年青的白桦树。满头浓密的黑发，健美洒脱，散发着朴素而自然的魅力。只见你从容运球，灵活前进，绕过一个个防守队员，像闪电般攻到篮下，双手高高举起，腾空飞跃，把球干净利落地就投进了篮筐。这样的场面总会引来班里小女生们的阵阵喝彩和掌声。 

我还喜欢你的硬笔书写。字迹清秀，运笔遒劲，不枝不蔓，秀色可餐。字如其人，真的好有道理。为了能得到和收藏你的“亲笔”，文静内向的我，会厚着脸皮，把折好的一大捧粉红色的纸飞机，放到你的课桌上，羞涩地说一句：麻烦你给这些小东西起个名、编个号呗。每每你都会很痛快地满足我的这个小小要求。那些你写过字的纸飞机，就会被我如获至宝般地小心收藏。因为它们是我可以间接欣赏你的可爱的载体。

 

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呢？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你去喜欢和欣赏的。我唯一可以拿来炫耀的，是从小就喜欢的画画和折纸。画出的画，折出的纸，很快就被同学们拿去观赏和评价了。在所有色彩当中，我最钟情于甜美纯真、优雅温馨、梦幻浪漫的粉红色，它也是我童年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颜色。课余时间我就在粉红色的信笺纸上，涂鸦小花小草小动物，当然还有你。只不过是偷偷悄悄地速写一下你的轮廓而已。我是那么想把你棱角分明的侧脸、秀挺光洁的鼻梁和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并栩栩如生地描画出来呀。最想描绘出来的就是你那灿烂的笑容。你笑起来，仿佛全世界都被照亮了。你就是我眼里一块温润晶莹的玉。可是这个想法因为迟迟不好意思正视你，对你的素描，就只能是一个空想了。

 

岁月蹉跎，我就这样把对你的爱慕，放在心里，不去争取，不去表白，欲语还休。生怕一旦开了口却被你拒绝了，那就真的失去了你。因为听说有好多比我漂亮、比我学习成绩好的女生都暗地里喜欢你或者表白你。埋头书海，不去想你，是我唯一能做的。

 

临近高考和毕业离校的时候，同学们开始忙碌留言簿里的留言和照片了。我竟然没有勇气开口要一张你的单人照。只保存了一张我们全班的毕业合影照，作为我们同学一场的留念。但却收到你送我的一本粉红色软缎封面笔记本，和一支带有栀子花清香味道的粉色笔筒圆珠笔。轻轻翻阅笔记本，一枚粉红色的纸飞机赫然从封面和扉页之间滑落。笔记本里是“祝你成功，一路精彩！幸福快乐，开心每一天”的简短留言和你潇洒流畅的个性签名。这对我来说是何等惊喜又弥足珍贵的礼物呀。离别聚会上，我真切体会到“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原来是这样刻骨铭心的情景。在恋恋不舍的拥抱、依依惜别的挥手和祝福声中，同学们都踌躇满志地踏上了各自选择和被选择的人生之路。 

你以优异的高考成绩、优良的综合素质考上了北方的一所军事院校。我则考取了南方的一所美术院校。读书期间也有男同学向我表达好感，但是他们身上都没有你所拥有的气质和气场，都不曾让我动心。偶尔有你与你姓名相似、字迹相似、背影相似、笑起来也是那么阳光明媚的大男生，我忍不住就会多留意一些。回忆里有关你的记忆，少得可怜。但是我能在最好的青春年华里遇见你，感觉已经珍贵到不可思议。   

    

有时候会突然没有理由地很想你。想象着有你在的地方，有你在的时间，一切应该都会非常美好、令人沉迷吧？“喧嚣的城市，每一个角落都是你的影子。在我的梦里眼里心里都是你的影子。”我在大街上来去匆匆的人潮人海中寻觅你，感觉每人都像你，却又分明不是你。那些莫名的悸动和思念，都因为想你，而成为一件自然而然和幸福的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时候真的会梦见你：我们邂逅在一个春阳潋滟的早晨，或者是海边熙熙攘攘的渡口，亦或是清风微凉的林间小路。

 

爱情是人生最美丽的梦。我也曾无数次地在那些青春电影里找寻你的样子。每当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就会折一些粉红色的纸飞机，迎着太阳把它们丢在风里，寻找你的踪迹。看它们如断了线的风筝，漫天飞舞，飞往我无法掌控的河流、山岗和天空~

 

一别经年。我们之间几乎失去联系。听同学说，读研毕业后你留在北方，成为了一名指挥官。还交了一个秀外慧中的女朋友。而我，也遇到了自己的真爱。一旦擦肩而过，我们就注定只能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毕业后我回到家乡的一个边陲小镇，成为一名快乐的小学美术老师。那里山清水秀，林木葱郁，空气清新，风景别致。慢慢地，我淡忘了你的样子和你的一切。美术课上，我教孩子们做各种折纸游戏，包括纸飞机。风起的时候，我就和孩子们一起放飞手中的纸飞机。那些形态各异、色彩纷呈的纸飞机，在空中滑翔往来，寄托着孩子们的梦想，也会勾起我浅浅涩涩的美好回忆。最能吸引我目光的，依然是空中那翩翩飞翔的粉红色的纸飞机。而你留给我的粉红色纸飞机，早已褪色，回归到纸张的原始色泽。就像是我俩的相识，从原点回到了原点。 

多年后的深秋，你终于还是真实地来到了我的窗外，出现在我的眼前。你是出发途中，尽同学情谊，顺路过来探望我一下。可是物是人非，已不再是当年的你我。只有那些展翅翱翔的粉红色纸飞机，仿佛还在诉说着过往的心事。

 

回想你带给我的春天般的朦胧情感，悄悄融化为我心里如夏天河水般泛滥的思念。秋天落叶飘零，为这段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晚秋如此烂漫温情，也令人感到忧伤绝情。这份情思现在已如冬天黑夜一般寂静。其实久久不能忘怀的是我跟你相识时自己内心的那份甜蜜的感觉。这是一场没有开始也就谈不上结束的爱恋，纯粹且美好，苦涩却幸福。情深缘浅，岁月已老，情怀已被永久封存。

 

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不是每一场爱恋都需要结尾。爱过就足够。就如林徽因写过的一段话：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你还是你，我曾经那么喜欢的李沐梓。我还是我，你也曾经心动过的普通女生夏小依。这粉红色的回忆，就像那些纸飞机，起飞于此，落地于彼。陌生却熟悉，隔空遥望，没有交集。 

作者简介：庄蕾，家住城市阳台附近。崇尚简单生活。钟爱花草和山水，喜欢音乐、美文、随手拍照。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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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jing1qiu（静秋）

校稿：Z1535654123（杨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