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山和太阳山
文/王玉来
图/牛鸿志
4
田野里畅想丰收景
屋檐下大做富贵梦
且说大宝夫妻两个杀鸡设下鸿门宴，请弟弟吃饭，酒后签订了黑心的协约，意欲霸占弟弟的家业。而憨厚的小宝对哥嫂毫无防备之心，觉得自己亲哥哥不可能害自己，就在协约上画押了。酒醒之后也没当回事，继续下地干活。
春节过后，大地回暖，月亮山下柳树吐绿，小草返青，山上小溪也欢快地跳跃起来。今年因为加了哥哥的地，小宝总是早早下地，用牛又耕又种，不敢有半点懈怠。等到中午时也不回家，他在地头歇息，让老牛到地边吃草。懂事的花猫、黑狗和大鹅在家做好饭，由小黑狗领着，小猴挑着来送饭、送水。小宝吃着可口的饭菜，感到很快乐，十分感激小动物们的帮助。
他畅想着今年秋天肯定是个大丰收年，那高粱穗子跟扫帚头似的，沉甸甸的，颗粒饱满。还给哥哥地租后能剩下不少高粱，留好种子和足够吃的，剩下的换了银钱，再买上一头牛，两头牛拉犁让老牛轻快一点。自己盖一个漂亮的大瓦房，给小动物们盖一个漂亮的窝，要是能娶上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儿就更好了......
再说大宝两口子，自从上次摆完鸿门宴后，两人就更不下地了，在家炕头上一天到晚喝大茶。
有一天，太阳光照得暖暖的，两人怕在家喝茶别人看不见，就把茶桌搬到大门楼底下炫耀起来，两人坐着小板凳，你一杯我一杯喝起茶来，俨然一对尊老爷、贵太太的派头儿。当有邻居路过时他俩还故意和人家打招呼，其实谁也没有拿正眼瞧他们。
没人的时候，大宝对媳妇说：“你往后可不能一口一个大宝喊我了。”
小凤瞥了他一眼，说：“不叫你大宝，还能称你老爷不成？”
大宝将身子一挺，架子一端，说：“还真让你说对了，你得称我老爷。”
小凤将茶桌一拍，说：“人家那些当老爷的一个个长得方面大耳，你自己撒抛尿照照，就你这尖嘴猴腮的，怎么看也不像个老爷样儿。看嘴就不像个鹰，跟个家雀儿差不多。”
大宝连忙摆手示意：“这样的话以后千万别说，我怕你这张贱嘴把我咒得八辈子受穷。这样吧，我以后也不叫你媳妇了，也尊称你为太太怎么样？”
小凤一听这话顺耳，高兴地笑了，说：“听你刚才说的还算句人话，你得把我宠成太太，你才能成为老爷。对不对？”
大宝三角眼又眯起来，说：“你把我尊成皇帝，你还是皇后呢。在这荒山野坡里，皇帝是有些大了，还是当老爷的好。”接着起身弯着腰对着小凤，学着戏文说：“太太，小生这厢有礼了。”
小凤一看就烦，说：“去去去，别出点酸不溜的样儿好不好，哪里还有点当老爷的样子。”
大宝这才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太太，请上茶。”
“啪”的一声，小凤又拍桌子了，大声说：“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你不是让我当老爷吗？你该给我上茶的。”大宝争辩着。
小凤纠正说：“我是太太，你应该这么说‘太太，请用茶’才对。”
大宝说：“也不对，哪有老爷给太太上茶的道理？”
“哦，也是，咱家应该买几个使唤丫头，每天给咱俩端茶送水才好。”小凤说。
大宝高兴地拍了一下大腿，说：“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像我们这当老爷太太的不能干下人的活儿，如果再有个管家，有个账房先生岂不是更好？”
小凤说：“好是好，就咱这三间破屋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大宝沉吟了一下，抬起头说：“媳妇儿，哦不对，是太太，您听好，我刚才初步估算了一下，咱家也就是李府得有三进的房子，有三个院子，再设一个后花园，没事的时候可以赏赏花草，作诗答对，陶冶一下情操。东西各设一个三间的厢房，下人好住。正门上设一门房，雇上个看门的，也好通报消息。太太你看本老爷打算得如何呀？”
“咱家还李府呢，要那么大干什么？咱就两个人，还用住三进的房子吗？”小凤反问道。
大宝解释说：“人不多也得住大房子呀，我的太太，大户人家哪有住小房子的？再说住个小房子小院子也没法当这老爷太太呀。”
“小房子咋就不能当老爷太太？”
“住小房子当老爷太太，充其量也只能是小户人家的老爷太太。只有住上三进以上的房子才有些当大老爷的派头。”
“请问李大老爷，你三进的房子让我住在哪一趟上？”
“哈哈，你嘛是大太太，应该住在第一排上手房里。”
“好呀你个李大老爷，居然称我是大太太。那我问你，你的二太太、三太太是谁？难怪要盖三进的大房子，原来是想纳妾呀。”小凤上火了，过来拎着大宝的耳朵。
大宝疼得直叫唤：“哎哎哎，别拎别拎，耳朵快掉下来了。在大街上拎我耳朵成何体统？”小凤看见远处有人来了，这才放开手。
大宝殷勤地给媳妇儿倒了一杯茶，说：“太太请喝茶消消气，这大街不是咱家炕头，不能随意动手的，得注意点形象。请安坐，本老爷还有重要的事儿与太太相商。”
小凤笑了一声：“李大老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相商？妾身担当不起呀！”
“是这样，太太你说咱俩结婚都两年半了，是不是也该生个娃了？”
“生娃我也想呀，要不我天天吃鸡蛋、吃鸡肉的补身子干什么？也是想为你老李家留后嘛。”
“我就想啊，如果我家一下子发了，真盖起了三进的大宅院，家里骡马成群，下人成群结队，柜子里有万贯家财。那时候咱俩也花不了，你说没有孩子继承不就成别人的财产了吗？”
“嗯，传宗接代继承家业确实是个大事，咱得赶紧些才行。老爷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还不到时候。等小宝那些产业到了我手儿，哈哈，我真要盖一个三进的大房子。如果太太不想自己生的话，就让二房、三房生，你当大太太光享清福就行。”
“啪”的一声，一碗茶水泼到了大宝的脸上，小凤真生气了：“打住吧，这晴天白日的，你一个吊儿郎当的懒汉子在大街上做美梦，臭不要脸！这茶我不喝了，回屋睡觉去，不跟你瞎扯淡了。”小凤已拎起板凳要走。
“等会儿，太太您再听我说最后几句话再走也不迟呀。”
“快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说些没用的耽误我休息。”
“太太，想知道我用什么办法把小宝的家业变成咱家吗？”
“想听，这事儿也不能在大街上说。走，李老爷搬着桌子打道回府。”
“好好好，太太训示得对呀，回家喝茶喽。”
要知大宝想什么计策霸占弟弟的财产，且看下文分解。
这正是：
勤劳持家致富经
忠厚传家家才久
白日做那富贵梦
何时响雷惊梦醒
5
黑心哥巧设连环计
好心弟落得两手空
且说春暖花开之时，勤劳的小宝天天下地，又耕又种，畅想着秋后丰收的好年景。而大宝夫妻俩则在大门楼下摆桌喝茶炫耀，做着富贵大梦，一心想霸占弟弟的家业，过上老爷太太的生活。当大宝要说到设毒计的关键时刻，小凤劝其回家悄悄地说，防止别人听去。
回到家中小凤迫不及待地问：“我的李大老爷，快说说到底用什么法子能把小宝那些家业搞到手。”
大宝说：“方法我早想好了，想把小宝家业搞到手，一共分两步，这第一步我们已经办好了。”
小凤插嘴问：“真的吗？办好什么了？”
“你这败家娘们儿，年纪轻轻忘事咋这么快。还记得前些日子请小宝吃饭吗？”
“记得记得，还搭上我一只鸡呢。”
“知道什么，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高粱打不到雁。 搭上一只鸡算什么，再说还是从小宝家拿来的，但是签下了一个关键协约，五亩地秋后交给我五十斗高粱米。”
“他种咱的地，给地租是应该的，这有什么关键？”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少！小宝秋后能交上地租自然无事，如果交不上呢，你还记得协约最后写的啥？”
“当然记得，不就是要让小宝拿房子、土地和牲畜抵给咱嘛。”
“对，你终于说到关键上了。哈哈！”
“奥，你是说要想办法让小宝交不上地租？这可能吗？小宝手里现在有十亩地，这年头风调雨顺的，莫说是五十斗，就是二百斗也差不多。”
“哼哼，问题的关键就是我要让他交不了。”
“哎呀，别卖关子，装什么智多星！快说说，有什么好法子 ?”
大宝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天机不可泄露，还不到秋后，现在说就不灵了。”
小凤本来很想知道，可偏偏不能泄露，有些败兴，说：“我也懒得问，你自己看着办吧，秋后我就看看能不能拿到小宝的家业。”
“好好，请太太放心，拿捏个小宝不费吹灰之力，比碾死个蚂蚁还容易。山人自有妙计，你到时瞧好吧。”这大宝连自己亲弟弟都要下毒手，已经人性全无。可惜了小宝还天天为他种地的一番好心。
再说小宝为了种好这十亩地，天天待在地里，锄草、松土、浇水、施肥。把这大片高粱地侍弄得整整齐齐，那高粱苗黄中带绿，油光发亮，十分可爱。转眼间夏天来到，高粱昼夜疯长，已经长出了长长的穗子，微风一吹，叶子沙沙作响，高粱一齐晃来晃去，着实可爱。待到秋风起，穗子大又沉，都如大姑娘一样，一个个红红的脸庞，娇羞地低头不语。小宝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眼看丰收在望，心里盘算着，过几天就好压场院准备收高粱了。
一天中午，大宝破例来到了田间，看到小宝拨弄的高粱确实是太好了，秸子很高，穗子又大，收成肯定不错。他咬了咬牙离开了。
就在那个晚上，夜黑风高。小宝的田里突然起了一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小狗汪汪叫个不停，小宝感觉有事情发生，就急忙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大叫“不好，高粱地起火了！”他吆喝邻居前去救火，可是风很大，哪里能救得了。一大片丰收在望的高粱瞬时化为灰烬，小宝心疼得欲哭无泪。小黑狗在不断汪汪地叫，像是嗅到了凶手的气味儿。
小宝跟邻居们说：“对不起大爷大叔，大半夜吆喝你们，耽误休息了，都回去睡吧。”大家也纷纷安慰小宝“不知哪个坏了良心遭天杀的给放火的，一定得不了好。孩子别伤心了，没的吃去我家拿，千万别想不开呀。”小宝答应着，邻居们才回家了。
小黑狗跟着小宝往回走，当走到大宝门口时，小黑狗猛地上去汪汪叫着扒门，小宝才意识到走到哥哥门口了。想进门跟哥哥说一声今年的地租交不上了，请哥哥谅解。但是推了一下门，里面是关着的。知道哥嫂都睡下了，事已至此，明天再说吧。
那一夜小宝心疼那即将到手的高粱，搂着小花猫默默地哭了一夜。唉，真是个善良而苦命的人！
第二天，小宝又敲响了哥哥的大门，小黑狗又跟来了。敲了好久，小宝从门缝里看到哥哥才打着哈欠，披着那件破棉袄，趿拉着那双破鞋，慢悠悠地晃出来。眼睛好像没睁开，不耐烦地问：“谁呀，起这么早干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开了，小宝急忙说：“哥哥，是我小宝，有事找哥哥相商。”
小黑狗一见大宝就“汪汪”地叫个不停，要上去咬一口才解恨。小宝把小黑狗撵到一边去了。
“哦，弟弟呀，大清早不睡觉找我有什么要事？”
“哥哥，大事不好！昨夜咱家的高粱失火了，全烧光了, 呜呜......”小宝再也止不住泪水，大声哭了起来。
“别哭了，多大点事儿，快进屋说吧。”
小宝跟哥哥进屋里，看见嫂子也是刚起来，头没梳、脸没洗，在炕头上拿着一把笤帚在扫。
小宝出于礼貌叫了声“嫂子，您起来了。”
“大兄弟来了，坐吧。”嫂子客套地说。
小宝也没敢坐，就在炕前里站着，眼睛哭得红红的，说话还带着哭腔：“哥哥嫂子，对不起！昨夜咱家高粱地失火了，一地的高粱全烧光了，咋办呀？”
大宝沉默了一会儿，猛抬起头说：“咋这么不小心，好收的庄稼得盖个草屋在地头上看着，这一年的收成说没就没了？我那五十斗高粱呢？我还指着它糊口呢，我和你嫂子也不能把牙挂起来吧？”
“哥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家里还有一些高粱，大约有十斗，哥哥先拿来吃着，明年我好好种，好好看着，等收了一下还哥哥的。”
“不好！今天你先把家那些高粱送过来，有多少算多少。再带几只鸡过来，你嫂子病又犯了，需要吃汤药。这地来年你也别种了，再让你种地的话，我们都得喝西北风了。”
小宝只好回家拿高粱去了。
小凤问：“小宝的地是怎么起火的？”
“天机不可泄露。”
“这地真不让小宝种了？”
“嗯，根据协约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宝咬着牙根说。
“小宝的房子呢？”
“那还用说，都是咱家的了。”大宝脸上显出一丝狰狞的笑。
不一会，小宝赶着牛车把高粱送来了，说：“哥哥，我家的高粱一共还有十五斗，我只留下五斗，这十斗给哥哥送来了，还带来三只鸡让嫂子治病。”
大宝不高兴了，生气地说：“你家一个人不用留五斗，留下一斗就中了，余下那四斗也拿来。”
“哥哥，一斗我自己也不够啊，再说还有那么多鸡鸭狗儿的。”
“鸡鸭狗儿也不用你操心了，根据协约规定，你房子、地和牲畜都归我了。”
“哥哥，你让我去哪里住呀？”小宝流着泪问。
欲知小宝去向哪里，且看下文分解。
这正是：
辛辛苦苦把地种
一场大火全成空
哥哥设下连环计
弟弟被蒙仍未醒
文/王玉来
简介：黄岛区铁山街办人。笔名山泉。坚定于杏坛，寄情于山水，仰慕山的高度，羡慕海的深度，以书为友，笔耕为乐，静心找寻生活中的美和快乐 。
图/牛鸿志
简介：青岛西海岸新区教师。作品曾获第十届全国美展山东展区优秀作品奖。山东省青年画院画师。微信号：HuaLaoShi1226（花关索）。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静 秋
校稿：裴 珊
复审：刘培蕊
发布：刘培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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