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烩饼
文/李华锋
偶尔打开早已不用了的空间，再次看到这篇日志，三年前在乡镇中学支教时到大集上吃烩饼的情景又浮现在了眼前，仿佛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烩饼又端到我的眼前。
那是一场醉酒后的早上6点，天蒙蒙亮，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到校上起了早读。我起床后简单的洗了一把脸，便踩着软绵绵的步子摇摇晃晃的走出校门，寻思到街上寻个早餐铺随便吃点，这边学校是不供早餐的。
整条街道静悄悄的，沿街两边的商铺都还没有开门，一直往前走了大约十来分钟也没见个买早点的，倒是听到有沿街叫卖油条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哪个胡同，往前看直到看不见的地方也没有个亮灯的主，不得不摇摇晃晃的折回来，回到办公室喝了杯水，就懒得出去了。
正听着音乐，昨晚一同喝酒的同事走了进来，互相吹捧一番后，便邀我到大集上吃烩饼。前几天他在我办公室闲聊时提起大集上可以来料加工打卤包，味道不错，当时说的我直流口水。烩饼应该也是很不错的吧，正好也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便想去尝尝，算是体验生活。出门又约上另一同事，一行三人往大集走去。
农村大集烩饼摊、羊肉汤摊、卤包摊占了整个大集的四分之一，场面是相当的壮观。被烟熏的黝黑的各种各样的炊具，用一些建筑工地上用下来的黑色的夹芯板简单的钉起来的长长的餐桌，一把把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交叉，便是摊主的全部家当。长桌上摆了一溜半斤装的白酒瓶子，正静静地等待着食客的到来。
当下已是冬天，各个摊子早早的冒起了炊烟，阵阵香味扑鼻而来。不一会儿，赶早的摊主、牛市的买主、卖主、经纪，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也有单为过来解馋的，就把几米长的餐桌旁边坐满了，就像召开什么会议。这些人都是南庄北庄，或者是一些摆地摊的左邻右舍，互相交流起来也就没什么顾忌，任何一个话题都会此起彼伏的议论好长时间，还不时地夹杂着爽朗的笑声，荤段子不断地从他们口中毫无遮拦的传播着，毫不避讳那些女性食客，好像她们听了也很受用似的。
说实在的，坐在大集上吃饭，我是头一回，以前连想都不会去想。不说那餐具卫生不卫生，反正眼不见为净，也不说用的料、用的油合不合标准，吃个一回两回的死不了人，单就坐那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呼哧呼哧的吃一碗烩饼，就挑战自己的心理极限了。
我们仨今早来的很早，大集上除了牛市人畜兴旺，其余的地摊才刚刚摆开，烩饼摊也刚刚生火。同事在肉摊前停下来，不是吃烩饼吗？怎么还割肉？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才说出实情，原来我们吃的烩饼是来料加工，用的肉需要自己买，自己买的肉放心。肉摊摊主听说我们要吃烩饼，便熟练地在冒着热气的白条肉上割了一根里脊，一块肋条，一块五花，有经验的另一同事说这样搭配着很鲜，临了还要了一块脂。
看来他们是常客，彼此都很熟悉，烩饼摊主正不停地捯饬着勺啊铲的，看我们过来，远远地和我们打着招呼。油渍麻花的工作服，紧绷在他那高大健硕的身躯上，长期被烟熏得与他的炊具般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我们把食材递给他便坐下来等。
摊主边忙活边和我们搭着话，把在摊子上听到的一些有趣的事儿添油加醋的描绘一番，引起阵阵笑声。这是一个很幽默、语言表达能力很强的主。期间一个农村妇女过来和他媳妇低低的说着话，他说这是他弟妹，是他村的妇女主任，他想跟着她干个妇女小组长，我知道这是在开玩笑，不过我倒觉得他干妇女主任也很合适，这张嘴油腔滑调的，广大妇女肯定会很喜欢。
等他媳妇切好肉，他已经生好了火，刷干净了锅，热好油，麻利的接过肉倒进锅里炒了起来，只听见“吱啦”一声，锅里便炝起一团烟雾，火苗一窜老高，肉的香气在空中四散开来。翻炒几下后，再将早已撕成小块的烩饼倒进去，一同炒起来。“先炒主料后添汤，这才叫烩饼”，他自卖自夸，“当兵四年零七个月，人事没干一点，做了四年饭，喂了七个月的猪”，他是在拿他自己开涮，原来他曾经是部队的炊事员，部队里出来的，手艺肯定错不了，我暗自思忖。
不一会儿，满满的三大碗烩饼冒着热气端到我们面前，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尽管昨晚的酒劲还没败，食欲不是很旺盛，但这股香气把肚子里的馋虫勾了上来，顾不得多想，从七长八短的一堆筷子里捡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块肉吹吹热气就送到嘴里，当肉在嘴里一嚼，那股来自肉的原生态的鲜味，和久违了的脂渣香味便刺激得食欲大增。
味道确实不错！问他有没有辣椒面，加点辣椒面会更好的，他连忙说：“有！有！我这么大个企业，还能没有辣椒面？”他连忙去翻找辣椒面，还不时的自我吹嘘：“我这个企业在俺村里算是龙头企业了！”呵呵呵!他又油腔滑调的咬着舌子开起了玩笑，真的佩服他的表达能力，话头来的相当的快！
美美的饱餐一顿，又不时地听着他调侃着，一个字“爽！”
看完日志，口里已经溢满了口水，啥时候再回去品尝一次这乡间美味？
作者简介：李华锋，黄岛高职校教师。闲暇时，喜到周围村落转悠，寻些烂树根或石头民俗物件，或找些老人聊天。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主编：jing1qiu（静秋）
排版：jing1qiu（静秋）
校稿：王培仁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