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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笤帚的母亲

扎笤帚的母亲

魏玉暖

母亲又在专心扎她的笤帚。我叮叮当当进门那么大的声音,她竟然没有听见。

按照以往惯例,这时候可不是她扎笤帚的季节。以前,母亲都是在秋收结束,冬闲的时候才开始扎。每到那时候,家里就热闹得很,来拿笤帚的、预约笤帚的嫂子大娘总是满满当当一屋。

母亲扎笤帚的原材料,我在以前写的一篇《娘的笤帚》里介绍过,是我们村子周围,长在河沟边上的一种叫做“红草”的野草茎穗。父亲割草,母亲晒草,屋里屋外草絮飞扬的场景每年秋天都会上演一遍。

母亲扎笤帚的手艺是姥姥传下来的。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随着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体重不到七十斤的她,扎起笤帚来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但是,谁也劝阻不了她。这么多年,她到底扎了多少把笤帚,没人能数清,反正左邻右舍,亲朋好友没用过她笤帚的不多。母亲送人笤帚,不要钱,谁家有需要,尽管到家里来拿。谁要给她钱,就好像当面打她脸似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不花钱的草,不花钱的力气,稀来拿是看着咱,是给咱面子。”

“娘——”我很大声地喊。母亲抬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羞涩”,示意我坐下,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被扎笤帚绳子勒紧的腰身,愈加显出了瘦弱。“你先坐一会儿,壶里有水,自己倒,我扎完这把就不扎了,你二婶子说今天下午要来拿。”母亲一边吃力地勒紧笤帚上的绳子,一边有些很不好意思地对我说。

村里拆迁搬家时,爹就和我说“你娘眼里就剩那几把草了,你看看,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要了,就那些草珍重,收拾得板板整整,就害怕我不给她带着。”母亲说“以后搬了家,这前屋后屋、婶子大娘的都四处租房子,不在一个地方住,我把笤帚扎下,她们谁有要的,正好来串门子拿回去,不是省下去买了?”

看母亲今天这架势,估计是她那些“笤帚丝儿”们来串门了。母亲终于完成了手上的作品,很得意地递给我看,她特意用了两种颜色的细绳来捆绑缠绕笤帚把,很漂亮,但是明显感觉的出来没有以前那些绑得结实。我掀开她的上衣,皮包骨头的腰上,绳子勒出的紫痕很是扎眼。正想“训”她,她迅速扯下了衣服“没事,我还扎的动呢,到时候扎不动了,想扎也扎不了。”

每次回家,母亲都给我念叨,当年她和父亲拉扯我们姐妹四个时,乡邻亲朋们给他们的帮助有多大,今天话题照旧。那份久远的恩情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娘没别的本事,就这点手艺,一把不值钱的笤帚,比起那几年人家对我们的帮衬差得远呢。”

我静静地听着……

母亲,我懂您。

作者简介:魏玉暖,黄岛区人,国家注册安全工程师、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青岛古镇口军民融合创新示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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