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海青扫大街
文/韩 伟
图/牛鴻志
“陈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人也。祖河东太守。蕃年十五，尝闲处一室，而庭宇芜秽。父友同郡薛勤来候之，谓蕃曰：孺子何不洒扫以待宾客？蕃曰：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勤驳曰：一室之不扫，何以天下家国为？”
“韩春晓 ，这段古文你体会到什么思想？”“报告老师，就是要勤快的意思。”“韩春晓你的脑子都干什么去了？昨天回家没有预习课本吗？”“昨天？昨天？”
其实，昨天我回家后还真没有预习功课，放学回家后我去茶园了，我在八中读高二，学校离我家海青镇六公里多，每天我都是骑着自行车去上学，不多不少三十分钟的行程。
说起来我们海青是个好地方，春季多雾，夏无酷暑，秋季风淡，冬无严寒，镇里的每个村庄都种植茶叶，当然我家也不例外，我家的茶园就在甜水河旁边的小丘陵上，层层叠叠的梯田，都是老一辈用一块块石头垒就而成的。
听娘说爷爷辈们引进茶树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茶树是从安徽省祁门县来的，1956年的时候，政府进行了“南茶北引”定名为“海青茶”。
春晓同桌的小敏拽了拽我的衣角，轻轻地一声，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韩春晓，让你的家长到学校来，眼看就要高三了，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讲台上老师严厉地对我说。
“老师，春茶正在采摘着，俺娘够呛有空。”“你回去问问你娘，看在她眼里是你的学习重要，还是采茶重要，下课！”
晚间回到家里，来到茶园，我心里有些沉重，不知道怎样对娘说起老师要她去学校的事情来，娘正在锄草，我过去将那些锄出来的草都拢在一起，然后抱到地头的石头堆上，娘说等草晒干了以后，再剁碎撒到茶树垄上，是天然的草肥料。
“你今天上学挨训了？来家像个哑巴似的。”还是知子莫若母，“娘，我觉得自己学习不中，不想上学了，不如下来干活吧？”我小心翼翼地问到。“也中，你要是上够了，就不上了，那就下来干活。”我没有想到娘答应得这么痛快，自己反而不知所措了。
娘接着说： “赶明天，你就去干活吧，家里茶园不需要你，镇上的环卫队正好要扫大街的，你爹在世的时候跟环卫队牛队长关系挺好的，他能要你去干活。”
于是，我开始了在海青扫大街的工作，环卫工作看着简单，实际上很累，清扫动作要快疾，用力要适当，还要完成街边上垃圾桶的清洁、果壳箱及绿化带内的垃圾清理，整个一条大街都是我的工作区，我才扫了一会儿，就感到腰酸腿痛了，正好路边有一面大型的宣传牌，我就手扶着牌子歇息起来，抬头看宣传牌；是关于 “海青茶”的：“海青在北纬36度上，属于暖温带季风气候，由于地处高纬度，海青的茶树越冬期较南方长1-2个月，昼夜温差大，有利于内含物的积累，海青茶含有丰富的维生素、矿物质以及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海青茶树生长至今，目前有茶园三万余亩，是江北生长时间最久、面积最大的绿茶基地。”
“怎么，春晓累了吗？”不知什么时候，牛队长来到我的身边。
“牛叔，我不累”我回应道，“春晓啊，你才18岁，真要这么开始你的人生吗？”
我没有吱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你娘的意思我很明白，就是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干活，真正的劳累，你看你干了才一会，就知道劳动的艰辛了吧，真正的劳动不是你空余的时候去田间地头，帮你娘干点活那样容易。”
顿了一顿，牛叔接着说道：“一条大街要又快又好地扫完，首先要定下 ‘又快又好’ 这个目标。然后就是不怕苦，不怕累，一路‘坚持’下去就会扫完；你看我们海青的发展是多么美好，茶文化博览园，北茶农业公园，鲁茶第一镇，中国名茶之乡，中国最美小镇，都是海青获得的荣誉，我不反对你下学来干活，但是我更希望你继续求学，进更高的学府，学更多的文化知识，载誉归来，回报海青这一方热土，不是更好？”
“可是，牛叔，我怕……”“怕啥？怕你娘说你？还是怕老师训你？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我说：“都不是……”
“那不就结了吗？你看叔叔给自己定的目标：我不能改变世界，那我就改变海青的环境卫生，你呢，同样不能改变世界，但你能改变海青的未来，好好学习吧！”牛叔鼓励我道。
“一室之不扫，何以天下家国为？不能改变世界，那就改变海青的未来。”
忽然间我全都明白了：“不管是扫或是改变，都需要我自己的改变，只有端正了态度，树立了目标，这一切才可能实现！”
想到这里，我对牛叔鞠了一躬，挥起扫帚，继续扫起大街来：“牛叔，我要坚持扫完这条大街，我要坚持好好学习，考上一流的大学，毕业后用我学到的知识改变未来，让海青明天会更好！”
文/韩伟：现居长江路街道；就职于一家小微企业，龙泉河边出生，十三中里求学，不成气候，虚度光阴。
图/牛鸿志：教师。作品曾获第十届全国美展山东展区优秀作品奖。山东省青年画院画师。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编辑：jing1qiu（静秋）
校稿：张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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