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这老汉咋这么面善呢?是干爹?又不像。干爹胡子没那么长,衣裳也没那么多补丁,腿也不瘸,帽子也不是……”她正走着胡思乱想着,车行至平路上了,距骑兵营大门,也就两箭地远了。
“吁——”突然赶车老汉停下驴车,朝杏儿打了个手势,沙拉着嗓子威严地说,“过来,坐在我身边儿!”
杏儿先是一愣,接下来有些迟疑,却又听到老汉的一声低吼,“快点!”杏儿有点不情愿了。想翻脸,却碍着老汉偌大年纪。当然老汉的神态,也使她不容质疑。于是她由车右侧绕过毛驴,怯怯地坐在老汉左侧稍后的位。
“驾!”杏儿坐稳后,老汉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驴车又前进了。然而,他们这些动作,都被骑兵中队长尽收眼底。
驴车临近大门口被叫停了。骑兵中队长手持战刀,骑马临近走来。同时那两个岗哨,发现上司走向驴车,也不约而同地向这方靠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杏儿口喘粗气,欲解长鞭实施战略计划。就在手指刚触摸到腰部的瞬间,突来的一股撞力,把她从车上抗了下来!杏儿从车上跌落下来的时候,她怀里那把剪刀,也不失时机地暴露在骑兵中队长坐骑的后踢子旁边。这让他想不注意都不行。就见他的眼蛋子鼓出来一般,与剪刀对视了不足一秒钟——
也许,在这短暂的时光里,他想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先骂声“巴嘎”。然后下马抢过剪刀,再派头地十足地,站在剪刀拥有人面前,以统治者身份,大声呵斥:你滴,什么的干活?!剪刀滴,什么滴干活?!……但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些盛气凌人的想法,就像他小便憋久了膀胱的胀感,迫使他立刻想得到解放。但还没来得及实施那一瞬间,他的坐骑突然扬起前蹄,头颅高昂,眼神痛苦,嘴巴冲天一声长长的悲鸣,载着主人抢夺冠军般地朝驴车来的方向冲刺而去!
由于主人没有任何防范,空前的冲力,已经不允许他回头看个究竟。晃了两晃,差点栽下马来之后,忙不迭地抓紧缰绳伏鞍而逃。